最离谱的是,有一年田里收成,爸妈不放心把两个小孩放家里,把我们也带去,那时,晴已经学会爬,正在学走路,成天爬来爬去,骄傲的展示成果,不知怎的,居然顺着草堆网上爬,最后下不来了,没人直到她怎么爬上去的,大人也不晓得怎么办。据说,那高度要摔死一个未慢1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是绰绰有余了。
她的童年,处处是惊险与刺激。
天晴等于是我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我是她最亲密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她,在她呀呀学语的时候,第一个会喊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是哥哥。
她记住的第一个名字,是沈翰宇。
她饿了、累了、伤了、跌了,收到委屈了,只会找哥哥。
还记得有一年她差点成为失踪儿童,全家人急得快疯了,拼了命寻找,后来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匆匆赶去,吃饱喝足、累极的她一见到我,歪倒在我怀里,憨憨的笑,安睡去也。
警察告诉爸妈:“这娃娃口齿不清,问她什么都不直到,家里有什么人,只答的出来‘哥哥’ ,问她爸妈的名字也说不出,自己什么名字更不晓得,奇怪的是,哥哥的名字倒急得清清楚楚,也还好她急得,不然我们真不晓得要怎么办。她倒好,吃饱喝足就哭着要找哥哥,忙坏了我们一群人。”
一场虚惊后,她在我怀里睡的很香,完全不理会为她而人仰马翻的大人们,像是只要有我在,天崩地裂也惊扰不了她。
她是我的宝贝,我也一直以为,我会这样护着她、疼爱她,直到许多年后,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肿,延续呵护她的任务。
直到七岁那年,无意听见了父母的话,我和她之间起了变化,妹妹,不再只是妹妹…
她年幼,不明白处境可怜,但是我替她难过,心疼一无所有的她。
我告诉自己,要对她加倍的好,把上天亏欠她的,那些不足的全给补上。
晴很快乐,比我所以为的还要快乐,乐观开朗的性格,让她时时洋溢着灿烂的笑颜,没见她真正为了什么而伤心过。
就算闯祸被罚,就算别人都不懂她,只要有我懂就够。
只要我懂,她便笑。
晴国小五年级时,让导师在家庭联络本上告了一状,妈看起来很生气,但是我直到,晴没有他们以前的叛逆,她不是会无故惹事的小孩,一定有原因。
我带着悄悄帮她留的晚餐给她,问她为什么要用镜子去坦导师裙子春光?
晴说:“我讨厌她!”
“好,晴讨厌,我就讨厌。但是,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呢?”
“她诬陷我!” 晴扁起嘴,眼睛里浮现出水光。
诬陷?我皱眉:“她诬陷你什么?”
“全班同学都讨厌她,有人在她茶杯里放蟑螂,她不知是谁,就说是我。因为我总是闯祸,所以什么坏事都一定是我吗?怎么可以这样?!” 声音委屈起来,稚嫩的她,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待遇。
“晴,你起来。” 不该受的惩罚,我不会让我妹妹受委屈。“吃完饭就去洗澡睡觉,明天我陪你去学校。”
“可是妈妈…”
“我会帮你跟她说的。但是晴,这种方式不对,知道吗?不管你多么讨厌老师,都不可以这样做了,好不好?”
她点头。“哥,你觉得我是坏小孩吗?”
“当然不是!” 她是我从小到大看大的,怎么不明白,她从来就不坏,只是比别人多了个冒险犯难的精神,个性直来直往,喜欢的、讨厌的,清清楚楚假不来。
我从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什么希望她永远保持这样的纯真。
“哥哥最好了,别人不懂没关系,哥哥知道就好!” 她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于是我领悟到,她把握看得比爸妈都重,甚至比她自己都重,所以她能够平静的接受孤儿的事实,因为有我。
在她心中,可以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不当沈家的小女儿,却不能没有我。
这已经超越了兄妹可以达到的范围,不再只是单纯的手足之情,还有更多的牵挂、更多的依恋。
在看清这一点时,她已经是我这一生卸不掉的责任和牵挂,因为那一天,我和她勾了手,许诺要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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