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事（3）

zgghw

      很多年后，有时我在想，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孩子，这样的雨中场景应该是杂乱无章的，甚至杂乱到无法回忆。但那只是应该，二十多年后我明白个道理，凡是应该的事，其实都是人的主观意念，而正真的结果其实客观因素是占主要成份的。那天回到家后，我妈看到我被大雨浇灌后的样子，心疼的差点没落泪，接着就是没头没脑的骂我爸。我爸不管在外面多么的高大威猛，但在我妈那，也只能乖乖的，像个小脚女人。我实在不想听我妈的唠叨，去厨房儿狼吞虎咽的吃了点饭，把衣服换好，就去西房坐在大长桌前开始写作业。其实我讨厌家庭作业，但要是跟我妈的唠叨相比，我还是会选择写作业。房间外大雨下的稀里哗啦，但思毫不会影响我的写作业的注意力，反而我很享受。这让我想起我了爷爷去世后入棺前的那个晚上，北方的习俗是在老人去世未入棺前的最后一晚，家里的亲人都要陪在老人跟前，要请村里的土乐队吹拉弹唱一晚上，具体是不是超度亡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我们所有人都在爷爷的房间里，整个晚上，只有两个人睡的昏天黑地，一个是爷爷，她老人家万众瞩目的躺在房间的正中央，两眼自然闭合，双手交插放在胸前，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显的庄严而慈祥，我想我去世时肯定没他帅。第二天，我妈跟我说：“臭小子，没心没肺的，亏爷爷生前对你那么好，敲锣打鼓都没把你震醒。”我听后摸着后脑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责备，反正我觉得睡觉和孝顺，完全是两码事嘛。顿时也让我肯定，我对于外界的嘈杂信号有一种天生的抗干扰能力。我也一直把我小学成绩的优异归咎于我的这种自以为的特异功能。至于我为什么没考上大学，我只能调侃我这种特异功能提前失效了。
      雨中，听到我妈在叫我。我随意应付了一声，就又回到状态。大概是雨声太大，又或许是她知道我没把她的指令当回事，我妈破门而入：“人家小婷打着伞给你送来几个石榴。”我说：”你看人大嫂多好，你还跟人家不说话。”我妈说：“小屁孩儿，你懂什么，是小婷送来的，又不是她送的。”我自知这事我掰扯不过她，“吃石榴去喽！”就一溜烟跑北屋去了。我从小就喜欢吃石榴，村里面种石榴的也就四五家。幸运的是我的邻居大嫂家就种，我经常去她家吃。有时吃完后，大嫂还会给我口袋里塞一两个，临走时总不忘说：“别让你妈知道啊。”对于这话我使终不解，但我也宁愿它使终无解。反正我有石榴吃。
      那晚雨下的实在太大，我三步两步跑到北屋，“呯”一声推开门，扑楞了下头上的雨水，就看到我爸坐在沙发一头一边抽烟，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电视。另一头坐着一个皮肤白白的小女孩，我有点眼生。我爸跟小女孩子说：“小婷，这是你小伟伯伯，你见过的吧？”她一边回过头一边冲我笑着说：“下午他帮我爸推车，我还给他打伞呢”。我站在屋里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猩猩，更不知道自己下一个动作应该是举起双臂拍手呢；还是，一边呲牙一边捶胸，等待他们两个人的评头论足。我要说，在这一刻，如果是平常坐在那里的是莫生点的亲戚，我也不至于这么尴尬。我可以毫不遮掩的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熟悉的环境下看到城里的女孩子。而且这种熟悉的环境就是在我的家里。她很自然，没有我们农村里柴和妞的羞羞答答，也没有我们这帮从小撒尿和泥中成长出来的小泥猴夹杂着的浑身匪气。我从小就幻想的能成为城里的小孩子，那时的我常常会看着《思想品德》里面的插画发呆，幻想着他们干净的衣服从来都不会脏，看到谁都说“谢谢，你好，对不起”，从不乱扔瓜皮纸屑，更别说用弹弓打鸟，翻墙、揭瓦偷摘邻居家的院子里的水果这种糗事了。仿佛我们这些农村小土匪引以为豪的所有低级趣味他们都毫无兴趣。我一直坚信他们才是老师上课所讲的“清晨八点钟的太阳”。而我们更像是上帝不小心丢失的孩子。
      那天晚上小婷在我家呆了很久，是因为喜欢我家还是其它原因，我不得而知，只记得她跟我妈聊的很好，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女从逢。而我两腿盘坐在沙发上，吃着她带来的石榴却心猿意马，不时偷看这个大眼睛，长头发的小侄女。却又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她也许从来就没有来过我家，也没有一个与其年龄很不相称的成熟女孩子与我妈相谈胜欢。但我确实有这么个侄女，也确实在我的童年时光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抽空写，未完待续。。。。

半城宇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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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叶

支持小婷。。。。。

半城宇宬

樾叶 发表于 2012-7-19 21:19
支持小婷。。。。。

这是。。。。。

半城宇宬

樾叶 发表于 2012-7-19 21:19
支持小婷。。。。。

传奇啊，一个贴都没发居然可以那么高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