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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之南 有梦要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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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0-8-15 07:00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10/7/19



背着锅子去上学


朋友,你见过没有厨师、没有任何桌椅、没有窗户、没有柴火、没有锅灶的食堂么?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请来云南省龙通完小。


天色蒙蒙亮,还冒着小雨。我和同伴来到一排泥瓦房前,这就是孩子们的食堂,食堂没有烟囱,远远就看到一缕缕青烟从没有门板的“门”中飘出,我刚走进屋子,就被屋子里大蒜汁般辣眼的浓烟刺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连忙低下身子,过了好一会,眼睛才适应这屋子里黑暗的景象。虽然事先知道这里的孩子都是自己带着锅子去来学校,自己做饭,甚至连柴火都是自带的。但是当几个孩子围坐在一团篝火边,上面架着几个被烟熏得乌黑的锅子的画面慢慢浮现在眼前的瞬间,我的四肢还是僵硬了。

血红的火苗上下翻舞着,跳动着,像绝色的舞女,只是舞女的舞台是那一个个漆黑的锅子。台下坐着的也不是穿着考究、举止优雅的“上流人”,却是一群睁着大眼睛,穿着灰蒙蒙衣服的饥饿的孩子。

所谓的灶台只是几块石头垒成的篝火,孩子时不时拨弄着火苗,娴熟地把木柴送进火中,娴熟到令人不忍将目光在这画面上多停留一秒,娴熟到令人心痛,娴熟到令人窒息。

饭好了。孩子们打开黑漆漆的锅子,露出里面黄澄澄白生生的早饭。就是这样的饭,孩子们吃得干干净净,因为这里的孩子一天只能吃两顿饭。如果早饭不吃饱,会饿坏的。而在这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吃上白生生的米饭的。社会和政府捐助了当地的小学一些大米,可是这个大米不能够直接给孩子,否则孩子会把粮食带回家给全家吃。这样粮食吃完了,孩子也不来上学了。所以每天,学校就把正好够一天吃的大米分给孩子。而这分米的工作就是由龙通完小的杨老师做的,这一分,就分了整整十八个年。

分米,不仅仅是为了这些孩子能吃饱饭,更是为了让这里的孩子能来上学,有机会走出大山,改变自己的命运,当越来越多的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许有一天就能改变这里的面貌。



黑板擦的故事



郑雷

       走进教室,孩子们已经站成一排,在教室里等我了(桌椅给高年级的学生拿去考试了)。一看讲桌上,只有两长一短三支粉笔,没有黑板擦。

       “上课!”

       “老师好!”

       ……

今天的数学课上得很顺利,台下的孩子虽然很腼腆,但是都很聪明。最边上的一个瘦黑的男孩拖着鼻涕似乎还不太理解,但看到他目光,和旁边孩子一样专注的目光,不禁让我对教师这个职业心生尊敬。虽然自己不是职业的老师,但是也努力做好,不辱没教师二字,也不辜负底下孩子那崇敬的目光。

黑板很快写满了,我只好用手擦,白白的粉尘像雪花般飞落。看着沾满粉笔末的右手,我不禁想起过去很多老师都是吸入大量粉尘而造成呼吸疾病的。不过我只教几天,没什么大不了。安慰完自己,继续擦,让粉尘继续飘落。

突然,就是刚才那个边上的男孩猫着腰跑出了教室,周围的孩子嘀咕了几句,又恢复了安静。在这里,这样的现象很普遍吧?估计是听不懂,跑出去了。我揣测了一下,继续上课。毕竟我只是来暂时支教的,而且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学习,强迫也没有什么效果。

没想到,不一会,他又回来了。

手里,一块破旧的黑板擦。

       我已经记不起来他是走还是跑到我面前,只记得没有声音。他一定是捏着脚步过来的。

       他举起黑板擦拿给我,仰起头,嘴唇动了几下。

“谢谢!”

他抿了抿嘴唇,腼腆地笑了。迅速低下头,又跑到了他刚才的角落。

我抬起头,拿起黑板擦,大片大片的雪花哗哗地落下。

     我们没有什么困难


“你每天放学都干些什么呢?”

       “看书、打扫卫生、做家务、养猪。”

       “你每天的零花钱是多少呢?”

       “一块钱。”

       “你爸爸妈妈在外面打工,多久回来一次呢?”

       “今年过年见过,有时候几年也不回来。”

       “那你们平时有什么困难么?”

       “我们没有什么困难。”

       我停止敲击键盘,抬头继续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个子不高,穿着一双沾满泥土的球鞋,黑乎乎的小手紧张地来回搓着。

       这里的孩子每天只吃两顿饭,早饭和晚饭。中午就吃点零食。一年只能吃到两次肉和蛋,六一儿童节和过年。因为有好心人的资助,虽然他们要带着锅和柴自己做饭吃。但是至少还能吃到白米饭。而他们家人,有的甚至不禁吃不到白米饭,更填不饱肚子。云南龙通这个地方土地薄,只能种土豆和玉米,但是只能靠天吃饭,今天云南大旱,往年的这时候,田里本该绿油油的一片,此时的玉米苗才只有手肘那么高,眼见就要颗粒无收。而因为地方政府经济困难,龙通县的农民甚至得不到一点补助。乡里的领导痛心地说,这里的人寿命不长,那都是因为平时吃不饱饭,抵抗力就差,小病扛着,大病治不起。每年好些死的人,可以说是活活饿死的啊。

       我又重复问了一遍:“你仔细想想平时里有什么困难么?你好久见不到爸爸妈妈想他们么?”

       “他们今年过年刚回来过,每个星期都打电话回来。”

       “那你每天用一块钱买的零食能吃饱么?”

       “能啊。”

“学习方面的困难也行。”

       他挠头想了想,半晌:“平时没什么困难,就是有时候学习有不懂的地方,爷爷教不了我,不过我可以问同学,同学解答不了,再问老师。”

       我再次看了看眼前的孩子,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长姐为母

走进冯鑫的家,简陋而又整齐。两张床,一左一右贴墙摆放。桌上一摞书,垒得高高的。一盏白炽灯挂在墙上,靠近弟弟的床。

       冯鑫恰好不在,只有他的姐姐冯燕。姐姐个子不高,比冯鑫大两岁,不过14岁,刚上初二,却因为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早早地肩负起了照顾弟弟的重任。

       我们简单地聊着,当问到希望自己读到什么程度的时候,本来以为会听到这里孩子常常给出的答案:大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的时候。这次却听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读到家里供不起,也许是高中。我就不读了。”

       因为事先知道姐姐的成绩很优秀,我不解地问:

“你成绩不错,不读书不可惜么?”

       没有丝毫犹豫的,声音很轻的却十分清楚:“弟弟的学习比我好,家里只能供一个人上大学,到家里供不起两个人读书的时候,我就不读书了。”

       “可是不读书也许就没有机会走出大山了啊?”

       “读书很重要,弟弟一定要考上大学。我没有关系。”声音不响却依然坚定。

       姐姐的床头还摆着一个布狗,在不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头。以前也曾听说过兄弟俩之类的到了抉择谁上大学的时候必须牺牲一个人。可是他们都是在最后大学录取通知书发到时候才做出那个艰难的抉择,而我眼前姐姐,其实不过是14岁的小女孩,却早早地决定要牺牲自己,保全弟弟上大学的机会:更要每天照顾弟弟,洗衣服做饭。

       冯鑫即将升入初中,临走时,我提醒姐姐:男生很容易在初中迷失自己,学习下降。姐姐当即表示:“我一定会督促他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说着,微笑着目送我们离开。昏暗的白炽灯光罩在她身上,勾勒出美丽的金边。似乎坐在床头的不是一个姐姐,更是一位母亲。

           “大学生”的分量

“我想成为一名大学生。”

       “我想读到大学。”

       “我的愿望是当一名大学生。”

       “大学生!”

……

       当问到这群孩子什么是他们的梦想的时候,我听到最多的三个字:大学生。

       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在他们这样的大山里,像他们这样从来没有上过英语课,甚至有些是直到三年级才学会汉语的少数民族孩子,读到高中都是一种奢求,更何况是大学。

       但是他们依然两眼放着光芒地说出那三个字——“大学生”。对于他们,这个身份能让他们从此走出祖祖辈辈积弱贫穷的生活,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奔向崭新的生活。

       忘不了,我们第一次走进校园,全小学的学生热烈鼓掌的样子。

       忘不了,我第一次走上讲台,面对底下一双双崇敬的眼睛。

       忘不了,老校长担忧地说,不知道刚分配到这里的大学生老师能坚持多久。

       我们不只一次抱怨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不只一次抱怨大学毕业生工资低,不只一次抱怨大学学不到东西。甚至自嘲博士满地走,大学不如狗。

       可是,我们为大学生这个身份做过什么?用我们老师的话:很多大学生自从高考结束,就不读书了。我们宁愿把耗资近亿的读书馆晾一边,我们宁愿抱着电脑叫外卖。我们宁愿到期末最后一星期通宵突袭。毕业之时:自嘲一句,不知是我们上了大学,还是大学上了我们。

       只是,我们不知道,我们此时此刻所无视,所不珍惜,甚至是所唾弃的身份。那是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这是他们毕生的梦想,甚至是祖祖辈辈,父老乡亲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们在每天走几个小时的山路;为了这个梦想,他们喂猪之余要把仅有的几本书拿出来反复看;为了这个梦想,他们要和亲人分别。而即使付出了这一切,绝大多数,他们依然不能实现梦想。只能永远将这个梦想深埋心里。

       也许,大学生。三个字的分量,比我们所想的,要重。



微笑彩云间


       “快过来,这还有位置!”一男子一上公交车,占住两个位置,赶忙向远处的伙伴招呼。

       一妇女走到男子边上的空座位,欲坐下。

       “这个位子有人了,”一手挡在座位上,催伙伴:“快过来呀。”

       “你怎么还好占座位的啦。”

       ……

       也许是高温让大家都失去了耐心,总之这样的矛盾自从我来到上海几乎每天都在我身边发生。路上的行人或被太阳晒得皱着眉头低头,或戴着太阳镜,骄傲地仰着头。相同的,都在匆匆地前行。匆匆的前行。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人们。不禁让我怀念起云南的日子。

       云南的夏天,从来的都是凉爽的。绿的山,蓝的天,黄的江。让人常常忘记时间一天天过去。有时候,我带着相机采风。孩子们看到镜头总是害羞地跑远,大人也常常腼腆地停下手里的活。但是当我对他们微笑,孩子们过一会也会再跑回来,露出白白的牙齿,灿烂地笑起来,如果是男孩子,更会笑出声来。大人们也总会投来善意的微笑。

一次,看到一位身着民族服装的少女从身边打我身边走过,我赶忙跑上前去:“等一等!”

我微笑地示意希望拍几张照片,她也腼腆地笑了,配合地站在原地。等我放下相机。她和同伴才笑着离开。

       乡里不大,似乎大家都认识,我们乘车的时候,每次有汽车或者马车路过,司机总停下车寒暄几句,再继续赶路。而我们在车上,看到车窗外的人,都送去笑容,毫无疑问地,不管是家门口洗衣服的妇女还是站在田间挥动锄头,满脸皱纹的老农,只要看到我们的笑脸,一定会停下来,回来善意的笑容。更不必说活泼的孩子们了。在那里,不知不觉,自己也变得更爱笑了。

       现在,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宁蒗,记忆中一个个人的容颜渐渐淡忘,但他们的善意的笑容却一刻不曾模糊,像我们头顶的太阳,灿烂,明亮。

沙发
发表于 2010-8-15 07:1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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