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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个枪手
第1章
纪念碑啤酒事件及男优
LB一生中肯定会记住那个一起与医生去看鲸鱼的日子,那是一个梅雨季节.那具巨大的鲸鱼尸体躺在房子里,安详的举着尾巴,像是还在海里一样.医生是个厉害的角色,白净但却刀刀致命,他以挑战英语考试委员会为最大乐趣,他总喜欢穿着黑色夜行衣,绕到那些老头的背后给他们温柔一刀,然后走人.而LB本来不会碰见医生,当然也就见不到鲸鱼,这完全是因为那一次做的坏事.LB是个怪异的人,在梅雨季节他便觉得空中全是黏液,所以醒来时觉得自己变成甲虫,黑色,六肢微微摇晃,尖端锐利还有突起绒毛,肚皮巨大,仰卧并有光泽.抬头向上天花板惨白像病人的脸.这全是怪异的日子,热但又不最热,像温吞水,还有些风从脚底往上吹,丝丝颤动,像那些落在身上的蛛丝,绵软也粘腻,使人不想动弹.外面有些喧闹,其实每天都一样,今天好象在为LB的事奔走相告..
每个人都伸长脖子在倾听那些知情者的述说,因为今天校长发标了,停了课然后说是要挖地三尺把作案人员给抓出来.传说中这是学校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而LB本人并不知情,因为他在睡觉.他认为不能随意辜负了系主任赐予的那个”建筑逃课四大天王”的名号,所以像那些小鱼小虾或者无聊的课他根本不去.
LB没告诉任何人这是他做的,但似乎任何人都已经知道,甚至还包括细节,那些人都在猜测LB的大学生涯就要结束,就在两三天将要毕业的时候.
不时有人在门缝里张望,但他们并不进来而继续在外面聊.
似乎是真的出了大事.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也没了往日的劲头,因为这是一个离奇的事件,所以每人都在压低了喉咙说话,因为学校规定不能在说关于任何这件事的一切就和上一个事件一样.但无可否认的是,今年学校似乎真的倒了血霉,在这个五十周年大庆的年份,一个为情所困的丑女人坠楼而死,传说中是有个乐于献身于她的男人忽然改变主意,而这些都不是能在校长控制范围之内的.所以人们都在猜测校长需要有个地方发泄他过剩的火气,而LB以及同谋似乎就撞在这个枪口上.
同寝室的人从外面回来了,这是一个胖子,外表强悍其实内心虚弱,所以他回来就大声的嚷嚷:”烂货,你赶快收拾东西去吧.”LB总觉得像是那些无聊电影里收容者无奈的对被追杀者的最后一句话.
LB不以为然,只是笑笑.
那胖子更急了,就站到椅子上和LB说话.
“烂根,这种事你都做的出,真是越来越夸张了.”其实在LB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在其他烂货眼中却似乎大的不得了.
LB笑笑,还在继续看书.然后一只长满毛的手就上来,把那书给弄开,这样LB就能看见他那张胖圆脸和不大的眼睛.
LB觉得确乎应该下床了,便翻身下来,朝他摆摆手,很随意的样子.
那胖子似乎觉得被轻视了,就摇摇头,可能在说都死到临头了,都还这副鸟样.
但LB下午从校长那回来时却都没事了,让那些人很是吃惊.
昨天晚上是这样的,LB和BT,另外一个烂货,总是留着如马克思般茂盛的胡子以及长发然后披件满身口袋的衣服的艺术青年,在一起做的坏事.当然BT和医生很像的一个人,也是因为离奇的事而聚合在一起.
LB打心眼里认为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艺术青年,其余的旁人都是假冒伪劣的烂货,所以他对BT根本就不屑一顾,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以LB意志为转移。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昨天那个晚上一样.LB闲得无聊,就到旧游泳池那去闲逛。水面尽是些枯枝败叶,还有些小动物的尸体漂浮之类,但最令LB感兴趣的是那个巨大的跳水架子,锈迹斑斑的立着,像是史前动物遗留下来的巨型骨架,走上去还“咚咚”作响,总可以惊起一对对鸳鸯,所以LB总是没事喜欢上这玩,可谁知那日LB照常准备登顶之时,居然被不名物体,还带着青烟从天而降,将LB的衣服烫出洞来。LB顿时火冒三丈,操起一块石头就向上走去,在那一明一暗的地方,LB就势朝那吸烟的烂货头上敲去,只不一会便冒出汩汩的血来,而LB则扬长而去,过几日就看见一个头顶白色纱布,外面还罩着一个白纱网像小洋葱头的烂货,那便是BT,还随时叫嚷着要找LB报仇之类的,然后LB就躲在一个角落里,最后理所当然的是LB被揪住,将和LB来一个一对一的决斗,结果当然是一个人被打的满地找牙,而另一个则是愤怒的公牛,这当然是黑帮片的做法,但这都是LB的臆想。他总认为小愤青肯定是这样,但是事实是LB在被香烟击中冒着青烟之后,那烂货飞也似的奔来忙不迭的道歉,满脸堆笑请求原谅,并且附送“CAMEL”3根,LB显然是个心软的人,便接受这些贿赂和解,那烂货当然就是BT,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香烟屁股击中的友谊就此开始,因为LB发现BT是和自己很像的一个人。
而在昨天就不是如此,那是因为在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LB也是画图厌烦无趣之后便往寝室里走,就在一个转角处,一个传说中在传奇世界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在回寝室的途中,依旧沉浸在虚拟世界之中,PK与被PK的种种快感还包裹在他四周。学校里则在翻修食堂,所以工程车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也就是其中一辆以疯狂的速度前行至拐角处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而“PK”也恰巧路过,一瞬间,便被工程车的巨轮所吞没,辗压成糊状,而满地的鲜血更是飞溅到三丈之外,他终于被“PK”了,而在现实之中没有复生的理由,所以那司机也就惊慌失措的溜了。LB愕然的面对这一切,而后又有一些围观群众聚拢过来,纷纷指指点点,然后凭借昏黄的灯光以及声音,LB认出BT,两人随手抓起一片叶子以纪念这个不幸的孩子.
第二日也就是昨天,学校便用高压水龙冲洗,而后又装了红灯以及封锁消息,所以“PK”便在无声无息中死去,还背上了不好好走路与汽车抢道的假象。“PK”的父母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颇有些花白头发在空中飘飞,而校方则在成功掩盖之后,又加重了谈判的筹码,所以“PK”父母亲的眼泪最终干涸,因此LB,BT对此义愤填膺,决定回击一下,所以便在那日当晚在学校纪念50周年校庆花巨资雕琢的铜球,也就是貌似睾丸那玩意那树立了纪念碑以纪念惨死的PK,并拿出37度的啤酒以纪念PK,可能因为BT有些发烧,所以温度有些不对,那些经过滋润的草格外的茂盛,比旁的草整整高出一头,而那球上似乎也起了锈班,这是今天下午校长带他们去看时很严厉的指出的,因为就在昨天另外个学校的领导来视察就发现这个兰色的斑点,后来BT和LB就经常为此争论这到底是谁的杰作,而后就是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及沸沸扬扬的全校通缉。
LB和BT决定去自首,LB心情很奇特,因为在去和校长好好谈谈的路上,他遇见了WD,一个像月亮似的女孩.LB只是和她点了点头,而后就盯着她的背影发呆,一条白色长裙,飘逸非常.LB是个胆小的人,所以他最喜欢的便是把自己喜欢的人放在视野里.校长当然也喜欢把人放在视野里,他是一个体形巨大的胖子,总是缩在他的圈椅里,像一个很大的土豆.只要他成为愤怒的土豆,那些在扶手上的油漆便会因为他巨大的掌力而脱落,这是一个清洁工说的.
LB和BT站在那里,像是树叶被风抚摩.那土豆面无表情,装出一副事务繁忙的样子,随意用嘴角往墙根处的沙发努努,两个便坐了过去.沙发似乎坏了,LB和BT都陷在里面,不住的往下沉.校长打完电话,就招手让罪犯过去,可BT把一叠照片也给了他.那是关于PK最后死亡惨状的,BT原来打算去搞些小资情调的明月清风之类的,最后竟变成一些关于一场离奇的车祸.校长瘫软下去像被放了气,而后BT和LB便全身而退.只是有个条件,要每人赔1000RMB就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LB点点头,并和校长亲切握手,因为这样搞个证书还是便宜的,只是校长像蒸熟的大虾全身通红.LB和BT走出门的瞬间,那些停留在土豆桌上的玻璃制品都坠落在地成为碎片.
LB安全的回来,但也开始也赶赴另一个和医生的约会,为那作为条件的1000RMB,并且同时又陷入另一个更大的圈子之中.
医生还应该感谢男优,这是因为他的眼睛细小以及身形短小,但他是个投机商人,安排了LB这次的枪手旅程.BT则自己想办法,当然他英语不行,所以也不能用这条路子.男优总喜欢把自己当成教父,喜欢拥有一个庞大的黑社会组织.他在校外有个房子,里面像是贩卖黑奴的船舱,总有股恶心的霉烂味道.这里每人都很精通建造长城,然后又把它推倒散落一地.更神奇的是就在LB进去的时候,有个已输的面色惨白的人将腹中的不洁气体排出,成为清脆的歌唱使得每人都逃出门外.在气味散尽之后,那个作案者忽然发现自己的风头转了,终于做了盘大的.其他输的不成人样的也开始大口呼吸,把自己的身体扭成鸭子状,只是那些气体并不听话,所以没有任何响动.转运的则兴奋至极,跑过来热烈拥抱LB,并称赞LB英勇的光辉事迹.在称赞完的同时,一个拉长音的气体冒出飘在空中.那制造者高兴的拍打桌子,重新开始战斗.男优真有教父的作派,将LB拉到里面房间.而后开始说起一个关于四六级考试的宏伟计划.他能通过他的上线从一个所谓的教育部副部长那里弄来答案,然后以一份3000的价格贩卖,里面的玄机在于他并不是全部给你,而只给你55分左右的正确成绩,所以他不会担心雷同卷的产生,至于方式则是用QQ在考前传播,这样才确保真正的一人一份,防止你在转卖给他人.这看来真是一个很大的网络,而男优则一副高瞻远瞩的伟人风范,对那些即将到手的钞票露出满脸笑容.LB摇摇头,他认为男优是个靠不住的人,后来的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但LB还是被卷了进去,当然LB的枪手也是一样在做的.因为不过几分钟,那个在上海的雇主便打来电话,让LB明天过去.考试也确实近了,就在这个周末.而今天是星期五.
火车准时到达,站前广场巨大无比,LB混在里面就像一粒沙子。最后来了一个高大的胖子,头圆的出奇像是汤圆并且有一头乱毛线似的卷毛,他就是LB的雇主,同时也是因为他的安排才使得LB见到了医生.
大汤团的学校在城市的远端,但大汤团脸上依然是大城市的神气,只是用眼角打量LB,似乎想知道这根救命稻草的分量,其实到最后他会发现他押在LB身上的宝多么正确,因为LB确乎是一匹黑马.但是在LB拒绝大汤团所谓的模拟测试时,他可是恼火非常.
城市太大,必须得坐地铁,同时也更加深了大汤团眼中LB没见过世面的看法.车厢里上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头发花白,干瘪成一个老核桃,上面都是时间刻成的深缝.枯树皮般的手以及一个散落着两三个硬币的破搪瓷缸.颤微微的举着,人都躲在自己的衣服里,闭上眼睛都已睡着,老妇的喃喃自语更像是催眠曲.LB站了起来,将自己的硬币扔在那缸里,会有响声以及其他睡着的人的犀利目光,似乎要把LB射穿或者吊在火刑柱上烧死.LB最后是被大汤团红着脸拖下车的,因为他告诉LB他被骗了,而且这种骗子家里都很有钱.但LB分明只记的那老妇眼睛里突然闪动的光彩和含混不清的谢谢.
其实大城市的郊区都是一样的,而大汤团在炫耀了那些高楼之后就开始睡觉了,因为这些小破玩意是和他无关的,他只属于那些高耸着的写字楼,当然是要在LB帮他拿到那个关键的证书,所以LB狠狠心又抬高了价格,因为他听说应该研究购物心理,能出1000的就不在乎多加500了,只是LB到后来才知道,他要的太少,医生确实是个大人物.
大汤团的学校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门面也不够大气,大汤团说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学,只是在后来当LB和医生见到鲸鱼之后才明白这里研究最多的还是关于如何捕鱼.这个学校里建筑虽说有些古旧但还是有些味道,图书馆上面还爬满了藤蔓,绿油油的满墙都是。
LB被大汤团安排在寝室里,也就是医生也住在这里.一个晚上10元钱倒是便宜,并且还提供卧具,这与LB形成的关于大城市极不厚道的印象减弱了些.寝室千人一面,连寝室管理员也是一样,都是清一色的老太婆,喋喋不休的绷着脸没有笑容,因为全世界都欠她的钱。
LB随着她去领寝具,寝具都堆放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小黑屋里,后来LB才听医生告诉他不能在陌生环境里裸睡,这样会得皮肤病.整栋楼年事已高,原来是红色的木地板现在已经很难分辨,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黑色,踩上去有粘腻的玩意。现在是雷雨季节,墙壁上都渗出小水珠,湿湿粘粘的.空气则是湿毛巾,飘着霉腐之味,那些被子,床单,垫被的一应俱全,都是死鱼似的一条条躺着,虽说是白色的,但边角总有点异样的东西,让人难以分辨,上面还写着红色数字,应该是古董了,毕竟对于10元钱来说也很不错了。那老太太颇热情的示意LB可以随意挑选干净些的,但在LB看来都大同小异,就随意拿了些就往寝室走去。
医生是个白净青年,在LB进门时他正斜靠在床板上.LB进来时板着脸,大汤团看着也知道是对住宿条件不满意,所以满脸堆笑的上来赔不是,又像有预谋似的从兜里掏包烟,直往LB手里送,还说着将就些,大城市旅馆不好找,附近也没什么好的旅馆,离学校又太远之类的解释一大通,LB最后也显得颇为大度,拿了烟就不再和大汤团计较,因为LB最后心想要是真把他惹毛了,说不定今晚就要露宿街头。
医生让LB印象深刻的是他关于人体器官的一些见解.在LB往床上扔行李的时候,他说LB手上静脉曲张的不错,要是给你抽血就很容易。而后则是他的诲人不倦,说什么乳腺癌手术爽的不行,一刀下去就全部干净了,还有维族女性都没有阴毛,估计是风俗习惯,最刺激的是什么包皮环切术之后,如果你想勃起的时间长一些只要在那根小血管上轻轻的打个小结就轻松搞定.LB顿时惊为天人.LB开着玩笑:“那你来这就是来做手术的?给你兄弟来这么一刀?”LB刚开始觉得有趣,但是接着便感到害怕,自己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白骨,血管,肌肉之类的。他们肯定在想怎样一刀下去可以血肉横飞,怎样可以让你安乐死,你的哪块肉适合做包子,你的哪块肉可以拿来熬油,如果梁山那群好汉要是学过医学,那做起人肉包子来应该更加的得心应手而且美味可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免费效劳。”LB听后更是不寒而栗,要是遇到仇家,这么咔嚓一刀下去,还怎么续香火!忒是恐怖,LB连忙摆手拒绝,可是竟然觉得有股寒气从他下体传来使得他隐隐作痛,LB连忙捂着肚子,三步并做两步急急的向厕所奔去,整个寝室的人哄堂大笑。
寝室里的另两个小伙子是所谓捕捞学的,他们研究的话题是关于如何一网下去捕最多的鱼,用什么网,什么方式,还要估算这个鱼群到底有多大,有多少鱼,什么样的鱼,男的鱼,女的鱼还是其他等等,然后列出一大堆公式,密密麻麻的一箩筐。LB觉得真是麻烦,不就是那些全身都是刺的玩意,而LB也不喜欢吃.LB觉得考这样的的研究生就应该每人上船,一网下去,谁捞得多谁就上,谁捞得少就推下去喂鱼,以方便鱼的下一代茁壮成长。那两个小伙子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继续研究。其实如果海明威笔下的《老人与海》里的老头要是和他们一样有这样的雅兴来整一大堆公式的话,说不定还可捕上一群鲨鱼。
这是LB与医生的第一次正式谈话,关于如何做枪手.LB因为寒气而完事之后,便去凭栏小观一会,而后抽根烟玩玩,反正大汤团送的,不玩白不玩。正当LB兴致正浓之时,那貌似文弱实则刀刀致命的小伙子也来凑热闹。医生确实是个极文静的小伙子,金丝边的眼镜,很谦逊,分明是琼瑶里面那种完美的王子。不过在LB看来,他是个屠夫,披着文明衣裳的屠夫。LB半开玩笑:“老大,我怕你的。”“怕什么,我又没有给你做环切。”“我一向很坚挺的,多谢了。”“不见得吧,我这一刀可是比什么伟哥都有效,就打这么一个小结。”LB给医生递了支烟,大口大口吞吐着,顿时便烟雾腾腾。“你其实不是来玩的吧?”医生的眼光似乎很犀利,不动声色而锋芒毕露。“来做枪手的吧。”LB手中的烟都抖了抖。
“这……,你怎么看的出?”“山人自有妙计。”医生故作玄虚。“那胖子是我朋友的朋友,现在手头缺钱,就想来赚点。”LB见反正瞒不住还不如合盘托出。“看的出来,你很烦那个胖子。”“大汤团,以为自己是上海人就屌死了。”医生微微笑着。“我也是枪手。”LB倍感亲切。“战友啊!”“你是菜鸟,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医生道行很高,似乎深不可测。“我是老手了,轻松的。”LB心中顿生崇敬之情,这可得多讨教些,随即很谦恭的又举上一根烟,还亲自伺候着点了火。“老大,给点建议先。”“做枪手嘛,关键就是三条,胆大,心细,手黑。首先你不要慌,要很镇静的在那里考试,只要你证件不被发现的话,应该没多大问题。心细则要善于观察,不要愣头愣脑的,这生意可是关系重大。手黑就是对你的雇主不要客气,能狠狠的宰就要狠狠宰。”“专业啊!那老大收多少钱啊?”“吃住全包,考试费1500。”“我才1200。”“你要敢开口啊!你要研究购物心理啊,对于那些大四的亡命徒来说,1000和1500根本就没区别,而你敢开口要1500,则代表你是肯定过的。”
“那你分两次付吗?”“当然一次付,我可不想过多的纠缠。”“果然专业。小弟我今天可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医生意味深长的微笑着似乎洞明一切。“我第一次也和你一样,也是一个胖子当我的BOSS,所以看出你有些迷茫。”“我从外地过来的觉得这样安全些。”“安全,我倒觉得差不多,我来是因为这价钱高。”LB不禁想起《霸王别姬》里的那个梨园行大拿,五行昆素不挡的大戏霸袁世卿,医生绝对是个高人.
夜已渐渐深了,那路上居然走来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姑娘,头发绵长,步子缓慢。“来了一个很鬼气的小姑娘。”LB指着她对医生说。“是有些像贞子的。”那姑娘竟然抬头往上看,盯着LB和医生,两人都有些不寒而栗。“医生,给她来一刀,让她爽快。”LB指的当然是乳腺癌。“飞机场,不好削啊!其实给飞机场做手术最痛苦,无处下刀,你知道吗。”医生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猥琐。”LB骂着医生,医生则在一边抽烟玩。
第2章
看到鲸鱼和坏东西
这个早晨就是LB和医生一起去看鲸鱼的日子.因为那些古老的木板坚硬而有细微的细纹,使得LB睡的腰酸背痛,像是一个巨大的龟壳.而那卧具也有异味,极有可能他的主人是个睡觉爱流口水的人,总之极不适合人类居住。LB欠起身,四下瞧瞧,发现医生正友善的朝他眨眼睛,“这小伙子不错。”LB心里暗暗的想。“烂货起床了,咱们一起出去逛逛。”昨天晚上看来烟还是值得的,现在两个人已混得蛮熟的。
片刻后,两人便在校园之中,还是没有太阳,依旧是温吞吞的同时也憋闷的像是盖上个巨大的盖子,总觉得有些不爽。“老大,再跟我说说枪手的事。”LB虚心好学。“不高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枪手吗?”“不知道。”“赚钱,我旅游总得要钱吧。”“哥哥,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为了能拍DV。”LB撒了个谎.“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你都去哪了?”两人随意找个地方就开始瞎侃。这就是第二次和医生的谈话.
医生原来是个自助游的痴迷者,当然这里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在于他最早的性幻想对象的影响.他的最大理想就是能够周游全国,最好是以写旅游书为生,这样就可以不用朝九晚五的上班,而是可以一直游荡在路上,他此次就是为了能够去西藏而筹钱的。医生误入歧途也在不久之前,因此也就不敢轻易挑战西藏生怕会暴尸荒野成为高原花草的肥料,所以上个暑假就先拿大城市练练手,像北京,青岛,济南之类的。医生一提起旅行便双眼放光,就像发现猎物的狼。接着医生便开始讲起种种旅行的趣闻,诸如在火车上用蹩脚英语和老美乱飙,讨论的居然从黑洞的形成一直到人种间性器官的差异,使得那个老美直呼医生“COOL GUY”,而后便有一大群小眼睛的猥琐韩国人,在青岛的街头随意逛却只为找一个茶叶店,还有在济南,灰尘飞扬中,一群一群赤膊裸露的人们大嚼着串烤和有手臂这么长的大葱,满嘴辛辣却直呼爽快,当然最好玩的是医生在青岛下海游泳,将衣服,拖鞋扔在防鲨网的圆球旁边,确切的说是第4个圆球作为标志便于寻找,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却不知被哪个烂货全都掠走,只剩下一个赤裸裸的医生在沙滩上寻找自己的遮羞布。据说当时医生想了很多方案,诸如等涨潮时,取块海带或是贝壳一遮挡羞处,当然不能是螃蟹,否则那双锋利的钳子可以给你来个包皮环切,或是可以感动漂亮的青岛MM脱下身上的浴巾给你一用,还是一直在海中呆到明天天亮,被人当作浮尸捞起,这些都是很不现实的。医生还是做了另一个选择,随手沙滩上又抢了条短裤,不知谁又是下一个受害者。LB满腹疑惑的问他为什么不留条三角短裤。据医生说是一时排泄之需,不想将裤头弄脏,还学着岸上的方法,结果海浪汹涌,随着大潮退下还裹挟走了医生的遮羞布,医生还说当热流遇上冰冷的海水之时,顿时感觉灵魂出窍,爽快至极。LB听的一愣一愣的,继而想起医生赤条条的一根在沙滩上如同无头苍蝇般的四处奔走,LB不由得笑出声来。“太好玩了,烂货。”“当然,怎么着,什么时候和兄弟一起去西藏逛逛。”“我可不想去西藏裸奔。”“来个海拔最高的勃起怎样?”医生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金猴奋起千钧棒。”“好,烂货,没想到还这么有文化,还老毛的诗一下。”两人都到意兴开怀之处。
其实老毛就在不远处,挥着手意气风发的盯着这两个小伙子,医生瞟了眼老毛,又看了眼还在狂笑不止的LB:“高,实在是高。金猴奋起千钧棒。”由衷的赞叹。好象这个城市的高校总有个习惯,要竖个老毛像大佛似的,其意义和那种店家供奉的财神差不多。医生继续兴致勃勃的畅想着自己的理想,诸如到西藏去看天葬,看着一群群凶狠的兀鹰将人的肉体与灵魂都带到天上去,诸如到新疆火焰山煎鸡蛋玩,最生猛的便是到南极去抓两只企鹅回来当鸭子玩。医生可谓神采飞扬与那晚那个抽烟的小伙子判若两人。但这明显刺激了LB,而后LB便将自己的理想也和盘托出,诸如要在30岁完成自己的处女作,而后横扫中国影坛,继而嘎纳,柏林,威尼斯奖杯全体囊括,最后奥斯卡双手奉上终生成就奖,LB然后颇有风度的挥挥手将奖项谢绝,声称如此商业化的奖我是不屑的。当然在这期间,必定身边美女如云,而后拥趸狂热的在LB路过之时欢声雷动,甚至有人会俯下身去亲吻LB脚下的土地。就在这两小鬼畅想明天的时候,整个校园安静至极,只剩下老毛盯着他脚下两个年少轻狂的小青年,继续冷漠的高举着他的右手也不给出任何最高指示。
两人继续在校园中游荡,接着就将出现那条古怪的鲸鱼.这个昔日的海中霸王现在懒散的躺在陆地上,几个人工的架子将它立起,使它保持那种昂首抬头神气活现的样子,仿佛还在水中。它被活生生的剖开分成两堆,一边是白花花的骨架,勾勒出一个坚固的形状,而另一边则是皮肉光鲜没有痕迹。在那里有个牌子,解释着诸如这是一次学院海上实习的战利品,还有些多长,多大的数据以及鲸鱼的多种用途。鲸鱼的用途还是依旧停留在远古时代,鲸鱼肉依旧是盘中餐使得日本人不惜抵抗外界的压力而更疯狂的捕捞,鲸鱼油也依旧被熬制,鲸鱼皮也还是被制成各种器物和中古之时的维京人一样,何况维京人还会利用鲸鱼的牙齿进行雕刻。人类就是如此的庸俗和功利,任何生灵都被利用来满足各种欲望,现在更是扩大到人类自己,使得每个个体都要满足自己或别人的欲望,所以看鲸鱼是要钱的,这个学校特意为它修建了纪念馆,而后不交钱的只能从门缝里看它,一条庞然大物现在只是安静的躺着,或许他也是在实现理想的途中而被人打捞,使得它就此搁浅失去任何可能而成为任人观赏的玩物。LB不知怎的会想的如此之多,以至于有些落寂。医生则是拼命的透过门缝想更清楚的研究鲸鱼的生理构造,他尤其关心的是如果给鲸鱼作环切的话,需要多大的刀,当然他并没有看清楚而且他又不愿意付5元钱去近距离观察一番,也只好落寂的走开。“你说鲸鱼也有理想吗?”LB问医生。医生答道:“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给他做环切,然后打个小结完全满足它的欲望。”“鲸鱼有那玩意吗?”“不知道,但它确实是哺乳动物。”虽然LB不知道鲸鱼有没有,但他在《动物世界》中见过大象的,粗壮如手臂,弯曲灵活如蛇,倘若鲸鱼也有,那肯定将是奇观。
两人又在校园里逛了会,其实这个学校小的可怜,但主要是两个烂货臭味相投,颇感投机。据说医生早在两年之前就已踏入枪手行业,俨然是个专业人士。凡是要他帮忙的人必然早早的把各种证件做完之后邮寄过去,而钱当然也是一并汇去,医生的保证当然是四级必达优秀,若无优秀钱则双倍奉还。据说至今无一失手,而且根本也无需与雇主见面,只需要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并且温柔而致命的给四级委员会一刀。医生道行之高令LB深感折服,所以到最后,医生语重心长的对LB说:“兄弟,听哥哥我一句,你还是不要干的好,不就小1000吗,哥哥赚来了给你。”LB当然觉得没面子:“老大,那可是你的救命钱啊!”“西藏不西藏的来日方长,我可不想你这种菜鸟栽上面。”“你不也是从菜鸟过来的,再说现在要是不干,肯定会被胖子砍死的。”“慌什么,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这当然好,可是那胖子的同学是我兄弟,所以就算我回学校也会被追杀的。”医生现在也手足无措。“老大,我知道你是好意,不就考个试吗,就两个小时,轻松的。”“菜鸟总是有这么多天真的想法,不过有我罩着,应该也没事。”“就是,有您这种专业人士罩着嘛!”两人现在居然达成一种怪异的师徒关系。
其实看见鲸鱼并不是好兆头,那个大汤团已经气鼓鼓的站在门口,并给他一个信封,因为LB还没有把假身份证搞定.那个地址仿佛一串密码,连见多识广的出租车司机也都迷失在茫茫的钢筋水泥之中,到最后也没办法,只好把LB扔下车来,据说这样做大方向是对的,接下来就看LB自己的造化了。而后那司机又带着所谓大城市人的见多识广所流露出的嘲笑走了,因为那司机明白LB是个土得掉渣的外乡人。LB朝着那扬长而去的车一个劲的咒骂:“烂货,你以为你谁啊!告诉你,老子过几年就是大导演,烂货。”对着那远去的背影竖起中指。所谓的XX路XX巷其实是古旧的石库门,也就是原来的富人区。待LB走进之后,发现这又是大城市的另一面,与那些霓虹闪烁,流光溢彩不同的是,是低矮的房屋,平白的门窗,还有各种杂乱的物品,隐藏在最深处,在所谓的旅游书中绝对没有这样的景象,这是穷人的城市。LB一边走着,一边好奇的看着,这里分明还只是80年代的水平。巷子很狭窄,而都是些青石板,旁边则有一条小阴沟,都是些青苔,滑腻腻的,而沟里则是什么玩意都有,简直就可以开一个生活品博览会,当然是最另类的。这时突然冒出一个人,挡在LB面前是一个面容阴沉的中年人,却拼命挤出花儿般的笑容:“小伙子,去看看,我们那里有走私鞋,便宜的。”LB心想,不来白不来,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LB就随着那中年人绕来绕去,继续沉迷在这种贫民窟的气氛中,终于走进一个小黑屋。里面满是劣质皮革,劣质塑料和潮湿的水味,里面又探出另一个头来,也是面色阴沉的带着笑脸,还有眼中射出对金钱的欲望。LB感觉有点不爽,接着又是里屋,丝毫没有光线,更加上是梅雨天气,湿腻腻的让人生厌,接着便是鞋了,这都是些什么鞋啊。在贴着诸如“NIKE”“ADIDAS”“REEBOK”般华彩的商标下露出垃圾的样子,同时还带着走私的帽子,真是好鞋。而后那个中年人分外殷勤的介绍着每一款鞋,什么乔丹系列,科比,艾佛森,说得头头是道,那些鞋上甚至都多了一层唾沫。LB见状便说:“这些鞋,我都不喜欢,先走了。”趁机就钻出门去,刚走了两步,LB又被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拖住。那女子仿佛是迎宾小姐,除了没有旗袍和黄色绶带,当然那派头则是差不多,整个脸涂得和猴屁股似的,先是厚厚一层粉,足有2厘米厚,而后是其他的东西。当然她最喜欢侧着身子靠在电线杆上,拼命把她的第2性征往外顶,希望借此来吸引顾客。LB想这分明就是卖肉!LB连忙摆手推脱,可那豆腐西施拼命的把LB的手臂往她的第2性征上靠,搞得LB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也同样是上午大汤团那种谄媚的笑令LB恶心不已,仿佛是活生生吞下一条鼻涕。LB拼命把手一甩,豆腐西施往后退了两步,她随即瘫坐在地上,开始洒起泼来。“打人了,评评理啊,就是买个衣服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得是汪洋大海,吼的是撕心裂肺,简直是人间惨剧!LB想这人演技都不错,很有爆发力。可是也不知从哪里窜出两条人影,顺着豆腐西施的手势,便朝LB追来。那两人气势汹汹,一边追一边喊:“快回来,打了人还想溜。”LB拼命的往前跑,可是眼见越追越近,估计是凶多吉少啊!到了一个拐角处,突然有只手将LB拖到一间小黑屋,这间小黑屋更是狭窄,只是在一条小走廊上,上面盖块塑料布。墙的另一侧都挂满衣服,那两人越追越近,那只手忙不迭的把LB往衣服堆里塞,那衣服上满是纤维,潮湿的水味,呛的LB喘不过气来。而后那个人走出门外给两个打手指了一条相反的路,约莫五分钟之后,那人将LB从衣服堆里拖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这人居然还是个漂亮姑娘。LB心想怎么搞的和电影里一样,每到男主角被追杀之时总会有美女相助。“谢了,非常感谢。”LB心存感激的表示,要不是这姑娘相助,肯定已经被打的满地找牙,最后搞不好还会被抛尸荒野,在黄浦江中浮起,一具无名男尸应该可以成为头版头条。那姑娘长发,穿件花格子衬衫,好像也是刚从乡下来的。LB顿感亲切,LB一边感谢,一边往外走:“谢谢,真是麻烦了。”从门的侧面下来一个彪形大汉,手里还拿了刀玩得很顺溜,闪着一道道寒光,LB不寒而栗。“小伙子,不地道了吧。这姑娘帮你,你也应该表示表示吧。”LB顿时变得唯唯诺诺,不知所措。而后那姑娘开始介绍起衣服,又是同样的论调,诸如名牌,走私货,价格便宜,款式时尚之类的,最后还要加个跳楼大甩卖的名号。LB说:“师傅,这姑娘救我是不错,可我不想要这衣服……”那彪形大汉没听LB说完,便把刀子往手中一拎,直愣愣的向LB逼近,那身形居然将门外的光都已然挡住。“等等,我是说我给这姑娘150吧,算作酬劳,我不要衣服。”彪形大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那嘴里露出一颗大金牙和劣质烟草的味道。“就是,就是,小伙子一看就是个通情达理的小伙子。”还一边兴奋的用手拍着LB的肩膀,使LB突然明白自己就像是一片树叶,脆弱得可怕,只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要是白要你的钱,你当我们是什么了。给小伙子包件衣服,做人总要讲道德的。”LB觉得金牙的话,现在更是震聋发聩。因为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柄寒冷光洁而又尖锐的刀锋上面,心想这才是真正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顿时觉得自己身形缩小一半,而袋中的钱更是颤栗不已,蜷缩在口袋一角。“小伙子,我觉得这件米黄色的不错。”LB根本就没心思看,只好点头应允,而那金牙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经生意人,还把衣服拿到门外,想让LB看个清楚这件衣服是好货,其实他根本就不用这样做,现在就算是块麻袋片LB都会眉开眼笑的买下。这金牙果然是彪形大汉,肚子横空出世,一条皮带似乎都已经绷不住,两只袖子胡乱的卷着,大大咧咧的,而那柄刀则依旧在那闪着光,很像鲁迅笔下的康大叔,而LB则是华老栓来领那倒霉的人血馒头。LB只好硬着头皮把金钱给了金牙,金牙叠衣服的手法颇为娴熟,很难让人联想起他的袖子,装在袋中之后,两人都是很恭敬。“谢谢光临。”“欢迎再来。”态度似乎与外面的专卖店也差不多,LB拎了那袋衣服晃悠悠的往外走,仿佛是踩在棉花堆上似的,头上更是渗出一圈细小的汗珠,LB转过一个街角靠在一根电线杆上,定定神喘口气。
“唰”从一个小黑洞里飞出一大滩水来,击在墙上四处飞溅,而后顺着墙壁点点滴滴的往下流,似乎还有些异味。LB顿时火冒三丈,向那小黑洞走去,却见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背在刷马桶,转而一想,这里民风骠悍,看来只有自认倒霉。LB没办法,只好把金牙大叔给的人血馒头换上,这其实也是一件劣质品,当然还有点赶潮流的味道,居然是一件类似军品的衬衫,在左胸口上居然还有只蝎子,面目狰狞。LB继续往前走,原来他一直忽略了在墙边安静蹲着的一排排马桶,仿佛一群正等待检阅的士兵。红色的油漆渐已脱落,露出黄色的木头颜色,斑斑驳驳,拼凑在一起,还有些怪异的味道弥漫在上方令LB一阵阵作呕。“妈的,大汤团,老子今天晚上回去砍死你。”LB有点恶狠狠的咒骂.
LB终于找到那个做假证的窝点在一个小阁楼上,踩上去地板一个劲的响,似乎很轻易就可以坠落下去。LB回想起儿时住的楼里,天花板上是老鼠的乐园,每个晚上都是如雷鸣般的声响,夜夜不绝,莫不是LB现在也是一只老鼠?一扇木门有些腐朽,更加上梅雨的潮湿上面挂满水珠,显得极其丑陋。LB轻轻的敲着门,许久也无人应答,LB原先希望找不到或者是没人在,这样就可以不用做这种鬼差事。但是经过追杀,康大叔和马桶之后的洗礼,使得他下定决心必须完成这件事,可以出口恶气。过了许久,门依旧关着。LB把耳朵静静的贴在门上,并不是LB感觉灵敏,而是他确实可以听到,反正,他突然像是听到了手在门锁上小心翼翼的摸索声和衣服擦在门上的沙沙声。也有人偷偷站在门锁边上,就像LB在门外一样躲在屋里倾听,似乎也把耳朵贴在门上。LB故意动了动,稍稍提高了声音,说些关于开门之类的,而后第三次敲门,很稳重,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似乎有门锁在转动的声音,接着门便开了,一条小小缝里是两道尖锐多疑的目光从黑暗中盯住了他。LB不由得心头一沉,莫非又是一个黑店,LB为了不引起怀疑,便很恭敬的说着:“老婆婆,我是来做假身份证的。”而后他一把把门拉开,那老太婆极力想把门关起来,但是LB力气毕竟大,差一点连门带老太太都甩到楼梯上。老太太眼中LB显然是个陌生人,极不适应,所以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既然门已被打开,只好用老迈的身体把门挡住,继续用尖锐多疑的目光盯着LB,而后她突然嚷起来,很像夜晚怪叫的鸟:“小沈,有客人。”这个老太太有着花白稀疏的头发梳成一条老鼠尾巴似的辫子,盘在脑后,穿着件蓝色罩衫,最古老的那种,很像是从博物馆里捞出来的。LB想往里进,那老太太继续堵在门口,依旧审视着这个不速之客,一个光着上身的小伙子,跻拉着拖鞋跑了出来,斜叼着一根烟,却又不合时宜的架副黑框眼镜,手上拿把剪刀。“妈,怎么回事?”那老太太指着门外的LB。“你来干什么?”喷出一团烟来。“我是来做身份证的。”LB现在的目光落在这小伙子上胸口上的文身,一条蛇,盘在那里,吐出一条猩红的信子。“那就进来吧,身份证贵的。”“没事的。”“那你什么时候拿啊?”“最好今天就可以拿。”“这身份证是技术活,最难做,要先交钱。”“没事,明天急着用。”“枪手是吧。”果然是见多识广,明天确实是考试的日子。“这两天做假身份证的蛮多的。”文身笑的很欣喜,看来这次他肯定已经赚了盆满钵满的。文身很有职业道德,顺手指指沙发,示意LB可以坐下。文身继续喷云吐雾,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很像是黑帮片那种隐藏在角落里的军火店,总有个老板为各路英雄提供杀人凶器。这房间有个窗子,有些光可以从外面流入,墙四周则挂着各式各样的样品,什么证都有,四级,六级,TOFEL,毕业证等等。LB心想:真是麻烦,还要找什么枪手,直接做个假证不就搞定了。“做个四级证书多少啊?”“100。”“那还找什么枪手啊!全是SB。”LB有点愤恨,今天下午的遭遇简直就是噩梦。文身忙完手头的事。“来,咱们正式开工吧。”文身便从后面的箱子里掏出一种极其专业的机器。“放心,我是最专业的,公安局什么设备我就什么设备。”“这么屌。”“照片带了没?”“没有,那就跟我来吧。”文身又带LB进了侧面的又一个小黑屋,居然是个暗房,这里可以当场拍照。文身接着熟练的摆弄机器,竟然是那种古老的120相机,专门拍人像的。LB不由得佩服这也太专业了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文身得意洋洋,LB也学过一阵摄影,更是对文身的设备艳羡不已。“兄弟,我只有台尼康,这种120是我梦寐以求的。只是太贵了。”“废话,哪个有钱人会来当枪手。”文身接着开始洗印。“大哥,能不能教我暗房啊,我可从来没玩过。”“我是为了做这生意,特别买来的。”“不少钱吧?”“这玩意其实也不难,两个星期就回来了。”“那你什么证都能做吗?”“当然,只要你说出名字,我就给你搞定。”“小弟佩服,要是这样,还上个鸟大学,直接做个证就搞定了。”“这就是个形式,真才实学才是关键,你只要有水平,证不证的就是个摆设。不过说回来,我可得感谢考试委员会,每年都让我发财。”“现在不过四级就没学位证书。”大汤团和其他一干人等便是为此所累,完全可以说是英雄被尿给憋死。“我倒是无所谓,有人送钱还不好。”过了两个小时,那照片拍的确实还不错,接着就是扫描仪往电脑里扫,然后用特别的打印机直接打出来,最后是塑封。“和真的一样啊!”LB由衷的赞叹。“什么和真的一样,就是真的,只是人不对,连我用的所有材料也和公安局是一样的,屌吧!”文身一个劲的炫耀,有点像那个自以为是马龙·白兰度的男优。银货两讫之后,LB起身告辞,却忽然听到楼梯震的山响。一群人似乎冲上来,暴力的将门摇晃着,都已接近拆毁的边缘。那老太婆惊慌失措的迎上去照应,LB则被文身拖住。“可能是条子,走窗子吧!”接着两人就往那窗子奔去。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和那老太太的哀号,显然条子正在往里冲。“快!”文身边喊着边往外推LB,这是五楼,旁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只有2米外有堵墙,估计也就20厘米宽。“快!”还没等LB想好怎么办,便被文身狠狠推了一把,也只好将计就计,LB落在那墙头上,分明窄的可以,怎么可能站的稳,文身也是扑通一声闷响直接落在地上,疼得他抱着脚直叫,但他没办法也只好一瘸一拐的继续跑。当然LB根本没站稳也是自由落体,落在那个小院子里一堆腐朽的木头上,更是把一个废弃的马桶压的四散开花,散乱一地。条子从窗中探出头来,骂骂咧咧的叫着。“快追。”LB起身正要跑,却发现衣服居然被一块木板上的钉子给勾住,慌忙一拉,竟被割的流出血来,殷红的,一滴一滴,顺着往下落。LB也顾不得径直往外跑去,这个区域对LB来说分明陌生的紧,这出去肯定要被逮给正着,而后遣送回去,这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LB在一阵慌乱之后开始镇静下来,先是换下那件衣服,穿上那件满是大粪的衣服,然后摘下帽子,不顾户主恐慌的眼神,便夺门而逃,刚往前奔了两步到一拐角,LB便对自己说:“镇静,千万镇静。”现在得慢慢走。可是心跳却是格外的剧烈,震动使得LB根本就没办法平静,LB只得强装着镇静,若无其事的往外走,沿着墙根低着头,当然那件衣服和帽子早就扔在那个被压跨的马桶那里,后面的脚步一阵紧似一阵。“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LB急切的告诫自己,因为这时慌乱的神情轻易的便会将他完全暴露。“镇静,镇静。”LB狠命的掐了自己一把,希望疼痛可以刺激自己变得冷静,刚才的坠落,LB的脚已扭伤,脚踝处肿起一个大馒头。“不能瘸,千万不能瘸。”LB克制着自己以正常的步态往外走,但是却仿佛针扎的一般,一阵又一阵,钻心的袭来。额头上居然渗出汗珠,又经过一根电线杆,马桶似乎少了一些,应该离街口不远吧。“好,加油。”外面将是汹涌的人潮,LB混在里面只是一粒沙子,根本就不会引起怀疑。后面的脚步更近,似乎就在背后十米,现在背后五米和他在一条直线上。“克制,克制。”LB强令自己冷静,可是他觉得要是现在投案,可能会轻松些。这是一个怪异的想法,转瞬即逝,那两个人超过他直往前跑。“不要回头,不要回头。”LB在祈求,却见其中一个停下脚步,回头来盯着LB看,眼光坚定而决绝。“不要害怕,迎上去。”LB鼓起勇气,也将视线投射过去。“不能退缩。”视线相对,绝不能示弱,示弱便是心虚,心虚便会被逮住。LB强令自己,坚决的盯着那人,直直的盯着,毫不手软,反倒是那小伙子先低下头去,他的同伴催促他:“快走吧,有什么好看的。”继而两个人继续往前追,LB看着身影越来越小,长舒一口气,可是周身却没有力气,仿佛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面条。LB强忍着疼痛往前走,又是一根电线杆,那是谁啊?又是豆腐西施,又是她继续斜倒在电线柑上,继续炫耀着她的第二性征和她背后的那些治疗淋病,梅毒的小广告。LB慢慢接近,这真是冤家路窄啊,肯定要死无全尸。LB硬着头皮往前走,豆腐西施当然发现LB,眼睛睁的像铜铃,心中必定好不诧异,不要命的人,怎么还会再来送死。豆腐西施吹了个口哨,尖利的很像她的手指甲。LB已经超过她,继续往街口走,那两个打手奉命追来,看见LB便气势汹汹的扑上来,挡在LB身前,目光凌厉,豆腐西施则在身后一个劲的咒骂。“啪”一拳头飞来打在LB脸上,顿时觉得粘稠的玩意往嘴中流来,怎么还是热的,LB有些疑惑,接着是第二击,第三击,阵阵痛楚混合着袭来,将LB掩盖起来。“怎么着,太嚣张了。”刚才那两个追LB的条子竟然折回来,将那两个小混混挡开,起初那些小混混还想和条子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搞清楚是条子之后,便落荒而逃。而那两个条子也不追,而是将瘫倒在地的LB扶起来。过一会,LB睁开眼睛,怎么会是条子,心头又是一阵紧张。“他们为什么打你?”“我不想买他们的衣服。”LB身上的异味迫使条子审问的时间大大削减。“干什么的?”“找人。”“身份证。”LB掏出一张也就是刚刚文身做的,崭新甚至印记都还没完全风干,而塑封的胶水则明显露出一个口子,既感觉是新的又是旧的,极端不和谐的混杂在一起。“XX”叫的是大汤团的名字,然后是LB的脸,完全的相象,就是3小时前LB的样子,一副迷失的样子和现在满脸鲜血的样也还是大同小异。“以后别再来这种是非之地。”一个条子把身份证往LB身上一扔。另一个条子则捂着鼻子:“该洗澡了,下次遇到你还这么臭的话,一定要告你污染市容。”接着又是对下等人深深的鄙夷。正当LB心头狂喜的时候,他也还是不露声色,静静的将身份证塞进口袋里,强忍着痛楚站起身来对条子恭恭敬敬的道谢和鞠躬,像是一把尺子。可谁知文身居然被逮住了,正被押着向LB走来。文身显然没有刚才那种趾高气扬和志得意满,拖鞋没了只得赤着脚走,一瘸一拐,膝盖处也淌着血,短裤上有个大洞。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一片,脸侧被砸出一个大乌青,头发也是枯草般的随意散落,两只眼睛也隐露刚才的锋芒开始退缩在某样东西背后,他背着双手,艰难的被押着,他显然也很痛。他当然发现了LB,双眼顿时神采飞扬,嘴角也开始蠕动,LB继续强装镇静,可是脑中却开始沸腾,手掌心也有些湿润。“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LB在心底暗暗企求。而文身在慢慢接近,那猩红色的信子也越来越明晰。LB的心头越来越紧,好象一只有力的大手使劲的一点点往里捏,几乎就要破碎,尤其在文身经过LB身边的瞬间。LB觉得时间是如何的漫长,丝毫没有尽头,自己全身已然麻木,毫无知觉,只剩下头发根根直直的挺立。而后是乞求的眼神,眼巴巴的可怜的好象在水中溺水的人面前只有那么一根稻草。又是双眼相交,文身的目光犀利不留余地而LB则软弱的退缩,背后已没有任何余地,最后文身走远了,没说任何一个字,只是狠狠的瞪了LB一眼,令LB全身颤栗。之后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LB全身虚脱的站在那里,若不是靠着墙,必然如同一团稀泥瘫软在地。已是夜晚,LB竟丝毫没有感觉,只是靠着墙在静静的发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力气才有所恢复,LB也不知怎的居然走出街口,上了出租车。
第3章
不敢对女人做坏事
又是一个夜晚,并非与别处不同,车流穿梭,霓虹闪烁,仿佛又一个白昼,而LB此时也在车流中,静静的倚靠在车后座上,疲惫至极,大熊猫般的黑眼圈还是如此浓艳,鼻子似乎也偏离中轴线3厘米,手上伤痕中的血已淤积,脚底依然钻心疼痛但已渐趋麻木,空洞无物的眼神观察着这个世界,仿佛在地底的行程,漫无边际而又千篇一律。
终于到了学校,LB进寝室倒头便睡,根本不理会大汤团焦急近乎惶恐的表情。他根本不在乎LB为什么如此狼狈或是LB为什么这么晚,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证件有没做好。他在旁边不问的,像一只苍蝇,而LB却只管自己睡,任由大汤团一个劲的在摇。
现在的床已不是龟壳般坚硬,而如草地般柔软,有着不知名物体的被子也不再是异味横行,而是妈妈的手将LB包围,这又是另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梦的发端居然是那个在LB重压之下四散破裂的马桶,一条条木条纵横而去,交织成一片天空,蓝色的,没有太阳,只有月亮。LB独自前行,两旁的麦地高低林立,但是有着草的香气,最质朴的植物香味弥漫而去。只有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似乎并不难听,远胜于开门老太婆那尖利的嗓音和目光。在高地的顶上有棵树,巨大的树冠悬垂到地,只有一个缺口。在第三颗星星闪亮之后,一群黑衣人如数赶到,挥舞镰刀,刀向麦子的根部砍去,一排排海浪般的倒下,只剩下俯倒的麦子尸体,其中有一个红眼睛的突然喊道:“树下有人,咱们快追。”四面的麦子都在倒下层层叠叠,他们凶恶的挥舞着依旧前进,刀锋上寒光闪现流着麦子的鲜血。LB起初不以为意,但在黑衣人闪烁的眼神中可以得知一二。那是一群野兽,凶残的野兽,麦子哭声震天,包围圈已越推越小,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狰狞的牙齿。麦子全部消失,只剩下LB面对如此多的黑衣人。那个首领手持镰刀步步紧逼,牙齿竟然是金色的,小麦成熟的颜色。“割他的影子。”又一名黑衣人将刀锋从地皮上轻易的划过,将影子席卷而起,用一根小麦拦腰打个结,众人雀跃欢呼。“火,火,火。”黑衣人在首领的召唤下开始叫嚷,那麦子的尸体居然开始焚烧,满眼望去都是通红通红的一片,直到最后的天边。那影子居然已被制成一个风筝,操纵在黑衣人手中,寒光只是一闪,麦子的尸体都破碎而去,只剩下LB的影子直直的下坠。温度在不停的升高,灼热不堪。那麦子尸体的灰烬也堆积如山,有股热流居然从脚底开始上传,火星沿着影子,顿时身体裂开大块流出汩汩血来,疼得LB一个劲的大叫。
“怎么了?”医生见状便将LB摇醒。
LB已经睡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水,水。”
医生给LB搞来水,LB一饮而尽:“我做了个怪梦。”
“和哥哥说说,出什么事了。”
LB便将今天下午的经历娓娓道来,如被豆腐西施追杀,被警察盘问,和康大叔周旋等等。
“怎么受了这么多苦。妈的,大汤团那烂货自己居然不去。“
这时,大汤团刚好推门进来,他现在焦躁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三分钟便进来一次,见LB醒了,便大声喊叫:“醒了啊!证做好了吧!”
LB一脸的不屑,从口袋中掏出那假身份证朝大汤团砸去:“滚,烂货,老子不伺候了。”
大汤团也有些火气:“又要挟我,我对于你的要求从来都满足的,更是看在我同学的面子上,否则我早就让你走人了。”
医生见状便把大汤团拉出门外,将LB下午遭遇的事情又详尽的叙述了一遍,大汤团立马惊慌失措,冲到LB跟前,就是一个劲的道歉:“兄弟,都是我不好,本来我应该自己去的,要么这样我请大家吃饭,给你压压惊。”
这是大学旁边很普遍的小店,十多个平方,可以炒些菜。大汤团更是献殷勤,又是倒酒,酒不喝就换饮料,而后是给人夹菜,不停的说话:“LB,你真是我的再造恩人啊,肯这么对兄弟两肋插刀,够义气。”LB则是闷声不响的吃菜。一整个下午都被折腾的不行,现在又遇上大汤团,总是喋喋不休,诸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番出战,必定马到成功,无间道里的梁朝伟也不过尔尔,怎能和你LB相比等等,总之是各类拍马屁的话是纷至沓来。LB却是依旧不言不语,双眼直直的盯着电视机,现在是新闻时间。“今天下午,本市公安局捣毁一个制作假证的窝点……”而后则是那个倒霉的文身,蜷缩在办公室的一角,双眼茫然,毫无精神。“尤其是此次假身份证制作特别多,据说,可能是为了应付于本周末举行的四六级考试中的枪手制作的,接下来,市公安局将与学校开展一次联合调查。”三人顿时都哑口无言。LB指着蹲在地上的文身说:“这就是做假证的那个烂货。”大汤团定了定神:“兄弟,明天还替我考吧。”“这怎么可能,叫我自投罗网啊!你当我是SB啊!”“可是送佛送到西啊!求求你了。”“我只是想赚钱,我才不想进局子。”“钱我可以加倍的。”大汤团开始一个劲的哀求LB。“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已经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LB态度十分坚决。“各位,听我说一下,你要LB帮你去考四级是想要证书,,LB帮你考四级,是可以赚点钱,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但是现在已不一样了,如果明天LB去考就是去送死,还包括你自己。所以明天就只有一个办法,你自己去考。”“要是我自己能过,那我找枪手干嘛?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大汤团开始抱怨。“这都已经是万幸了,要是我不跑出来,说不定我们现在都在局子里了。”LB从现在开始有点解脱,而大汤团则是满脸愁容,不知所措。“兄弟,这年头风声紧,咱先忍忍,等冬天那次,我来替你考,分文不取。”医生也替双方解围。“可是毕业证书啊!”这确实是大汤团的一个死结。“要么你给男优打个电话,他这次是在卖答案的。”LB将男优的事说给大汤团听,这确实是一件令大汤团兴奋的事。“这烂货,怎么也不和我说啊!”“估计是你说要枪手,所以他就没和你说。这种事情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LB现在反倒开导起大汤团来了。此时医生的手机响了,不一会,医生也面色阴沉的回来。“是我老板,他说不管怎样,我明天都得去考。”“那假身份证呢?”“就是,发现可就两个人啊!”“他很坚决,两个就两个,无论如何都要去。”“这不是强盗啊!”LB有些义愤。“我都已经收了钱了。”“可以退的。”大汤团也开始担忧。“那老板就要赌一赌,他说他不相信自己的这张假证就会被抓住,他说做假证的多了去了。”“简直是疯子。”此时大汤团又开始动歪脑筋。“LB,你说,你今天是那烂货做的最后一个是吧?”“是啊,怎么了。”“那他搞不好没存档的话,那我们就是漏网之鱼。”大汤团果然沉浸在一种侥幸的幻想之中。“那又怎样?”“那明天你可以继续去考试。”大汤团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刚才不是说等会给男优打电话,他会给你答案的。”“他啊,靠不住,我才不想和他一起趟浑水呢。”“那你就一定要把我拉下水。”LB顿生不悦。“像医生他的证件是没被发现,而我则是刚从追杀之地回来,这肯定是送死啊!”“我们是漏网之鱼啊,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两个小时。”大汤团显然开始计算这种微乎其微的机会,就在LB和大汤团磋商之际,医生则一言不发,独自在旁边喝闷酒,这又是一个未知的结局,笼罩在他头上。“老大,你怎么样?”LB十分关切。“我明天是肯定要去的。”又是半杯啤酒。“这可危险啊!”“没什么,不就是赌博吗,我还真不相信我那张就是那个烂货做的。”医生显然在用这种假设给自己壮胆,可关键是这种假设的成功率是如此之小。又是一口啤酒,一种略带苦涩味道的液体,虽然不让人酣醉,但很容易让人鼓胀的难受,注定又是一个郁闷的夜晚,一个饱受折磨的小愤青,一个担惊受怕的小白领,一个逼上梁山的小徒步旅游者,三人都在一条新闻面前变得如此脆弱,都低着头喝酒。
“走,哥们带你们去乐乐。”大汤团忽然来了精神。“去哪?”“今天说什么也得慰劳慰劳你,哥哥我哦带你桑拿去,看你身上一股酸味。”LB当然是求之不得,虽说LB比较邋遢,但却十分喜欢洗澡,即便是冬天也一个星期要洗个两次。
三个人都有些醉意,但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尽管脚步有些晃,这里是最普通的大学旁的街区,狭窄而车流拥堵,同时遍布各类小店,而最近似乎一种美其名曰的“洗头”“洗脚”的店开始泛滥成灾,最大的特征便是都在玻璃门上拉块白色纱布,若隐若现的显露出其中的玄机,而后总有几个徐娘半老的人躲在纱布后面,却学着豆腐西施一样的手腕,最后当然是一种暧昧的颜色,紫不是紫,红不是红,但确实是一种极为醒目的混合色,仿佛是通过ISO9001标准的都要来这么一下,这也算是一种行业认证了。大汤团果然是这里的地头,熟门熟路的,不一会便在一个规模较大的门前停下了,其实也不怎么大,无非就是像刚才那种3,4个门面拼凑而成的,但同样是那种行业认证的暧昧颜色,闪烁不定。
LB果然不明就里,只是为了逞强,便硬着头皮和大汤团一起进去。“老板,这边请。”又是极端殷勤的声音,同样是涂抹的如同猴屁股般的脸,极胖,加上蓬松卷曲的毛像是一个狮子头,脸上当然也是灿烂的笑容。大汤团指着LB:“今天把他招待好了,叫个漂亮的过来。”LB却感觉气氛不对,洗澡为何要搞的如此香艳,便开始嚷嚷起来:“我要先洗澡。”“洗什么啊?等会又是一身汗。”老板娘意味深长的说着,同时还向大汤团媚笑,大汤团也是以一种怪异的笑容回应着老板娘。“我要先去洗澡。”LB显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只想洗完澡就可以离开这里。医生则是坐在一旁,旁边便有个姑娘如蛇般的倚靠在医生身上,两只手更是藤蔓缠绕的不行。医生虽说没有推脱,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厌恶之情,将头扭向一边。“洗澡,不愧是大学生,素质这么高。”说完来了个伙计搀着LB往里走。
这显然是个长廊,在长廊的尽端是个浴室,但小的可怜,只有两个喷头,明显这不是他们的主业。“这里怎么没有池子?”LB满是疑惑,他总以为这开桑拿的总应该有个地方可以泡澡,整个人浸在里面,一动不动,而后再找几个朋友,如BT,乱之流,聊聊天,抽抽烟,其实这才是人生一件美事。原来LB和BT两人经常会一起去洗澡,顺带可以互相搓背,互利互惠一下,这里显然是另外一个地方。
那伙计抢着帮LB换衣服,态度极其热情,LB则有些不自然:“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在剥得赤条条之后,那伙计依旧在将LB不停的审视,LB觉得有些怪异,自己怎么就成了一座雕塑了。LB脱的就剩下最后的遮羞布时便要求伙计离开。“你不用照顾我,我自己会洗的。”那伙计却丝毫不避让,伸手就来脱LB的裤子:“老板,这种东西留着又没用。”LB如同触电般的往后躲,并且将手挡在自己的身前。“这么害羞。”那伙计显然是见多识广,这是一只菜鸟。
LB也是第一次,感到浑身不自在,居然洗澡时旁边还有人站着,然后不疼不痒的说些黄色笑话以及一些无聊问题。“几岁了?”“22。”“还在读书?”“是。”“就在旁边是吗?”“是的。”LB当然在撒谎,其实也没必要,反正在这些烂货眼里,进出的人只要是男人就是一样的。“第一次来?”“第一次。”“有女朋友吗?”伙计一脸的坏笑。“没有。”“是处男吧?”伙计问出一个很致命的问题,这明显是个处男耻辱的年代,LB脱口而出一个是字,之后发觉不对,就连忙改口:“当然不是。”“真不是?”“当然不是。”这回LB底气足了些。“那还这么害羞?”“不习惯。”“哈哈,我知道了。”又是同样一种笑容,和刚才老板娘的一模一样,显然LB这点雕虫小技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些小把戏,早就看的一清二楚。LB洗澡一向很认真,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那伙计显然等的不耐烦。“洗这么干净干嘛啊?”LB:“今天不爽,我要好好洗一洗。”LB又想起那些令人窝火的事。那伙计意味深长的说:“不爽,洗什么澡啊!有比洗澡爽的啊!”LB自然被弄的一头雾水,当然他心中也稍微有点数。“我只是来洗澡的。”“洗澡哪不能洗啊,我们这里可不一样。”说完又是一个怪异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LB洗完之后便急忙穿好衣服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老板,别急,我们这里小姐很漂亮的。”“算了,我就是来洗澡的。”LB总是在强调洗澡,仿佛祥林嫂似的。“你兄弟都还没走啊?”“我可以在外面等他们的。”“等他们,多无趣啊!还是去玩玩吧。”说着便拿出一套那种绸质的外衣。“来穿上。”LB穿上之后总觉得不爽,像是鼻涕直往下坠而且似乎有很多孔洞,风可以从下面吹上来,阴凉阴凉的。
又是一间小黑屋,里面灯光昏暗,也是同样的紫色灯光,房子很小只容下一张床,显然其他家具也没什么用。“老板,你先躺着。”而后那个伙计跑进跑出的,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最后将门虚掩,从外面可以透进一条光来。LB则躺在床上,显然有些累,虽说洗完澡全身舒爽,但毕竟经过一下午的折腾还是十分疲惫,用双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想睡却又觉得气氛怪异,有些忐忑。
LB是个处男,纯粹的处男,甚至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只是在记忆深处有那么一二次有预谋或是未遂的。一只手颤巍巍的去握另一只手,心里更是狂跳不已,牵在一起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会,五分钟或是更短,携手在一段黑暗的楼梯里,还是在冬天,甚至都戴着手套,毛线厚厚的一层,没有任何一丝肌肤的味道。LB没有女朋友,但是却自视甚高,他希望有一个可以与他进行交流的姑娘,而不是傻的透顶,只会问为什么或是在LB开个玩笑之后呆呆的站在那里毫无反应,或者她必须是个美女,可是文学青年或是艺术青年大行其道的时代已经过去,这是一个需要帅气青年的时代,女权的开明之处便是给了女性评判男性的权利,以至于你不是帅哥在他们面前会觉得自卑,而LB恰恰又不帅,所以很困难。
虚掩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长发姑娘,确切的说是看不清她的脸或是难以辨别,一种紫红色的光暧昧的洒在脸上,五官都模糊起来仿佛揉成一团,看来这是这种灯光的唯一好处。全身黑色的打扮,紧身的黑色T-SHIRT,超短的牛仔短裤,露出两条腿,而后是一双靴子,尖端锐利仿佛凶器。
“老板,还穿着衣服干嘛啊?”LB一言不发,顺应着他的命令,脱了上衣,只剩下短裤。“脱了,都脱。”LB迟疑一会,又见两只手都伸过来,LB则是死死提住。“呵呵,还这么害羞啊!那我先来吧。”果然爽利,直接而又突然,整件从头顶上脱衣服,LB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而后是裤子,另外的则是女性特有的衣物,然后一件又一件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边。LB感觉很奇怪,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尽管他这是第一次见裸体女人,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那姑娘转过身来,一览无余,她将落在她身前的头发甩到身后,看着木讷毫无反应的LB也感到奇怪。LB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便傻笑了一下,那姑娘摸不清头脑也冲着LB笑,露出白色的牙齿。好像她突然发现什么东西没带,就反身冲到门边,探出头去:“避孕套。”那伙计瞬间就到了,还不客气的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来啊!”LB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呆呆的屈膝跪在床上,而姑娘则是倚靠在床靠背上,一只手甩动着那个橡胶制品。这样可以看见她的乳房,小小的,圆圆的,只是那么一小块。“把裤子脱了。”那姑娘显然很不适应,她也开始紧张,估计这是她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LB则是依旧毫无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毫无反应。“死人,你倒是说话啊?”“我只是来洗澡的。”LB一副怨妇的表情。“洗澡,哈哈。”确切的说她的笑声还不错。“想干正事不?”“不知道,我只是来洗澡的。”“第一次来吧?”“第一次。”“那姐姐教你。”“你几岁?”“不告诉你。”“你肯定比我小。”“我肯定比你懂事,我不会让姑娘这么干坐着。”“你不上班的时候干吗啊?”“看碟片。”“都看些什么啊?”这个回答倒是让LB来了兴趣。“真是麻烦。”说着手就向LB的要害袭来。LB惊叫一声:“你干嘛啊?”“姐姐教你啊!”“你走,我只是来洗澡的。”“神经病。”那姑娘悻悻的穿上衣服,LB在想,要是卖衣服的老板知道她是个妓女还会卖给她吗,这当然又是一个话题。“对不起。”LB居然在道歉,那姑娘穿衣服的速度也很快,或者说夏天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只一会又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任何脱过的痕迹,她最后穿上她的靴子,恶狠狠的盯了LB一眼,就像她靴子的尖端。LB一言不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缩在床的一角,低着头,轻轻的说着:“对不起。”那姑娘肯定是满腔怒火,将那橡胶制品甩在床上,然后出门,就在最后出门后还回头给LB一个白眼。LB则对自己的行为颇为不解,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又没做错什么。而后又是继续枕着头,躺倒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也由原来的白色被壁灯染成暧昧的紫红。顺手抓起那个橡胶制品,光溜溜的,原先一直也是在传说中的物品,也在今天近距离的观察,算是开了眼界了,那玩意的最前端居然还有个小突起,也不知能派什么用场。LB居然在无聊之余往里面吹气,容量还真大,居然成了一个气球。一会之后,LB又开始懊悔,手一松,那玩意也和真的气球似的往前飞了会,最后也是干瘪的落在床上。这不是LB经常设想的场景吗,即有一个机会可以与有经验之人过招便于提高水平,就像踢球你一定要和高手踢一样。继而LB也觉得没什么意义,这是一个在错误地点与错误对象发生的一件错误的事。虽说WD依旧在远处微笑,轻轻的微笑,使得LB不寒而栗,脊背疼痛,这不是一个耻辱吗?怎可以玷污那纯洁的白色。
LB一跃而起,便重又进了那浴室,抓起沐浴液便往身上倒,他不想沾染上任何一丝污秽的气息,水哗哗的流着,LB木然的站在水中,而后医生又来了,竟然还听到后面的姑娘在喊:“你逃什么?”显然又是一个异类,冲进来相视惨淡一笑:“你逃什么,又不会吃人。”LB拿医生开玩笑。“你不是也逃了,比我还早。”“小伙子,未战先怯,要不要兄弟给你做个手术啊!”医生也开始回敬LB。“去死,哥哥我洁身自好的。”“烂货,你处男吧。”“你才是处男。”“哥哥我生猛的很。”两人都开始遮掩,其实都是一样败下阵来的胆小鬼。
大汤团进来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眯缝着双眼,嘴角挂着猥琐的笑容。“兄弟们,怎样,爽吧。”“还成吧。”“不错。”两人都在慌忙掩饰。“哈哈,LB你现在是不是也四肢无力啊,和警察追杀是不是一样啊!”“有异曲同工之妙。”人都是要面子的,LB在撒谎。“妈的,老子这是给自己壮胆,搞定四级。”大汤团顿时豪情万丈,仿佛四级只是里面的一个小姐。“你自己考吗?”医生问。“LB上,他是我雇的枪手。”大汤团的回答有些不合逻辑。“这可是以身试法啊!”“我们明天先这样,你先看看风声如何,要是风声紧的话,我就自己上,如果咱们是漏网之鱼,那我们不就赚了。”“风头紧不紧又看不出的,谁知道条子什么时候来。”医生说。“共产党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怕他做甚。再说你不是一定要去考吗?”LB想这做兄弟的当然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看在医生的份上,要么去试试,他现在也开始想起种种侥幸来,确实我是最后一个,没有存档,可以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那好吧,我去考。”“你傻啊!我是没办法的。”医生还在劝阻LB。“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再好好想想。”“不,我已经决定了。”LB忽然神情变得十分坚毅。
三人穿好衣服之后,在大堂等着。那个姑娘正在抽烟,深深的陷在沙发里,无精打采的躺着,露出两条腿,很像肚皮朝上的死鱼。LB朝她望了一眼,心想这绝对是个正确的决定,那姑娘看见LB在看她,给了LB一个微笑,和老板娘的一样,意味深长而又极端暧昧。
第4章
和医生一起启蒙
回到寝室,已是深夜,两个捕捞学的研究生已经睡着,其中一个似乎还在喃喃自语,莫非一网下去捞不起鱼吗?LB和医生分别上床,明天还有一场重要的战斗。但LB躺在床上,刚才的种种总令他无法释怀,先前关于女性的种种美好设想居然在一夜之间彻底被击垮,块块碎片成为赤裸裸的见证。在LB心中一直拥有的是关于一个女人如何娇媚如花,柔情似水,而自己是如何的炙热坚挺,一往无前,但是结果并不重要,关键的是种种过程,而这一切都被那个姑娘简简单单的一脱而彻底击碎。LB关于性的联想大部分来自于电影,完全可以说是电影的成长史便是LB的性成长史,但同时LB对性一方面心存向往的同时对性也并不饥渴,总是一种淡然超脱的态度,总是被人冠以“性冷淡”的名号。LB在辗转反侧,每一个翻身,床板便“吱吱嘎嘎”的乱响,其实医生似乎也无法释怀,两只小眼睛贼亮贼亮的闪着。
《黄金时代》里的王二确实是个痞子,在一种极端的形势下开始战斗,用性作为武器,与其说是最暧昧的,不如说是最犀利的,种种封建卫道士总是对性板着脸孔,其实自身也是满肚子坏水,抱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态度。陈清扬总是令LB不能轻易丢下,总是怀想她赤裸裸一根在山野中淫奔的情景。山草茂盛,人的小腿肚子会是红色的,而后会有些痒,山上应该有风,自然会从白大褂的各种缝隙钻进去,下面,上面,中间,全身,应该也会痒,总之都是麻痒的,联结在神经上,然后传入最深处。这当然是LB的意淫,就是关于性的种种过程的设想。
医生显然也睡不着,便下床去走走。LB也睡不着,也就跑将出去。同样是夜晚,同样的地点,夜似乎并不是很深,因为月亮明亮,半个球似的浮着很像一个乳房。“帅哥,看,乳房。”LB指着月亮。“小伙子,不愧是导演啊,联想丰富啊!”其实这种假设并不是LB的专利,而是在一部西班牙电影中,一个断奶的小男孩陷入一种狂热的乳房依赖症中,连月亮也被设想成乳房而成为他的意淫对象。“我还是处男。”LB坚定而不加修饰。“我早看出来了。”医生总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其实我也是个处男。”“哈哈,那你今天为什么不趁机改写历史啊!”LB的话有些刺激医生。“我才不屑,我一定要给我爱的人。”“其实我也是。”LB的心里浮现出WD的笑容。“你能记住心爱的人的模样吗?”医生问LB,LB摇摇头,WD的相貌总是模糊而又清晰,一些细节仿佛都历历在目,而形象却还是只仅仅有那么一个大致的模样,但无可否认的是,她总是裙裾飞扬,清丽脱俗。“我也记不清了。”医生的语气悠悠的很像是历史渐已尘封而今重又提起。“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要个美女,只要个姑娘可以满世界和我乱逛就可以了。”理想主义者最大的悲哀便是喜欢将自己的理想也强加在别人头上,然后彼此再引为同类。昨天那个鬼气的姑娘居然又出现了,同样是长发披散,同样的白色衣裙,同样还是平板一块,同样还是抬头盯着LB和医生。“那就找她吧。”LB用手指指那姑娘。“我就怕我睡不着觉。”那姑娘显然不高兴,瞪了LB和医生一眼,便又继续缓慢的走着。
医生来自一个小城,有一条大江,所以总是水气弥漫,而上游都是山区,成群成群的木头都会顺流而下,这其实是LB极端向往的生活。因为这样你总是可以吃到很新鲜的活鱼以及在晚上会有艘挖沙船在那里轰隆做响,同时灯光闪烁仿佛一座水上宫殿。医生关于性的发端始于一个姑娘。小城总是安静淳朴而又闭塞,可是那个姑娘却有着另外一番景象。她总是衣着光鲜,头发清香,而后更有一双红色的皮鞋,踩踏在青石板上,踢踏作响,更是使得医生心神不宁。每当这声音传来之时,他便会探头从窗外张望,必定是一个远去的背影,如果幸运的话,能看见一张明媚的笑脸使得医生觉得眩晕,只是呆呆的静立目送这个身影远去离开巷口,直到鞋跟敲击石板的声音也将消失,这显然是医生的女神。她教的是地理,据说她总会说动人的故事,使医生不禁对远方浮想联翩而后深深埋下一颗种子,让医生开始新的旅程。童年的印象总是十分强烈,以致与医生对于红色的鞋总有分外的好感。随着时间的老去,据说那令医生心神不宁光辉也逐渐褪去,只剩下花白的头发飘扬。人总是善于联想而不付出行动,毕竟行动之后的结果无论好坏都是残酷而不能回头。医生也开始长大,对自身的变化总是疑惑不解,而没有告诉他为何会这样。又是在一个下午,不经意的发现下腹部长出几根纤长的汗毛,使得原本光洁的身体变得丑陋,这些不速之客使医生感到不安便只有驱逐,忍受着一种莫名的痛苦与爽快,这居然成了一个固定的习惯。医生总是会检察,而后发现这样做是多么的徒劳无功,你今天除去多少,明日又会冒出多少,甚至更多,颜色也更加浓烈。在去除的过程中,医生竟又找到另外一个事实,在某一次不经意触碰下,平常温顺突然变得挺拔,而后又是另一个神秘的举动,伴随着一阵颤栗,有一阵不明液体流出,带着一种怪异的味道,这似乎也不是尿。医生当时觉得迷茫,深深陷入其中,但无可否认的是伴随着阵阵近似摇晃的颤栗之后会有愉悦的欣喜,就像是你找到一把可以打开门的钥匙,你总是会不停的打开,尽管里面是无比的陌生,但你依旧会感到幸福。所以医生决定了又一个大胆的举动,那些白色粘稠的液体究竟为何物?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中午,万物都是壮大而又躁动,尤其是树上的鸣蝉,总是用一个声音在歌唱,使人愈发的不安。在众人都在午睡的时候,医生悄悄的潜出教室,在向走廊尽头的厕所,满是白色墙砖而带有明亮的太阳光斑的地方,苍蝇在嗡嗡作响互相追逐,当然是同样的过程,同样的摇摆,同样的液体,但是同样不可理解。医生四肢乏力的离开,竟与迎面而来的姑娘撞个满怀,那又是一个高大而丰满的姑娘,胸前似乎有东西在鼓胀,这分明又是另一种奇遇,柔软而又灼热,如同中午的阳光,姑娘羞涩的低着头离开,而医生则是更无力的走动,面对那些安详的躺在桌上酣睡的姑娘,不禁觉得自己是何等的羞耻,医生倚靠在桌上,眼睛望着窗外,阳光明亮,树叶葱郁,这当然是一个夏天,充满躁动的夏天。
`随后医生开始有了另一个女主角,一个迅速成熟的姑娘,她有着修长的双腿,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有白光,她当然是众人的焦点,无可否认的是,医生更关注她的脸,一张有一双明亮眼睛的白皙的脸,当然那大腿上的光彩同样令医生心悸。在现实中,男生和女生总是形同水火,但却都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扫视,而后在私下里悄悄的交流。医生显然不是焦点,他原本就孤僻,独来独往,更加上他自身对于神秘行为的种种猜测以及不道德的负担使得他更加离群,以至于使医生感到夜晚是最美好而又最残酷的时刻。那个有着洁白大腿的女生总会如期而至,总会在一片风景优美的地方,两人相视而坐不发出任何声音,而只是默契的微笑,医生只是静静的看着或是两人手拉手去河边散步。医生并没有任何出轨的举止,最大胆的一次也便是设想自己的手如何在她脸上轻轻划过,伴随而来的是她轻轻的呵斥,这当然是幸福的。可是每当另一个白昼开始,那个光洁大腿的姑娘总是很遥远而安静的坐着,清楚的回答问题或是在操场上奔跑总是令医生兴奋,但也只是远远的兴奋,并没有晚上的如此接近。当然流出物之谜也依旧困扰着医生,直到初二《生理卫生》将种种迷惑的疑团被逐一解开,使得医生感到释然,但同时书上有一句关于手淫过度是一种病症以及在道德上存在的负罪感使得医生又背上另一个负担,当然事情也有转机,又一个同样孤僻的转学生的到来改变这样的一切。在江的边上,医生坦诚的向他陈述关于自己手淫的种种,得到的回答则是正常不过,其实他也是如此,书上的一切都是骗人的。转学生的父亲是个医生,母亲是护士,都有着良好的风度,在医生幼年的心理产生了良好的印象,同时转学生带医生去他家也给医生打开另一扇天地。转学生与医生总是趁着放学早的一段时间来到医生的书房,会有许多医学书籍带着彩图详细的解析人体结构,从头到尾,无一遗漏,但是关于女性的最重要的资料却是异常的神秘。“女人有三个洞。”转学生自然而然的成为导师,但是医生虽然兴奋同时也感到失望,图片是如此的面目狰狞,丑陋不堪与想象中相去甚远,尤其是自己关注的姑娘也是如此吗?医生陷入深深的疑惑,但是在梦中关于这一段自然是一片空白,因为任何一丝一毫关于裸露的想法都不曾出现,最后医生面对如此丑陋的图景背弃了转学生的友谊,依旧一个人走在街角无人理会也不理会别人。因为考学,医生成功的逃离了小城来到一个更广大的天地,而后为了揭开所有的谜以及关于医生的种种美好想象,让医生立志考进医学院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但是自己的种种探索在既成事实面前是如此的软弱无力,他们总是正确的,你必定是错误的,你必须小心翼翼的背诵每一根骨头直到你触摸之后便能叫出它的名字,而后是种种复杂的药名以及各种症状烦琐不已,使得医生觉得如此的桎梏,繁琐不堪。而往日的回忆似乎又出现在眼前,一个穿着红色鞋子的美丽姑娘又成为医生的梦中主角,关于往日的种种又清楚如往昔,种种美好的故事也开始重新滋长,使得医生又有一个念头,开始周游。显然大学里的又一个梦中主角最后也离医生而去,不再出现在医生的视线之中而是在另一个医院开始她的职业生涯。最后医生假期回到小城,那个光洁大腿的女孩原来大腿并不修长,而已嫁为人妇,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精心的照顾自己的孩子。而那个转学生当然也不再是性方面的专家,而是一个包工头,精通水泥,沙石,似乎比人体构造更胜一筹。当然他们还是记得医生的,一个孤僻喜欢躲在角落里的羞涩年轻人,当然他们的印象也还是停留在中学,关于大学里的医生他们总是有各种美好的畅想,到兴致高处他们甚至会激动不已,而医生则是木然的呆在一旁。年华似水,种种青春以前的种种回忆不能回转,这是一个医生的故事,关于他的成长包括性以及生长的历程。医生娓娓道来,双眼望着窗外,平静而又略带忧伤。
LB静静立在一旁,可能烟雾是最能渲染气氛的工具,医生在一旁静静的微笑。LB当然也有自己的故事,LB一出生就注定一个边缘人的身份,出生在一个矿山,一个以地底的莹石作为生存的基础,最后碾磨成粉,贩卖国外,所以整个矿山是富足而自成一体,俨然一个小社会。在包围矿山的乡村之中显得井然有序,是座完整的小城,而在大城市眼里这里当然与乡下毫无二致,但毫无疑问的是,这里生活不错,反正在LB印象之中毫无节衣缩食的任何经历。而LB性的发端居然是在打针之时,总是喜欢一个有着乌黑油亮辫子的护士,她的白大褂总是很飘逸,而那条巨大的辫子一直拖到身下绵长,对于幼童来说,打针无疑是痛苦的经历,尖利的针头总是闪现寒光,然后伴随屁股的受难都会流下泪珠。而LB似乎并不害怕打针,但必须是那个长辫子护士,觉得那枚长长的针无非是蚊子的温柔接触,更何况还有酒精蒸发之后带来的丝丝凉意,那长辫子总是垂到腰间,走路随着腰肢的摆动而摇曳,到最后长辫子护士也知道LB对她的偏爱,总是笑意吟吟。而第二个对性的认知则是一个夏日的午后,门都直通通的开着,可以窥见邻居的大门。女邻居下班总会提些东西,手忙脚乱之时,钥匙便应声坠地,而俯下身之后便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可以从领口处窥见亮白色的物体,这当然又是一个不解之谜,但LB并没有急于去寻找答案,而是将谜团深深掩藏。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有了台西湖彩电,在那时是颇为罕见的物品。在八十年代初,里面总有些诸如变形金刚,猫和老鼠之类的玩意,而后随着进一步的开放,开始有类似接吻的镜头,那一对男女都侧着头,极端陶醉,仿佛对方的嘴唇是某种美味。LB有个表姐,出生在县城,同样也对这个神秘的问题表示好奇,而后在某个时刻,两人都盘腿坐在红皮沙发上,其中多数弹簧都因为LB的跳跃而失去效用,因此两人都陷在里面,也是模仿着电视中的男女双唇紧贴并没有任何感觉,似乎还没有一块红烧肉来的香甜。这当然是一个事实,因为LB隐约记得,但却并不敢向表姐求证,这肯定会得到否定的回答。而后出现的是录像带,起先的港台枪战,欧美杀手泛滥成灾,吸引着各种眼球,之后这一些被另一种片子所取代。在一个阳光明亮的早晨,一个小伙子手拿一盒漆黑的录像带,如获至宝的四处炫耀,小心翼翼的在班里流传,而后都是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窃窃私语,而拥有者仿佛是一个皇帝,顿时拥有无尽的荣耀,种种平时难以应承的要求现在也要如数完成,只是为那一盒神秘的东西。此时所谓的友谊便显示出力量,第一批观赏那是何等的光彩,而可以对那些没有看过却极想知道内容的人不停的炫耀。LB是第几批已记不清,但一起看的小伙子都是一样的情景。两眼瞪的溜圆,闪出不同的光彩,注视着生怕遗漏任何细节,同时又屏气凝神,似乎呼吸都已停止,而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一处,这分明是前所未有的场景。两个赤裸的人做出各种动作填补这群无知少年的想象空间。这当然是一件秘密的事,极端机密,看的时候也要支起耳朵仔细辨听门外的声响,任何可疑的脚步都会引发一阵骚动。这其实并不是最具爆炸性的,因为总有些最关键的部位你看不见。之后又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可以看完全裸露的片子,当然是要冒极大风险的。但是在一个暑假的早晨,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牵出自行车在一个地点集合,因为有片子的地方在一个镇上,距离有一小时的车程,这当然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尽管太阳灼热如火,但是丝毫没有察觉,每个人都尽力的骑车没有丝毫的倦怠。来到那个小店,却并没有见什么大逆不道的物品,显然这是要经过询问的特殊物品,该如何问,该不该问又成了困扰这群孩子的最大问题。LB就是其中之一,但大家都畏葸不前,以为前方就是一条羞耻的河流,当然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两个牺牲品勇敢的冲进店去,但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老板,老板看着两个满头大汗又羞涩的小伙子,而身后又还有一大群小伙子紧张的看着,他肯定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便从一间小黑屋中取出两盘来,并且只是说价格要贵一些,最后那群人逃也似的离开。只为揭开谜底,那些最关键的部位会是怎样,这当然又是一次难忘的观影,但是大家普遍都觉得丑陋,赤裸裸的毫无遮掩与传统上的审美观完全抵触,所以大家得出一致的结论,这种完全裸露的还没有局部裸露的好看。这又是一个夏天,大家都充实而忙碌的夏天,从有录像机的一家转战到另一家,一群人行踪诡异的进行着生理启蒙。
夏天似乎总与欲望有关,生机勃发而显得壮大,无数的无知少年都选择这个时机成熟,而此时的女性则是衣衫轻薄,为这些无知少年提供联想的空间。但同时,男性的生机也开始刺激同龄的女性,她们总会讨论那些发育迅速,个头高大有着浓密体毛的小伙子。当然也有很多导演选择夏天开始讲述他们的青春残酷故事。《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马小军喜欢丰满的如同月亮般的女孩米兰,尤其喜欢她在水中的表现,而《毕业生》里的本杰明也完全拜倒在一个成熟女性的石榴裙下,而南欧的人群更喜欢夏天,两个西班牙小毛孩为了实现脱离处男的计划开始伟大的冒险,而意大利的一群小毛孩也深深被女性的魅力所征服。可是这些片子偏偏都是得奖的佳作,似乎围绕少年的性成长总有巨大的空间可供发挥而使得观者深有同感。
LB的成长和电影脱不开干系,关于性的种种可以在各种不同类型的片中找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欲望的赤裸裸令LB感到厌倦,都是一样的套路,一个充满肉欲的男人和一个充满肉欲的女人,不需要情节,只需要两人的配合。之后LB的眼光开始转移,诸如一些欧洲文艺片或是美国情色片,并不是LB有如此的先进性,而是碟片店老板一律把这些片子归为黄片或称之为有意思些的黄片。在这期间,LB也不再和大家一起看,而是独自一人,因为在初中之后,LB转学至一个稍大的城市,因为矿山面临资源匮乏的危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LB老爸一样有着所谓高深的洞察力,这确实是LB极佩服他老爸的一件事,最后那个富足的小矿山也和许多国企一样轰然倒地。初中时期在LB看来绝对是一段快乐时光,三个臭味相投的小伙子凑到一起,在公园里踢球,被看门人追杀,并扬言要联防队前来全部抓住,而后就是欺负女同学,放车胎气,往桌子里扔小杂物,最后当然是和老师作对,给老师取外号,在课堂上打牌,最恶劣的一次便是集体到教师宿舍楼下,三人一起高喊班主任的外号。那班主任其实是个不错的物理老师,他有着巨大的鼻孔,所以就被称为“两筒”。现在回想起来,LB觉得这些是错误的,因为班里有些小伙子已经开始偷偷摸摸的地下活动,或被称之为“早恋”。高中里对于LB来说完全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年代,并不是一心想上大学或是对未来预计不足,所以原本同样基础的小伙子都进了名牌大学,而只留下LB一人独自在一所三流学校去读书,这事在现在最令LB追悔莫及。当然在中学阶段,确实有两个姑娘的身影。其实在初中时LB的审美观没有完全建立之时,居然会看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而现在回头去看这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他生生的让一个同桌的美女逃走。然而高中之后则是另一番景象,随着审美水平的提高对象的水平也开始提升。那是一个绝对端正的女孩,一笑便会有两个漂亮的酒窝,她会穿着白色衬衫,红色裙子,在金色的余辉下认真的教人们唱歌,阳光是均匀的一层涂抹在光洁皮肤上,夏夜晚风也会适时的出现,裙摆也在微微晃动。LB在高中只是一个小角色,微微的躲在一旁不引起人的注意,这注定是单恋的开始,只要在校园中遇上便会心旌摇移,紧张不已。即便是在远处的张望也是同样手心冒汗,湿乎乎的一片,这确切说这应该才是LB的初恋或是最初的暗恋。LB与她根本没有什么私下的交谈,只有一次在秋日的下午,阳光高爽,落叶成群,踩上去沙沙作响,两人之间有过一次对话,LB显然不谙此道,神色紧张,声如蚊蝇,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次极端值得纪念的对话。因为在LB接下来的时间里急切的盼望又一个周末的到来。可是在下一个周末,阳光并不灿烂,反而是秋雨淋漓,树叶也不再松脆,当然姑娘也没有出现,一切最美好的关于初恋的萌芽便被扼杀。但从此之后,LB更生无比热切的盼望能够遇到那个姑娘,尤其是在她的目光落在LB身上,点头和他打招呼便会使LB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周身充满温暖。科技的进步使LB不再垂青录像带而是更清晰的VCD。开放的成果就是更多类似文艺和情色的片子如潮般引进国内。已故电影大师库布里克的遗作《大开眼戒》在当时便被LB归入黄片之流,待到道行高深之时,却觉得这是对大师的极度亵渎。此片与LB渊源已久,在一个下午从碟片老板那里小心翼翼的求得,藏在衣服里面生怕会被人发现,但是却是张烂片,使得空前高涨的热情消耗殆尽,最后则是本不该出现的老爸夺门而入,将LB人赃并获。只是幸好这个片子是中断不能播放的烂片,否则估计LB当晚必定又有一顿皮肉之苦,每每想到此处,LB便是一阵心悸。而随后的数次,LB总是与库大师的作品擦肩而过,一直少了一个向大师致敬的机会。升入大学,忽然发现空气中似乎过于缠绵,总是在耳边会响起如是的歌声“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LB一直是可耻的,他极端鄙视那些为了恋爱而恋爱的人们。但是性又成了另一个热门话题,对于性知识的了解程度决定一个人在寝室中的地位,LB是个性盲,MOBILE是学院派,狼则是乡野派,原来同住一个寝室的男优则是实践派,两个月之后便开始夜不归宿,对象是一个全身消瘦如同搓衣板般的女生,每每论及此处,众人都会对他的饥不择食表现出强烈的愤慨。但是男优似乎乐此不疲,总之他是越来越胖,而搓衣板则是越发消瘦,总有好事者会替男优身下的搓衣板感到不安。
LB实际上属于影像派,从各种不同的影片中发掘。“食色性也。”老祖宗的话总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在西方的片子中才会有更出色的发挥,所以当LB进行片子公映之时,总会有无数的人跑过来问:“有搞头吗?”当然基本上有,不过若嫌之太过隔靴搔痒,则完全可以离开,现在各种各样的片子数不胜数,大家也都不再停留在初中时期的青涩少年阶段。当然大家对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名片还是极端的向往,诸如《周渔的火车》在暴炒为中国最有力度的情色片之后,在公映之际,人头攒动,至少有几十双眼睛盯着其实也不过而而。LB的故事相对与医生显得冗长而无趣,但确切的说关于医生的种种经历,LB也都是历历在目,光洁的部位忽然长出毛来,在夜里的梦中出现裸露躯体时有不知名的液体流出,突然表现出对女性的热爱,以及一些原来十分敌视女生的小伙子开始接近女生。都是如此,感到困惑与神秘的同时也有对自己已经成长为人的欣喜,小时候总是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可以像大人一样做任何事情,但时间流逝之后,忽然发现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便又重新开始期盼时间能够停止或是倒流,永远停留在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黄金时代》是LB极想拍的一部文艺片,因为LB认为他注定会将其造就成一部经典,凭借此片将使LB横扫世界影坛而一举奠定其知名导演电影大师的地位。王二是个痞子,陈清扬是个美女,而维系两者的是性,其实这三者中有其一便是卖点,更何况三者都有。而且痞子是个有文化的痞子,美女是个不矫揉造作的美女,性则是人性最美好的体现,而背景更是文革,一个极端压抑人性与个人思考的时代,任何一星一点的叛逆都是大逆不道,再加上在云南,风景优美,阳光明媚,无论如何都是一部成功的影片。这又是一段臆造的故事,算是性之于LB重要性的又一种解读。
天色蒙蒙亮,但两人似乎毫无睡意,回忆着青春岁月的种种过往,在并不衰老的时候追忆过去仿佛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但确实应该梳理一番,或许等到白发苍苍之时,就不再是如此的鲜活。医生和LB都互相审视着对方,忽然觉得对方怎么像是自己的翻版,分外亲切。
“走吧。回去躺会,明天还要考试。”医生想拖LB回寝室睡会,LB依旧还是有点兴奋,虽然全身伤痕累累。两人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不想惊动那两个捕捞学的研究生,却见其中一个小伙子端坐着,低头摆弄着什么东西,两眼兴奋的闪着光,像是一只看见鸡蛋的老鼠,显然他正处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一根突兀而又热烈,像是春天里的竹笋一节节破土而出。医生示意LB不要惊扰,事后得知,这关乎一个人的终身幸福。据说宋朝某皇帝在临幸宫妃时,兴奋至极,忽闻“金兵来了。”从此一蹶不振。倘若LB要是现在上前去打个招呼,说不定又一个不举之人便要就此诞生,如果是那样,LB就是千古罪人。待到小伙子差不多完事之时,发现LB和医生悄悄的坐在床沿,显然他感到羞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医生则大度的开导他食色性也,正常生理需要之类的。可是这小伙子似乎也有难言之隐,因为倘若他要考上这个研究生,分配将很艰难,如果专业对口,肯定要上船去整天和虾兵蟹将打交道,而如果不学,那么这么多年的辛苦又将付之东流。两相干扰,分外忧愁,以至于难以入眠。只好出此下策,排遣郁闷。这种在LB和医生看来都是体制内的人们生活都是如此的艰难,更何况像他们这种体制外的生活在空中楼阁里的人们。
“其实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假身份证的事已经东窗事发,可我们两人硬着头皮还要上。”“就是,生死未卜啊!”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捕捞学的感叹道。
“别说这些,你觉得时间够长吗?要不行,让医生给你来一刀。”LB开着玩笑。
“去死贱货,我觉得我实力很强。”其实每个男人都不会示弱,这感觉就像是黄蜂的毒针被拔除之后便毫无威力。
“这不用害羞。我技术高超。”医生也在黄婆卖瓜。
“有时候还真羡慕你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用了,像我们这种烂货都是无业游民,以后肯定会饿死的。”
“小女生很喜欢你们这种自由职业者的。”
“其实她们最喜欢的还是能力强的。你就不错,很生猛。”捕捞学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是个羞涩的小伙子,一笑总会露出白色不整齐的牙齿。
LB开始有些迷糊,上下眼皮仿佛铁皮关上之后便很难打开,其实他还是有些东西没跟医生说,那个黑皮肤的姑娘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是个恐龙,而那在金色夕阳下唱歌的姑娘也不知去向,WD才是此次枪手之旅的真正目的,那个真正令LB动心的姑娘。关于性的成长还有很多点点滴滴,最隐秘的便是在梦中的种种奇遇,可以肯定的是医生也有些没和LB说。但两人其实都是同样的精彩,说是不一样却都是一样,和那个电影里患有乳房崇拜症的孩子一样,把月亮当成乳房,搂在怀里睡觉,嘴角露出微笑,满意的不再做梦。
不一会,医生和LB都开始打鼾,还有人在说梦话,只有那个捕捞学的研究生似乎还在想着什么,看着窗外阴影中的树叶沙沙作响,明天又将是如何,人们又将如何面对,这其实无人知晓。
第5章
活着但医生死了
当大汤团推门进来时,LB和医生显然还在梦乡之中,据说那个最早穿着红色皮鞋的姑娘来找医生,颇为缠绵,可是CET-4已悄然逼近,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是个温柔的陷阱还是金钱的开端,LB和医生都一脸的茫然。
大汤团一个劲的催促,LB和医生则依然慢吞吞的穿着衣服和鞋,其实LB感觉很是庄重,就像那些杀手在行动前的准备,他们总是一丝不苟而又缓慢的穿上光洁的黑色风衣,将油光锃亮的枪械再准确复查一遍,最后则是一柄尖锐锋利的匕首插在靴子之中,而后便是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直扑那个可怜的猎物。但显然LB还是有点紧张,种种不确定而又致命的消息总在出现,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如果进去之后,该不该把大汤团招出来,大汤团又会不会把我供出来,如果学校知道会怎样,一连串的假设不由得使LB手心冒出汗来,仿佛一个杀手菜鸟必须单独完成一项任务,他肯定会怀疑他的枪是否精准,敌人是否狡猾,是否能够成功等等。医生是个过来人,看着LB瞬间便明白了他的困扰,悄声伏在LB的儿边说:“小伙子,冷静,为了WD。”又是那个白色的飘逸身影闪现在LB眼前,是否男人都会为了女人而杀人,他悄悄的问自己。系好最后的鞋带,医生与他来了个拥抱,很紧的拥抱,顿时觉得有些悲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也是医生与LB的最后一次见面.
大汤团和LB走在校园之中,混杂在考四级的人流之中,LB并不想引人注意,他只是希望可以混在人群之中,迅速而准确的给敌人一刀,但这完全没有可能,首先是大汤团庞大的体量,还有自己的这件袋袋装,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把医生的衣服穿来,其实医生的衣服也并不合适,显得大了一些,感觉像是一个套子,所以总有很多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现在却有着相同的名字和身份,大汤团悄悄的对LB说:“等会结束之后,在鲸鱼那里会合。”并且还说他们同一考场的有很多烂货请了枪手,而且其余亲自出战的也都已经疏通好关系,确保万无一失。这时医生关于枪手的指点便显得很有用,第一如果遇上他们是同班同学的情况下,你首先要镇静,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这时候最容易出事,因为你如果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那么考官只要一询问,你便会马上落网。而后则是另一个阶段,宣读考试章程之时,考官总是会威逼利诱一把,此时你一定要神色镇静,假设你眼神慌乱便肯定会暴露目标。三则是你作为一个临时演员,一定要入戏,如果不慎将自己的名字写在考卷上,那就一切完蛋,而且这是最为愚蠢的一种死法,当然这也出现过。四则是假证做的不够像,这当然是技术问题,LB无需考虑。五便是速战速决,不要东张西望,只顾专心做题,考完之后,马上溜之大吉。第六当然便是如遇到紧急情况,一定要想办法摆脱。最后整个过程一定要行事低调,镇静自若,最关键的便是镇静。医生提醒LB假若一慌乱,便要想起白色WD。
大汤团送LB到了教学楼外面便停住脚步,而后拍了拍LB的肩膀之后,自己便悄然的闪到一旁。这座教学楼已有些年头,红色的地板,浅绿色门,还有很多小细节显示这是50年代的建筑,最后外面则有些爬山虎,已经蔓延开去。LB沿着墙壁,拐到二楼,他的考场是在二楼的尽端,在卫生间的附近。门还是关着的,从缝隙里看去,里面有两个老师正在发卷子,一个年老的头发花白,很像是《我爱我家》里的那个搞笑老头,另一个是女的,感觉还不错。门外聚集着一群人,显然是大汤团的同学,都在互相祝愿,还有一些当然也在抱怨。而墙的另一边也站着几个人,个个神色怪异,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枪手,自己的同行,LB感到好笑。而后LB也闪到一边,开始检查自己的工具,收音机,准考证,学生证,身份证,都是印着自己的照片却有着大汤团的名字。“我应该让四级考试委员会再发我一张。”然后LB从不同的袋子中取出又放回不同的袋子中去,看来袋子多还有这么个好处。
那群大汤团的同班同学边聊边往这边瞟,每一个疑似枪手的身上都聚集着不同的目光,有的似乎极端愤恨,总是目光很锐利的似乎要把人射穿一个洞来。LB铭记医生的告诫,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根本不理会那群烂货。而另外几个似乎有些害怕,都静静的缩在墙壁的一角,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墙上的另一块砖。LB感觉这就很像是监狱中迎接那些菜鸟犯人所做的最残酷的游戏,一批菜鸟犯人鱼贯而入,在监狱中的第一个晚上,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以及所在,此时那些老犯人便会发出怪叫,并且打赌谁会是第一个开始哭泣的,在这铁栅纵横的地方失声痛哭,而后是开始呼唤妈妈,最后迎接他的必定是犯人的轰笑和狱警的重拳,这当然又是另一个故事,但很多类似LB的人也就是枪手都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铃声响了,那个搞笑老头走到门外招呼大家进去。LB发现这是个好位置,在一个角落靠窗,可以看见整幢楼的入口情况。LB发现自己前面坐着的一个小伙子神态拘谨,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目光游移,总是转头看着各处。那边另外几个疑似枪手都散落在大汤团的同学之中,被团团围住。LB觉得最痛苦的莫过于在你身后坐着一个大汤团的同学,他十分清楚你的身份,当然他们的目光肯定锐利尖刻,会令你感到芒刺在背,极不自然,好在LB的身后只是一个垃圾桶,还算友好。
那个搞笑老头似乎绝非善类,总是眯缝着眼睛四处乱扫,对着几个在人群中的疑似枪手格外关注,还不停的和旁边那女的窃窃私语。那女的头发蓬松,很像是在油里面泡过,戴着眼镜,随着搞笑老头的指点也在四处乱瞄。最后他们决定出手了,目标是一个坐在一群女生中间的疑似枪手,他独自一人坐着,毫无声响,但他的四周的那几个小女生似乎乐此不疲的谈论着什么,估计是减肥,因为女生总是嫌自己胖,哪怕自己是骨瘦如柴,也还是希望自己的密度接近与空气,旁边有个小伙子似乎和她们也很投机,十分活跃,只剩下那个疑似枪手无所适从,不停的看着自己的表。那女的果然阴毒,走到讲台下的第一排,询问一个小女生,大意总是那小伙子是你们班的吗,然后肯定是否定的回答。接着那搞笑老头便露出皈依笑容,轻轻的走到疑似枪手旁边,只一句“你是枪手吧。”那小伙子顿时面色惨白,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么一招,看来也必是菜鸟无疑。“是。”“居然连谎话也不说,这二十年真是白活了。”LB不禁对那个被识破的小伙子同情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得LB前面的小伙子也有些露出马脚,他本已慌乱表现得更加盲目,简直手足无措,脸色也极为难看,惨白惨白的。LB觉得这小伙子这样下去必定是下一个牺牲品。那搞笑老头绝对心狠手辣,他早已把坐在LB前面的这个小伙子纳入自己的视野之中。表情却是极为胸有成竹,似乎只要吹口气,那小伙子肯定会倒下,好在铃声救了这小伙子,那搞笑老头没说什么便和泡面头回到讲台,接着便是阅读考试章程之类的,没料到那老头却一招紧似一招,清了清嗓音便开始说:“各位,我知道你们中间有枪手,刚才我已经发现一个了。现在我手下留情,只要主动离开就可以争取一个好政策,我就既往不咎。”接着便开始不紧不慢的读起章程来,一边读一边不停的看着坐在LB前面的小伙子,显然这就是监狱里菜鸟游戏的失败者,他已经彻底崩溃,到了还在“不要互相传纸条”之时,他便已经急迫的站起身来,这便意味着自首,而后是呆立两三秒之后便夺门而逃。接着整个班级的气氛便开始变得凝重,陆陆续续的有人为了争取好政策夺门而出。搞笑老头和泡面头相视而笑,颇为自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在LB看来和他一样是枪手的该有四五个吧,发现一个,自首两个,还有他自己和另外一个,想必另一个也应该是高人,值得借鉴学习。其实LB心中暗暗庆幸,若不是遇到医生这么一个经验丰富之人,自己否则肯定是又一个牺牲品,到时面对大汤团如此大的体量必定死无全尸。
班级中白色恐怖的味道越来越浓愈,先前做假证的种种遭遇以及各位兄弟的纷纷落网迫使LB必须坚持下去,他认定如果假设这件事情搞定的话必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更何况对手还是个高手。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仿佛是挑战宣言,另外一个兄弟也坐在角落里,低着头,静静的听着。LB心想果然是高手,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是那搞笑老头却并不懈怠,依旧在一遍遍的扫视,而且视线停留在LB和另一个疑似枪手的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其实LB觉得枪手这两字又不是写在额头上,根本不用害怕,但是他却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人是否是枪手只要瞟那么一眼就成,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教室里的气氛开始有些窒息,关键不在于那个搞笑老头有多么高明,而是大汤团那群同学全是SB,不停的往LB和另一个枪手那里看,这不等于身份都暴露了吗?“烂货。”LB心里暗暗的骂着,决定起身出去透口气,然后再回来和搞笑老头大战三百回合。见LB起身往门外走,那搞笑老头的笑容更加灿烂,并一个劲的点头,似乎在赞许LB是个可以挽救的失足青年。
估计要考试了,LB又折回教室,另一个战友还在,依旧很镇定,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痕迹,莫非这小伙子是石佛吗?LB重新回教室,使得那个搞笑老头大吃一惊,他肯定在想这小伙子也忒大胆了,自己往枪口上送啊。搞笑老头又使出了老招数,又去找一个人来询问,这次目标当然是LB,LB心中紧了一阵,这回如果被招供,那就一切前功尽弃。正想着,那小伙子并没有把LB供出去,估计大汤团是做了不少努力的。LB悬着的心稍微回落些,却依旧是悬吊着,任何一丝微风都带来一阵心寒。石佛则是面无表情,铁板一块,那搞笑老头也开始疑惑,莫非自己看走眼了,他和泡面又交换了眼神,似乎又有新的动作。
接着便是发考卷,答题卡,那搞笑老头走过LB身边,意味深长的瞟了LB一眼,看样子他是把LB盯上了。LB则牢记医生的教诲,千万不要和敌人正面接触,只要一考试就相对安全。LB则不紧不慢的翻看着试卷,根本不去理会,其实心情并不是如表现的放松,生怕自己微小的破绽会落在搞笑老头手里。LB觉得自己也开始冷静起来,他必须专注于试题,假设过分分心在搞笑老头身上,那么这次考试估计也将无功而返。而搞笑老头不愿意放弃,像一只苍蝇似的围着LB转,LB向窗外看,阳光逐渐热烈起来,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不是WD的笑脸吗?”医生不愧是老手,个个都是锦囊妙计,使得LB也镇定自若。接着是写名字和准考证号,LB下意识的便往纸上写去,刚写了两个笔画,才发觉自己差点酿成大祸,这都快修行成佛了,还会栽在这种小鱼小虾手里,好在起笔的两个笔画几乎一样,所以便也没费什么周折便糊弄过去,只是结构极为松散,看上去很是怪异,因为往往自己的名字是写得最好看的,而现在LB写的大汤团的名字却是丑陋至极,面目狰狞,和大汤团的脸一个德行。LB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起枪手来了,需要面对如此多的挑战,真是刺激。LB在沾沾自喜,其实他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稚嫩,假若是内行人肯定会觉得LB笨拙的可以,就如同大象在跳芭蕾。接下来就是检查每个人的名字与准考证号,LB有些疑虑,心想那搞笑老头会不会起疑心,正在犹豫之际,似乎石佛出事了,而且居然是最愚蠢的一种死法,写的不是雇主名字,而是自己的名字,被那个泡面头逮个正着,其实泡面头也被弄的哭笑不得:“还想考一次啊?”整个班都哄堂大笑,而那石佛似乎毫无反应,还是神情木讷的一张苦瓜脸,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但是LB却没心思高兴,反而愈发担忧,蒙上一层阴影,因为大汤团的名字写的丑陋至极,不忍卒看。那搞笑老头走到LB面前,拿着试卷整整盯了有30秒,似乎纸的后面隐藏着什么,而后是阴阳怪气的问LB:“你应该是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吧?”全班又是一阵大笑,而那个最愚蠢的枪手也在笑声中完成他的谢幕演出,貌似坚强无比的外表却是如此的脆弱。“字这么难看,尤其是第一个字。”搞笑老头话说的很尖利,并不像《我爱我家》里的那个搞笑老头,说话总是有着怪腔调,而且喜欢上纲上线。LB默默不语,其实心却跳的厉害,拿在手里的纸张也有些抖动,那搞笑老头见并没占多大便宜,便弃LB而去。
LB此前并不显得慌张,但在一个又一个战友相继被驱逐的情况下,也开始感觉不妙,自己的大脑是一片又一片的空白,而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也开始袭来,更加上昨晚的睡眠不足也使得头脑迷糊,如同一团乱麻。那报听力的那两个老外说的题目也是一堆异类,还没明白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分明只是热身小风浪而已,现在却都集体袭来,仿佛是一个很大的罩子把LB团团围住。考卷上的那些小英语字母都和虫子一样,一只和另一只没有完全的分别,只是尾巴的方向有些差异。这还只是一个开头,关于医生的告诫似乎都已弃之脑后,LB开始东张西望,希望可以由此分解压力,但是与搞笑老头的视线相碰却完全是个输家,因为LB心虚的很,一遇上就如触电般的闪到一旁。LB决定掐自己一把,朝着大腿上拼命使劲,眼泪差点掉下来,痛楚似乎可以驱散眩晕,清醒了许多,那些小虫子也已经恢复原来的面目,而那个说英语的老外说的也还成,有些地道。
LB觉得好险,就差那么一刹那,他便会彻底暴露,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狙击手,身着黑色夜行衣在暗处潜伏,必须在一个地方静静待命,而后对着目标冷酷的发射子弹,可是战友们因为种种原因倒下,最愚蠢的当然便是向敌人发射时没有开瞄准镜。而LB只是一个幸存者,绕过刚才所以的陷阱,但敌人的压力却空前强大,以至于你会怀疑自己的实力,而后便是缴械投降。LB开始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反正前面总有个死在等他,一定要选一个悲壮的死法。LB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果然开始做题目之后和医生说的完全是放松的最好阶段,因为那些题目总是如此轻易的被破解,而LB此时已感觉狙击枪太过文雅,还不如张飞赤膊冲入阵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正杀得兴起之时,那阴险的搞笑老头又已袭来,LB根本没注意,只见他拿起LB的身份证和学生证一阵又一阵的端详,而后是和LB真实形象的比对,LB的黑眼圈稍微褪去些,但无可否认的是还存在的。搞笑老头便问LB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居然把LB吓了一跳,刚才LB开足马力到达物我两忘之境界,谁料想斜刺里杀出这么一个对手。LB瞟了一眼搞笑老头:“老师,我正在做题,如果有什么私人问题,我们考完再聊。”LB自己也没料到居然会这样回答。而后那搞笑老头竟然一刻也没有松懈,开始盘问LB为什么身份证有两个角没有粘合在一起,其实是昨天文身制作到此处,条子便来了,所以有些慌乱。“烂货,查的倒也仔细。”LB心里暗暗的说,却根本不以理会,以不变应万变。而那搞笑老头见丝毫占不得半点便宜便悻悻的走开。
LB还是有些惊恐,这老头还真是难缠,我的处子演出就这么一个对手,假若不是医生的教诲,自己早就成刀下之鬼了。LB暗自庆幸,却见几个警察正从楼道往里进,莫非果真是来查假身份证的。按理说自己这间教室在走廊的尽头,不是检查的第一间就是最后一间,LB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其实自从开考以来,气氛就没有开考前的凝重,大家都很认真的在做题,无暇他顾。LB此时已经做了将近一半,而且还可以保证正确率还不低,现在倒有脱身之计,那就是早点完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其实LB根本就忘了四级考试的新规则,进入考场之后,一直到考试结束都不能提早离开,所以LB的这个想法纯粹是个空想。窗外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着,像是一群看热闹的人等着看洋相。一个声音说:“小伙子,还不快逃。”另一个则是说:“烂货,呆在这里。”还有就是:“算了,无论怎样都会被抓的。”LB显然也开始困惑,那个搞笑老头对自己如此敌视,假若现在起身走人,必定会被逮个正着,如果不走,那些条子来了,则是更难对付。又是一阵慌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问WD。”医生总是很英明,现在的WD必定目光如炬,她肯定不希望我是逃兵,我必须坚持,LB其实做出一个相当愚蠢的决定。LB开始做单选题,只要看着眼熟便把它选出,还哪有心思管这些小鱼小虾,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悄悄逼近的条子那边。心情焦急的等候,可是偏偏他们还是没有来,LB总希望门会被打开,可门却依旧是结结实实的关着,但任何一丝响动也会使LB神经紧绷,去看那门是否被打开。此时则又希望门永远不会被打开,这是面临敌人时最典型的一种心理。大战在即,气氛总是如死般宁静,你的心脏似乎已不在自己这里而是挂在一棵树上,或是另外其他什么地方,反正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你迫切的希望战争的到来,无论如何这是一种解脱,是在黄沙中死去还是苟活在人间,或是挂上勋章成为英雄,都是你希望的完美结局。相对于令人窒息的气氛,LB现在已是如此,他感受不到自己任何的心跳与呼吸,而是僵硬的像一块石头,目光呆滞,机械的涂着答题卡,甚至会神经质的全都涂满,然后再用橡皮擦,然后再涂,再擦,如此往复,尽管LB告诫自己要镇定,可是毫无效用,即便是那个能令LB平静的WD也逃的无影无踪。这时LB只想起一个人的形象,《罪与罚》里的那个大学生,俄国人的名字总是一大串,像是挂着的葡萄。但是那个什么什么夫确实也是如此,他为了谋杀,思考周详,用破的袖套做了一个环,挂着一柄斧子,藏在 他的那件破大衣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发觉。那斧子是从看院的人那里偷来一堆木头之中,他甚至还完全记得清那些木头的摆放位置。他衣裳破烂,混杂在最底层的人们之间根本就不引起行人注意。他小心翼翼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该不该回头,但这徒劳无功。他已经被一种冲动完全包裹,他神色平静,内心却是分外炙热,头脑神经也是紧绷,哪怕有个熟人打个招呼,他也会立即崩溃。好在他顺利的来到作案地点,一个高利贷老太婆的家,她是如此的狠毒与贪婪,任何精贵的东西到她那里都会一文不值,她确实是社会的蛀虫,所以说什么他要完成他的社会使命,杀了她完成接济穷人的愿望。老太婆神色慌张的来开门,相貌丑陋,多疑的接过包裹,他并没有下手,而是将她带到窗口边,那里有充足的光线,而后只是一斧,冷静的一斧,头颅像打碎的玻璃杯。他小心翼翼害怕沾染上任何血迹,而后寻找财宝,却发现手抖动的厉害,打不开任何抽屉,他开始怀疑自己,那老太婆是否已经真死,又回过头去仔细观察,以为她会从血泊里再次爬起,准备再次举起斧子狠命的砍下。他慌忙的逃离,却遇上老太婆的妹妹,一个无用的缝补匠,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迫使他又一次举起斧子,又一次的机械运动,又一次的鲜血满地,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俨然有一种惯性。更令人心悸的是,门外忽然有人来造访老太婆,他们推理严密。明确知道里面有别的人,其中一人更是跑下楼去叫喊援兵,杀人凶手惶恐不安,但是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他,守门人居然也害怕的逃走,杀人凶手趁机便逃,真是巧合,仿佛天意,一定要此桩凶杀案成功。在楼下有一套闲置公寓,他藏身于此,与赶到的人们擦肩而过,接着是人们在老太婆房间惊恐的吼叫,而杀人凶手同样也在惊恐的表情下逃脱,没有任何丝毫杀手成功之后的淡定从容,确切的说这是LB看过最令人心悸的书。LB现在的情况与杀人凶手完全相似,他已经成功的杀了人,也是斧子,尖端锐利,LB认为斧子确实是杀人的最好武器,笨拙而一往直前,是一种很有威力的武器,还有种荒蛮的味道,给人足够的震慑与遐想空间,而刀子则过于文明,没有任何的威力可言。那四级考试分明就是那个老太婆,她的头发油光发亮,散发一种臭气。在窗外的阳光下明确显示这样一斧下去,决定是个最好的选择。LB也是这样做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斧子高举过头顶,狠命的劈下,还有呼呼的风声,她甚至还来不及尖叫,便已经歪倒在一旁,现在该是逃离的时候。那个搞笑老头和泡面头就是拜访的两个客人,他们明确知道LB的行踪,但他们也害怕LB,让开一条道来让LB侧身而过。大队人马正从楼梯上上来,踩的木板直响,仿佛就要坍塌。LB现在就是如此,躲在那个闲置的套房之中,那里正在装修,满屋子的油漆味,一种好闻的味道,地上都是脚印。LB屏声静气,故做镇定。其实神经绷紧达到极限,只要一根稻草便肯定会折断,而后高声喊叫:“凶手就是我,快来抓我。”这明显是一种解脱,但LB却在执拗的坚持。搞笑老头目光游移,但最终总会落在LB身上,尖锐的射来充满锋芒,LB此时已然快崩溃,希望可以在一个时间的空隙错过他们的追杀。但似乎已经来不及,那些警察已经从前门涌入,他们说些什么,LB已全然不知,他只是下意识的盯着自己的证件,那件贴着他的照片大汤团名字的身份证,塑料套的两个角还是半开半合,甚至还有些血丝。LB真想拿起证件告诉他们,这就是假证,快来抓我。可是警察却并不着急,一个又一个的检查,翻看手中的花名册,仔细的比对,他们的靠近,离LB只有一步之遥,就像是在等待屠杀的牛可以看见刀锋上的寒光。最后一次打击的到来,还有最后一个枪手被查出,俨然是最成功的杀手,行色镇静,但在最后一刻他也是崩溃,他站起身,朝LB这边微笑,如此惨淡的笑容,绝望万分,令LB感到自己也将步他的后尘。LB的手心已经汗流如注,湿乎乎的一片,额头上也是汗珠,显然这次肯定要死在此处,但是LB又掐了自己一次,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感到痛楚。他们走近了,还是昨天的那两个人,一样的嘴脸,丝毫没有改变。他们刚拿起LB的身份怔,还有学生证,而后另一个瞄了LB一眼,不禁笑出声来:“不是昨天那个民工吗?”“是啊,这年头民工也考四级啊!”“去死,分明是现在大学生和民工品味一样。”“就是,看他那个黑眼圈。”LB噤若寒蝉,一言不发,任由他们嘲笑,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提起LB假身份证的事,只是胡乱的一看,便随手往LB桌上一扔,而后两个人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考试。可这次搞笑老头却有些按捺不住,神情激动:“请不要侮辱我的学生。”LB还是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之中,没有丝毫反应,呆若木鸡,全身无力,四肢绵软,机械式的在纸上画下最后的字句,接着还是呆呆的望着前方,直到那两个烂货关门出去,也还是如此,并没有任何回应。最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大汤团班里人一轰而散,而LB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依旧呆若木鸡,当他想站起来往外走时,却觉得自己毫无力气。“啪”重重的摔倒在地,才使LB回过神来,赶快随着人流往外走,极端机械的,阳光灿烂,蝉声烦躁,可是LB依然毫无感觉,只是机械的走着。
[ 本帖最后由 金澜 于 2008-5-22 14:3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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