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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个枪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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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1 13: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关于一个枪手


1
纪念碑啤酒事件及男优

LB一生中肯定会记住那个一起与医生去看鲸鱼的日子,那是一个梅雨季节.那具巨大的鲸鱼尸体躺在房子里,安详的举着尾巴,像是还在海里一样.医生是个厉害的角色,白净但却刀刀致命,他以挑战英语考试委员会为最大乐趣,他总喜欢穿着黑色夜行衣,绕到那些老头的背后给他们温柔一刀,然后走人.LB本来不会碰见医生,当然也就见不到鲸鱼,这完全是因为那一次做的坏事.LB是个怪异的人,在梅雨季节他便觉得空中全是黏液,所以醒来时觉得自己变成甲虫,黑色,六肢微微摇晃,尖端锐利还有突起绒毛,肚皮巨大,仰卧并有光泽.抬头向上天花板惨白像病人的脸.这全是怪异的日子,热但又不最热,像温吞水,还有些风从脚底往上吹,丝丝颤动,像那些落在身上的蛛丝,绵软也粘腻,使人不想动弹.外面有些喧闹,其实每天都一样,今天好象在为LB的事奔走相告..

每个人都伸长脖子在倾听那些知情者的述说,因为今天校长发标了,停了课然后说是要挖地三尺把作案人员给抓出来.传说中这是学校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LB本人并不知情,因为他在睡觉.他认为不能随意辜负了系主任赐予的那个建筑逃课四大天王的名号,所以像那些小鱼小虾或者无聊的课他根本不去.

LB没告诉任何人这是他做的,但似乎任何人都已经知道,甚至还包括细节,那些人都在猜测LB的大学生涯就要结束,就在两三天将要毕业的时候.
不时有人在门缝里张望,但他们并不进来而继续在外面聊.

似乎是真的出了大事.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也没了往日的劲头,因为这是一个离奇的事件,所以每人都在压低了喉咙说话,因为学校规定不能在说关于任何这件事的一切就和上一个事件一样.但无可否认的是,今年学校似乎真的倒了血霉,在这个五十周年大庆的年份,一个为情所困的丑女人坠楼而死,传说中是有个乐于献身于她的男人忽然改变主意,而这些都不是能在校长控制范围之内的.所以人们都在猜测校长需要有个地方发泄他过剩的火气,LB以及同谋似乎就撞在这个枪口上.

同寝室的人从外面回来了,这是一个胖子,外表强悍其实内心虚弱,所以他回来就大声的嚷嚷:”烂货,你赶快收拾东西去吧.”LB总觉得像是那些无聊电影里收容者无奈的对被追杀者的最后一句话.

LB不以为然,只是笑笑.
那胖子更急了,就站到椅子上和LB说话.
烂根,这种事你都做的出,真是越来越夸张了.”其实在LB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在其他烂货眼中却似乎大的不得了.

LB笑笑,还在继续看书.然后一只长满毛的手就上来,把那书给弄开,这样LB就能看见他那张胖圆脸和不大的眼睛.
LB觉得确乎应该下床了,便翻身下来,朝他摆摆手,很随意的样子.
那胖子似乎觉得被轻视了,就摇摇头,可能在说都死到临头了,都还这副鸟样.
LB下午从校长那回来时却都没事了,让那些人很是吃惊.

昨天晚上是这样的,LBBT,另外一个烂货,总是留着如马克思般茂盛的胡子以及长发然后披件满身口袋的衣服的艺术青年,在一起做的坏事.当然BT和医生很像的一个人,也是因为离奇的事而聚合在一起.

LB打心眼里认为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艺术青年,其余的旁人都是假冒伪劣的烂货,所以他对BT根本就不屑一顾,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以LB意志为转移。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昨天那个晚上一样.LB闲得无聊,就到旧游泳池那去闲逛。水面尽是些枯枝败叶,还有些小动物的尸体漂浮之类,但最令LB感兴趣的是那个巨大的跳水架子,锈迹斑斑的立着,像是史前动物遗留下来的巨型骨架,走上去还“咚咚”作响,总可以惊起一对对鸳鸯,所以LB总是没事喜欢上这玩,可谁知那日LB照常准备登顶之时,居然被不名物体,还带着青烟从天而降,将LB的衣服烫出洞来。LB顿时火冒三丈,操起一块石头就向上走去,在那一明一暗的地方,LB就势朝那吸烟的烂货头上敲去,只不一会便冒出汩汩的血来,而LB则扬长而去,过几日就看见一个头顶白色纱布,外面还罩着一个白纱网像小洋葱头的烂货,那便是BT,还随时叫嚷着要找LB报仇之类的,然后LB就躲在一个角落里,最后理所当然的是LB被揪住,将和LB来一个一对一的决斗,结果当然是一个人被打的满地找牙,而另一个则是愤怒的公牛,这当然是黑帮片的做法,但这都是LB的臆想。他总认为小愤青肯定是这样,但是事实是LB在被香烟击中冒着青烟之后,那烂货飞也似的奔来忙不迭的道歉,满脸堆笑请求原谅,并且附送“CAMEL3根,LB显然是个心软的人,便接受这些贿赂和解,那烂货当然就是BT,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香烟屁股击中的友谊就此开始,因为LB发现BT是和自己很像的一个人。




而在昨天就不是如此,那是因为在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LB也是画图厌烦无趣之后便往寝室里走,就在一个转角处,一个传说中在传奇世界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在回寝室的途中,依旧沉浸在虚拟世界之中,PK与被PK的种种快感还包裹在他四周。学校里则在翻修食堂,所以工程车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也就是其中一辆以疯狂的速度前行至拐角处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而“PK”也恰巧路过,一瞬间,便被工程车的巨轮所吞没,辗压成糊状,而满地的鲜血更是飞溅到三丈之外,他终于被“PK”了,而在现实之中没有复生的理由,所以那司机也就惊慌失措的溜了。LB愕然的面对这一切,而后又有一些围观群众聚拢过来,纷纷指指点点,然后凭借昏黄的灯光以及声音,LB认出BT,两人随手抓起一片叶子以纪念这个不幸的孩子.


第二日也就是昨天,学校便用高压水龙冲洗,而后又装了红灯以及封锁消息,所以“PK”便在无声无息中死去,还背上了不好好走路与汽车抢道的假象。“PK”的父母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颇有些花白头发在空中飘飞,而校方则在成功掩盖之后,又加重了谈判的筹码,所以“PK”父母亲的眼泪最终干涸,因此LBBT对此义愤填膺,决定回击一下,所以便在那日当晚在学校纪念50周年校庆花巨资雕琢的铜球,也就是貌似睾丸那玩意那树立了纪念碑以纪念惨死的PK,并拿出37度的啤酒以纪念PK,可能因为BT有些发烧,所以温度有些不对,那些经过滋润的草格外的茂盛,比旁的草整整高出一头,而那球上似乎也起了锈班,这是今天下午校长带他们去看时很严厉的指出的,因为就在昨天另外个学校的领导来视察就发现这个兰色的斑点,后来BTLB就经常为此争论这到底是谁的杰作,而后就是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及沸沸扬扬的全校通缉。


LBBT决定去自首,LB心情很奇特,因为在去和校长好好谈谈的路上,他遇见了WD,一个像月亮似的女孩.LB只是和她点了点头,而后就盯着她的背影发呆,一条白色长裙,飘逸非常.LB是个胆小的人,所以他最喜欢的便是把自己喜欢的人放在视野里.校长当然也喜欢把人放在视野里,他是一个体形巨大的胖子,总是缩在他的圈椅里,像一个很大的土豆.只要他成为愤怒的土豆,那些在扶手上的油漆便会因为他巨大的掌力而脱落,这是一个清洁工说的.

LBBT站在那里,像是树叶被风抚摩.那土豆面无表情,装出一副事务繁忙的样子,随意用嘴角往墙根处的沙发努努,两个便坐了过去.沙发似乎坏了,LBBT都陷在里面,不住的往下沉.校长打完电话,就招手让罪犯过去,BT把一叠照片也给了他.那是关于PK最后死亡惨状的,BT原来打算去搞些小资情调的明月清风之类的,最后竟变成一些关于一场离奇的车祸.校长瘫软下去像被放了气,而后BTLB便全身而退.只是有个条件,要每人赔1000RMB就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LB点点头,并和校长亲切握手,因为这样搞个证书还是便宜的,只是校长像蒸熟的大虾全身通红.LBBT走出门的瞬间,那些停留在土豆桌上的玻璃制品都坠落在地成为碎片.

LB安全的回来,但也开始也赶赴另一个和医生的约会,为那作为条件的1000RMB,并且同时又陷入另一个更大的圈子之中.

医生还应该感谢男优,这是因为他的眼睛细小以及身形短小,但他是个投机商人,安排了LB这次的枪手旅程.BT则自己想办法,当然他英语不行,所以也不能用这条路子.男优总喜欢把自己当成教父,喜欢拥有一个庞大的黑社会组织.他在校外有个房子,里面像是贩卖黑奴的船舱,总有股恶心的霉烂味道.这里每人都很精通建造长城,然后又把它推倒散落一地.更神奇的是就在LB进去的时候,有个已输的面色惨白的人将腹中的不洁气体排出,成为清脆的歌唱使得每人都逃出门外.在气味散尽之后,那个作案者忽然发现自己的风头转了,终于做了盘大的.其他输的不成人样的也开始大口呼吸,把自己的身体扭成鸭子状,只是那些气体并不听话,所以没有任何响动.转运的则兴奋至极,跑过来热烈拥抱LB,并称赞LB英勇的光辉事迹.在称赞完的同时,一个拉长音的气体冒出飘在空中.那制造者高兴的拍打桌子,重新开始战斗.男优真有教父的作派,LB拉到里面房间.而后开始说起一个关于四六级考试的宏伟计划.他能通过他的上线从一个所谓的教育部副部长那里弄来答案,然后以一份3000的价格贩卖,里面的玄机在于他并不是全部给你,而只给你55分左右的正确成绩,所以他不会担心雷同卷的产生,至于方式则是用QQ在考前传播,这样才确保真正的一人一份,防止你在转卖给他人.这看来真是一个很大的网络,而男优则一副高瞻远瞩的伟人风范,对那些即将到手的钞票露出满脸笑容.LB摇摇头,他认为男优是个靠不住的人,后来的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LB还是被卷了进去,当然LB的枪手也是一样在做的.因为不过几分钟,那个在上海的雇主便打来电话,LB明天过去.考试也确实近了,就在这个周末.而今天是星期五.



火车准时到达,站前广场巨大无比,LB混在里面就像一粒沙子。最后来了一个高大的胖子,头圆的出奇像是汤圆并且有一头乱毛线似的卷毛,他就是LB的雇主,同时也是因为他的安排才使得LB见到了医生.


大汤团的学校在城市的远端,但大汤团脸上依然是大城市的神气,只是用眼角打量LB,似乎想知道这根救命稻草的分量,其实到最后他会发现他押在LB身上的宝多么正确,因为LB确乎是一匹黑马.但是在LB拒绝大汤团所谓的模拟测试时,他可是恼火非常.



城市太大,必须得坐地铁,同时也更加深了大汤团眼中LB没见过世面的看法.车厢里上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头发花白,干瘪成一个老核桃,上面都是时间刻成的深缝.枯树皮般的手以及一个散落着两三个硬币的破搪瓷缸.颤微微的举着,人都躲在自己的衣服里,闭上眼睛都已睡着,老妇的喃喃自语更像是催眠曲.LB站了起来,将自己的硬币扔在那缸里,会有响声以及其他睡着的人的犀利目光,似乎要把LB射穿或者吊在火刑柱上烧死.LB最后是被大汤团红着脸拖下车的,因为他告诉LB他被骗了,而且这种骗子家里都很有钱.LB分明只记的那老妇眼睛里突然闪动的光彩和含混不清的谢谢.


其实大城市的郊区都是一样的,而大汤团在炫耀了那些高楼之后就开始睡觉了,因为这些小破玩意是和他无关的,他只属于那些高耸着的写字楼,当然是要在LB帮他拿到那个关键的证书,所以LB狠狠心又抬高了价格,因为他听说应该研究购物心理,能出1000的就不在乎多加500,只是LB到后来才知道,他要的太少,医生确实是个大人物.

大汤团的学校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门面也不够大气,大汤团说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学,只是在后来当LB和医生见到鲸鱼之后才明白这里研究最多的还是关于如何捕鱼.这个学校里建筑虽说有些古旧但还是有些味道,图书馆上面还爬满了藤蔓,绿油油的满墙都是。
LB被大汤团安排在寝室里,也就是医生也住在这里.一个晚上10元钱倒是便宜,并且还提供卧具,这与LB形成的关于大城市极不厚道的印象减弱了些.寝室千人一面,连寝室管理员也是一样,都是清一色的老太婆,喋喋不休的绷着脸没有笑容,因为全世界都欠她的钱。


LB随着她去领寝具,寝具都堆放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小黑屋里,后来LB才听医生告诉他不能在陌生环境里裸睡,这样会得皮肤病.整栋楼年事已高,原来是红色的木地板现在已经很难分辨,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黑色,踩上去有粘腻的玩意。现在是雷雨季节,墙壁上都渗出小水珠,湿湿粘粘的.空气则是湿毛巾,飘着霉腐之味,那些被子,床单,垫被的一应俱全,都是死鱼似的一条条躺着,虽说是白色的,但边角总有点异样的东西,让人难以分辨,上面还写着红色数字,应该是古董了,毕竟对于10元钱来说也很不错了。那老太太颇热情的示意LB可以随意挑选干净些的,但在LB看来都大同小异,就随意拿了些就往寝室走去。


医生是个白净青年,LB进门时他正斜靠在床板上.LB进来时板着脸,大汤团看着也知道是对住宿条件不满意,所以满脸堆笑的上来赔不是,又像有预谋似的从兜里掏包烟,直往LB手里送,还说着将就些,大城市旅馆不好找,附近也没什么好的旅馆,离学校又太远之类的解释一大通,LB最后也显得颇为大度,拿了烟就不再和大汤团计较,因为LB最后心想要是真把他惹毛了,说不定今晚就要露宿街头。


医生让LB印象深刻的是他关于人体器官的一些见解.LB往床上扔行李的时候,他说LB手上静脉曲张的不错,要是给你抽血就很容易。而后则是他的诲人不倦,说什么乳腺癌手术爽的不行,一刀下去就全部干净了,还有维族女性都没有阴毛,估计是风俗习惯,最刺激的是什么包皮环切术之后,如果你想勃起的时间长一些只要在那根小血管上轻轻的打个小结就轻松搞定.LB顿时惊为天人.LB开着玩笑:“那你来这就是来做手术的?给你兄弟来这么一刀?”LB刚开始觉得有趣,但是接着便感到害怕,自己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白骨,血管,肌肉之类的。他们肯定在想怎样一刀下去可以血肉横飞,怎样可以让你安乐死,你的哪块肉适合做包子,你的哪块肉可以拿来熬油,如果梁山那群好汉要是学过医学,那做起人肉包子来应该更加的得心应手而且美味可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免费效劳。”LB听后更是不寒而栗,要是遇到仇家,这么咔嚓一刀下去,还怎么续香火!忒是恐怖,LB连忙摆手拒绝,可是竟然觉得有股寒气从他下体传来使得他隐隐作痛,LB连忙捂着肚子,三步并做两步急急的向厕所奔去,整个寝室的人哄堂大笑。


寝室里的另两个小伙子是所谓捕捞学的,他们研究的话题是关于如何一网下去捕最多的鱼,用什么网,什么方式,还要估算这个鱼群到底有多大,有多少鱼,什么样的鱼,男的鱼,女的鱼还是其他等等,然后列出一大堆公式,密密麻麻的一箩筐。LB觉得真是麻烦,不就是那些全身都是刺的玩意,LB也不喜欢吃.LB觉得考这样的的研究生就应该每人上船,一网下去,谁捞得多谁就上,谁捞得少就推下去喂鱼,以方便鱼的下一代茁壮成长。那两个小伙子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继续研究。其实如果海明威笔下的《老人与海》里的老头要是和他们一样有这样的雅兴来整一大堆公式的话,说不定还可捕上一群鲨鱼。



这是LB与医生的第一次正式谈话,关于如何做枪手.LB因为寒气而完事之后,便去凭栏小观一会,而后抽根烟玩玩,反正大汤团送的,不玩白不玩。正当LB兴致正浓之时,那貌似文弱实则刀刀致命的小伙子也来凑热闹。医生确实是个极文静的小伙子,金丝边的眼镜,很谦逊,分明是琼瑶里面那种完美的王子。不过在LB看来,他是个屠夫,披着文明衣裳的屠夫。LB半开玩笑:“老大,我怕你的。”“怕什么,我又没有给你做环切。”“我一向很坚挺的,多谢了。”“不见得吧,我这一刀可是比什么伟哥都有效,就打这么一个小结。”LB给医生递了支烟,大口大口吞吐着,顿时便烟雾腾腾。“你其实不是来玩的吧?”医生的眼光似乎很犀利,不动声色而锋芒毕露。“来做枪手的吧。”LB手中的烟都抖了抖。



“这……,你怎么看的出?”“山人自有妙计。”医生故作玄虚。“那胖子是我朋友的朋友,现在手头缺钱,就想来赚点。”LB见反正瞒不住还不如合盘托出。“看的出来,你很烦那个胖子。”“大汤团,以为自己是上海人就屌死了。”医生微微笑着。“我也是枪手。”LB倍感亲切。“战友啊!”“你是菜鸟,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医生道行很高,似乎深不可测。“我是老手了,轻松的。”LB心中顿生崇敬之情,这可得多讨教些,随即很谦恭的又举上一根烟,还亲自伺候着点了火。“老大,给点建议先。”“做枪手嘛,关键就是三条,胆大,心细,手黑。首先你不要慌,要很镇静的在那里考试,只要你证件不被发现的话,应该没多大问题。心细则要善于观察,不要愣头愣脑的,这生意可是关系重大。手黑就是对你的雇主不要客气,能狠狠的宰就要狠狠宰。”“专业啊!那老大收多少钱啊?”“吃住全包,考试费1500。”“我才1200。”“你要敢开口啊!你要研究购物心理啊,对于那些大四的亡命徒来说,10001500根本就没区别,而你敢开口要1500,则代表你是肯定过的。”


“那你分两次付吗?”“当然一次付,我可不想过多的纠缠。”“果然专业。小弟我今天可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医生意味深长的微笑着似乎洞明一切。“我第一次也和你一样,也是一个胖子当我的BOSS,所以看出你有些迷茫。”“我从外地过来的觉得这样安全些。”“安全,我倒觉得差不多,我来是因为这价钱高。”LB不禁想起《霸王别姬》里的那个梨园行大拿,五行昆素不挡的大戏霸袁世卿,医生绝对是个高人.

夜已渐渐深了,那路上居然走来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姑娘,头发绵长,步子缓慢。“来了一个很鬼气的小姑娘。”LB指着她对医生说。“是有些像贞子的。”那姑娘竟然抬头往上看,盯着LB和医生,两人都有些不寒而栗。“医生,给她来一刀,让她爽快。”LB指的当然是乳腺癌。“飞机场,不好削啊!其实给飞机场做手术最痛苦,无处下刀,你知道吗。”医生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猥琐。”LB骂着医生,医生则在一边抽烟玩。

2
看到鲸鱼和坏东西

这个早晨就是LB和医生一起去看鲸鱼的日子.因为那些古老的木板坚硬而有细微的细纹,使得LB睡的腰酸背痛,像是一个巨大的龟壳.而那卧具也有异味,极有可能他的主人是个睡觉爱流口水的人,总之极不适合人类居住。LB欠起身,四下瞧瞧,发现医生正友善的朝他眨眼睛,“这小伙子不错。”LB心里暗暗的想。“烂货起床了,咱们一起出去逛逛。”昨天晚上看来烟还是值得的,现在两个人已混得蛮熟的。


片刻后,两人便在校园之中,还是没有太阳,依旧是温吞吞的同时也憋闷的像是盖上个巨大的盖子,总觉得有些不爽。“老大,再跟我说说枪手的事。”LB虚心好学。“不高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枪手吗?”“不知道。”“赚钱,我旅游总得要钱吧。”“哥哥,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为了能拍DV。”LB撒了个谎.“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你都去哪了?”两人随意找个地方就开始瞎侃。这就是第二次和医生的谈话.

医生原来是个自助游的痴迷者,当然这里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在于他最早的性幻想对象的影响.他的最大理想就是能够周游全国,最好是以写旅游书为生,这样就可以不用朝九晚五的上班,而是可以一直游荡在路上,他此次就是为了能够去西藏而筹钱的。医生误入歧途也在不久之前,因此也就不敢轻易挑战西藏生怕会暴尸荒野成为高原花草的肥料,所以上个暑假就先拿大城市练练手,像北京,青岛,济南之类的。医生一提起旅行便双眼放光,就像发现猎物的狼。接着医生便开始讲起种种旅行的趣闻,诸如在火车上用蹩脚英语和老美乱飙,讨论的居然从黑洞的形成一直到人种间性器官的差异,使得那个老美直呼医生“COOL GUY”,而后便有一大群小眼睛的猥琐韩国人,在青岛的街头随意逛却只为找一个茶叶店,还有在济南,灰尘飞扬中,一群一群赤膊裸露的人们大嚼着串烤和有手臂这么长的大葱,满嘴辛辣却直呼爽快,当然最好玩的是医生在青岛下海游泳,将衣服,拖鞋扔在防鲨网的圆球旁边,确切的说是第4个圆球作为标志便于寻找,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却不知被哪个烂货全都掠走,只剩下一个赤裸裸的医生在沙滩上寻找自己的遮羞布。据说当时医生想了很多方案,诸如等涨潮时,取块海带或是贝壳一遮挡羞处,当然不能是螃蟹,否则那双锋利的钳子可以给你来个包皮环切,或是可以感动漂亮的青岛MM脱下身上的浴巾给你一用,还是一直在海中呆到明天天亮,被人当作浮尸捞起,这些都是很不现实的。医生还是做了另一个选择,随手沙滩上又抢了条短裤,不知谁又是下一个受害者。LB满腹疑惑的问他为什么不留条三角短裤。据医生说是一时排泄之需,不想将裤头弄脏,还学着岸上的方法,结果海浪汹涌,随着大潮退下还裹挟走了医生的遮羞布,医生还说当热流遇上冰冷的海水之时,顿时感觉灵魂出窍,爽快至极。LB听的一愣一愣的,继而想起医生赤条条的一根在沙滩上如同无头苍蝇般的四处奔走,LB不由得笑出声来。“太好玩了,烂货。”“当然,怎么着,什么时候和兄弟一起去西藏逛逛。”“我可不想去西藏裸奔。”“来个海拔最高的勃起怎样?”医生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金猴奋起千钧棒。”“好,烂货,没想到还这么有文化,还老毛的诗一下。”两人都到意兴开怀之处。


其实老毛就在不远处,挥着手意气风发的盯着这两个小伙子,医生瞟了眼老毛,又看了眼还在狂笑不止的LB:“高,实在是高。金猴奋起千钧棒。”由衷的赞叹。好象这个城市的高校总有个习惯,要竖个老毛像大佛似的,其意义和那种店家供奉的财神差不多。医生继续兴致勃勃的畅想着自己的理想,诸如到西藏去看天葬,看着一群群凶狠的兀鹰将人的肉体与灵魂都带到天上去,诸如到新疆火焰山煎鸡蛋玩,最生猛的便是到南极去抓两只企鹅回来当鸭子玩。医生可谓神采飞扬与那晚那个抽烟的小伙子判若两人。但这明显刺激了LB,而后LB便将自己的理想也和盘托出,诸如要在30岁完成自己的处女作,而后横扫中国影坛,继而嘎纳,柏林,威尼斯奖杯全体囊括,最后奥斯卡双手奉上终生成就奖,LB然后颇有风度的挥挥手将奖项谢绝,声称如此商业化的奖我是不屑的。当然在这期间,必定身边美女如云,而后拥趸狂热的在LB路过之时欢声雷动,甚至有人会俯下身去亲吻LB脚下的土地。就在这两小鬼畅想明天的时候,整个校园安静至极,只剩下老毛盯着他脚下两个年少轻狂的小青年,继续冷漠的高举着他的右手也不给出任何最高指示。


两人继续在校园中游荡,接着就将出现那条古怪的鲸鱼.这个昔日的海中霸王现在懒散的躺在陆地上,几个人工的架子将它立起,使它保持那种昂首抬头神气活现的样子,仿佛还在水中。它被活生生的剖开分成两堆,一边是白花花的骨架,勾勒出一个坚固的形状,而另一边则是皮肉光鲜没有痕迹。在那里有个牌子,解释着诸如这是一次学院海上实习的战利品,还有些多长,多大的数据以及鲸鱼的多种用途。鲸鱼的用途还是依旧停留在远古时代,鲸鱼肉依旧是盘中餐使得日本人不惜抵抗外界的压力而更疯狂的捕捞,鲸鱼油也依旧被熬制,鲸鱼皮也还是被制成各种器物和中古之时的维京人一样,何况维京人还会利用鲸鱼的牙齿进行雕刻。人类就是如此的庸俗和功利,任何生灵都被利用来满足各种欲望,现在更是扩大到人类自己,使得每个个体都要满足自己或别人的欲望,所以看鲸鱼是要钱的,这个学校特意为它修建了纪念馆,而后不交钱的只能从门缝里看它,一条庞然大物现在只是安静的躺着,或许他也是在实现理想的途中而被人打捞,使得它就此搁浅失去任何可能而成为任人观赏的玩物。LB不知怎的会想的如此之多,以至于有些落寂。医生则是拼命的透过门缝想更清楚的研究鲸鱼的生理构造,他尤其关心的是如果给鲸鱼作环切的话,需要多大的刀,当然他并没有看清楚而且他又不愿意付5元钱去近距离观察一番,也只好落寂的走开。“你说鲸鱼也有理想吗?”LB问医生。医生答道:“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给他做环切,然后打个小结完全满足它的欲望。”“鲸鱼有那玩意吗?”“不知道,但它确实是哺乳动物。”虽然LB不知道鲸鱼有没有,但他在《动物世界》中见过大象的,粗壮如手臂,弯曲灵活如蛇,倘若鲸鱼也有,那肯定将是奇观。


两人又在校园里逛了会,其实这个学校小的可怜,但主要是两个烂货臭味相投,颇感投机。据说医生早在两年之前就已踏入枪手行业,俨然是个专业人士。凡是要他帮忙的人必然早早的把各种证件做完之后邮寄过去,而钱当然也是一并汇去,医生的保证当然是四级必达优秀,若无优秀钱则双倍奉还。据说至今无一失手,而且根本也无需与雇主见面,只需要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并且温柔而致命的给四级委员会一刀。医生道行之高令LB深感折服,所以到最后,医生语重心长的对LB说:“兄弟,听哥哥我一句,你还是不要干的好,不就小1000吗,哥哥赚来了给你。”LB当然觉得没面子:“老大,那可是你的救命钱啊!”“西藏不西藏的来日方长,我可不想你这种菜鸟栽上面。”“你不也是从菜鸟过来的,再说现在要是不干,肯定会被胖子砍死的。”“慌什么,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这当然好,可是那胖子的同学是我兄弟,所以就算我回学校也会被追杀的。”医生现在也手足无措。“老大,我知道你是好意,不就考个试吗,就两个小时,轻松的。”“菜鸟总是有这么多天真的想法,不过有我罩着,应该也没事。”“就是,有您这种专业人士罩着嘛!”两人现在居然达成一种怪异的师徒关系。


其实看见鲸鱼并不是好兆头,那个大汤团已经气鼓鼓的站在门口,并给他一个信封,因为LB还没有把假身份证搞定.那个地址仿佛一串密码,连见多识广的出租车司机也都迷失在茫茫的钢筋水泥之中,到最后也没办法,只好把LB扔下车来,据说这样做大方向是对的,接下来就看LB自己的造化了。而后那司机又带着所谓大城市人的见多识广所流露出的嘲笑走了,因为那司机明白LB是个土得掉渣的外乡人。LB朝着那扬长而去的车一个劲的咒骂:“烂货,你以为你谁啊!告诉你,老子过几年就是大导演,烂货。”对着那远去的背影竖起中指。所谓的XXXX巷其实是古旧的石库门,也就是原来的富人区。待LB走进之后,发现这又是大城市的另一面,与那些霓虹闪烁,流光溢彩不同的是,是低矮的房屋,平白的门窗,还有各种杂乱的物品,隐藏在最深处,在所谓的旅游书中绝对没有这样的景象,这是穷人的城市。LB一边走着,一边好奇的看着,这里分明还只是80年代的水平。巷子很狭窄,而都是些青石板,旁边则有一条小阴沟,都是些青苔,滑腻腻的,而沟里则是什么玩意都有,简直就可以开一个生活品博览会,当然是最另类的。这时突然冒出一个人,挡在LB面前是一个面容阴沉的中年人,却拼命挤出花儿般的笑容:“小伙子,去看看,我们那里有走私鞋,便宜的。”LB心想,不来白不来,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LB就随着那中年人绕来绕去,继续沉迷在这种贫民窟的气氛中,终于走进一个小黑屋。里面满是劣质皮革,劣质塑料和潮湿的水味,里面又探出另一个头来,也是面色阴沉的带着笑脸,还有眼中射出对金钱的欲望。LB感觉有点不爽,接着又是里屋,丝毫没有光线,更加上是梅雨天气,湿腻腻的让人生厌,接着便是鞋了,这都是些什么鞋啊。在贴着诸如“NIKE”“ADIDAS”“REEBOK”般华彩的商标下露出垃圾的样子,同时还带着走私的帽子,真是好鞋。而后那个中年人分外殷勤的介绍着每一款鞋,什么乔丹系列,科比,艾佛森,说得头头是道,那些鞋上甚至都多了一层唾沫。LB见状便说:“这些鞋,我都不喜欢,先走了。”趁机就钻出门去,刚走了两步,LB又被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拖住。那女子仿佛是迎宾小姐,除了没有旗袍和黄色绶带,当然那派头则是差不多,整个脸涂得和猴屁股似的,先是厚厚一层粉,足有2厘米厚,而后是其他的东西。当然她最喜欢侧着身子靠在电线杆上,拼命把她的第2性征往外顶,希望借此来吸引顾客。LB想这分明就是卖肉!LB连忙摆手推脱,可那豆腐西施拼命的把LB的手臂往她的第2性征上靠,搞得LB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也同样是上午大汤团那种谄媚的笑令LB恶心不已,仿佛是活生生吞下一条鼻涕。LB拼命把手一甩,豆腐西施往后退了两步,她随即瘫坐在地上,开始洒起泼来。“打人了,评评理啊,就是买个衣服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得是汪洋大海,吼的是撕心裂肺,简直是人间惨剧!LB想这人演技都不错,很有爆发力。可是也不知从哪里窜出两条人影,顺着豆腐西施的手势,便朝LB追来。那两人气势汹汹,一边追一边喊:“快回来,打了人还想溜。”LB拼命的往前跑,可是眼见越追越近,估计是凶多吉少啊!到了一个拐角处,突然有只手将LB拖到一间小黑屋,这间小黑屋更是狭窄,只是在一条小走廊上,上面盖块塑料布。墙的另一侧都挂满衣服,那两人越追越近,那只手忙不迭的把LB往衣服堆里塞,那衣服上满是纤维,潮湿的水味,呛的LB喘不过气来。而后那个人走出门外给两个打手指了一条相反的路,约莫五分钟之后,那人将LB从衣服堆里拖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这人居然还是个漂亮姑娘。LB心想怎么搞的和电影里一样,每到男主角被追杀之时总会有美女相助。“谢了,非常感谢。”LB心存感激的表示,要不是这姑娘相助,肯定已经被打的满地找牙,最后搞不好还会被抛尸荒野,在黄浦江中浮起,一具无名男尸应该可以成为头版头条。那姑娘长发,穿件花格子衬衫,好像也是刚从乡下来的。LB顿感亲切,LB一边感谢,一边往外走:“谢谢,真是麻烦了。”从门的侧面下来一个彪形大汉,手里还拿了刀玩得很顺溜,闪着一道道寒光,LB不寒而栗。“小伙子,不地道了吧。这姑娘帮你,你也应该表示表示吧。”LB顿时变得唯唯诺诺,不知所措。而后那姑娘开始介绍起衣服,又是同样的论调,诸如名牌,走私货,价格便宜,款式时尚之类的,最后还要加个跳楼大甩卖的名号。LB说:“师傅,这姑娘救我是不错,可我不想要这衣服……”那彪形大汉没听LB说完,便把刀子往手中一拎,直愣愣的向LB逼近,那身形居然将门外的光都已然挡住。“等等,我是说我给这姑娘150吧,算作酬劳,我不要衣服。”彪形大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那嘴里露出一颗大金牙和劣质烟草的味道。“就是,就是,小伙子一看就是个通情达理的小伙子。”还一边兴奋的用手拍着LB的肩膀,使LB突然明白自己就像是一片树叶,脆弱得可怕,只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要是白要你的钱,你当我们是什么了。给小伙子包件衣服,做人总要讲道德的。”LB觉得金牙的话,现在更是震聋发聩。因为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柄寒冷光洁而又尖锐的刀锋上面,心想这才是真正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顿时觉得自己身形缩小一半,而袋中的钱更是颤栗不已,蜷缩在口袋一角。“小伙子,我觉得这件米黄色的不错。”LB根本就没心思看,只好点头应允,而那金牙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经生意人,还把衣服拿到门外,想让LB看个清楚这件衣服是好货,其实他根本就不用这样做,现在就算是块麻袋片LB都会眉开眼笑的买下。这金牙果然是彪形大汉,肚子横空出世,一条皮带似乎都已经绷不住,两只袖子胡乱的卷着,大大咧咧的,而那柄刀则依旧在那闪着光,很像鲁迅笔下的康大叔,而LB则是华老栓来领那倒霉的人血馒头。LB只好硬着头皮把金钱给了金牙,金牙叠衣服的手法颇为娴熟,很难让人联想起他的袖子,装在袋中之后,两人都是很恭敬。“谢谢光临。”“欢迎再来。”态度似乎与外面的专卖店也差不多,LB拎了那袋衣服晃悠悠的往外走,仿佛是踩在棉花堆上似的,头上更是渗出一圈细小的汗珠,LB转过一个街角靠在一根电线杆上,定定神喘口气。


“唰”从一个小黑洞里飞出一大滩水来,击在墙上四处飞溅,而后顺着墙壁点点滴滴的往下流,似乎还有些异味。LB顿时火冒三丈,向那小黑洞走去,却见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背在刷马桶,转而一想,这里民风骠悍,看来只有自认倒霉。LB没办法,只好把金牙大叔给的人血馒头换上,这其实也是一件劣质品,当然还有点赶潮流的味道,居然是一件类似军品的衬衫,在左胸口上居然还有只蝎子,面目狰狞。LB继续往前走,原来他一直忽略了在墙边安静蹲着的一排排马桶,仿佛一群正等待检阅的士兵。红色的油漆渐已脱落,露出黄色的木头颜色,斑斑驳驳,拼凑在一起,还有些怪异的味道弥漫在上方令LB一阵阵作呕。“妈的,大汤团,老子今天晚上回去砍死你。”LB有点恶狠狠的咒骂.

LB终于找到那个做假证的窝点在一个小阁楼上,踩上去地板一个劲的响,似乎很轻易就可以坠落下去。LB回想起儿时住的楼里,天花板上是老鼠的乐园,每个晚上都是如雷鸣般的声响,夜夜不绝,莫不是LB现在也是一只老鼠?一扇木门有些腐朽,更加上梅雨的潮湿上面挂满水珠,显得极其丑陋。LB轻轻的敲着门,许久也无人应答,LB原先希望找不到或者是没人在,这样就可以不用做这种鬼差事。但是经过追杀,康大叔和马桶之后的洗礼,使得他下定决心必须完成这件事,可以出口恶气。过了许久,门依旧关着。LB把耳朵静静的贴在门上,并不是LB感觉灵敏,而是他确实可以听到,反正,他突然像是听到了手在门锁上小心翼翼的摸索声和衣服擦在门上的沙沙声。也有人偷偷站在门锁边上,就像LB在门外一样躲在屋里倾听,似乎也把耳朵贴在门上。LB故意动了动,稍稍提高了声音,说些关于开门之类的,而后第三次敲门,很稳重,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似乎有门锁在转动的声音,接着门便开了,一条小小缝里是两道尖锐多疑的目光从黑暗中盯住了他。LB不由得心头一沉,莫非又是一个黑店,LB为了不引起怀疑,便很恭敬的说着:“老婆婆,我是来做假身份证的。”而后他一把把门拉开,那老太婆极力想把门关起来,但是LB力气毕竟大,差一点连门带老太太都甩到楼梯上。老太太眼中LB显然是个陌生人,极不适应,所以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既然门已被打开,只好用老迈的身体把门挡住,继续用尖锐多疑的目光盯着LB,而后她突然嚷起来,很像夜晚怪叫的鸟:“小沈,有客人。”这个老太太有着花白稀疏的头发梳成一条老鼠尾巴似的辫子,盘在脑后,穿着件蓝色罩衫,最古老的那种,很像是从博物馆里捞出来的。LB想往里进,那老太太继续堵在门口,依旧审视着这个不速之客,一个光着上身的小伙子,跻拉着拖鞋跑了出来,斜叼着一根烟,却又不合时宜的架副黑框眼镜,手上拿把剪刀。“妈,怎么回事?”那老太太指着门外的LB。“你来干什么?”喷出一团烟来。“我是来做身份证的。”LB现在的目光落在这小伙子上胸口上的文身,一条蛇,盘在那里,吐出一条猩红的信子。“那就进来吧,身份证贵的。”“没事的。”“那你什么时候拿啊?”“最好今天就可以拿。”“这身份证是技术活,最难做,要先交钱。”“没事,明天急着用。”“枪手是吧。”果然是见多识广,明天确实是考试的日子。“这两天做假身份证的蛮多的。”文身笑的很欣喜,看来这次他肯定已经赚了盆满钵满的。文身很有职业道德,顺手指指沙发,示意LB可以坐下。文身继续喷云吐雾,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很像是黑帮片那种隐藏在角落里的军火店,总有个老板为各路英雄提供杀人凶器。这房间有个窗子,有些光可以从外面流入,墙四周则挂着各式各样的样品,什么证都有,四级,六级,TOFEL,毕业证等等。LB心想:真是麻烦,还要找什么枪手,直接做个假证不就搞定了。“做个四级证书多少啊?”“100。”“那还找什么枪手啊!全是SB。”LB有点愤恨,今天下午的遭遇简直就是噩梦。文身忙完手头的事。“来,咱们正式开工吧。”文身便从后面的箱子里掏出一种极其专业的机器。“放心,我是最专业的,公安局什么设备我就什么设备。”“这么屌。”“照片带了没?”“没有,那就跟我来吧。”文身又带LB进了侧面的又一个小黑屋,居然是个暗房,这里可以当场拍照。文身接着熟练的摆弄机器,竟然是那种古老的120相机,专门拍人像的。LB不由得佩服这也太专业了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文身得意洋洋,LB也学过一阵摄影,更是对文身的设备艳羡不已。“兄弟,我只有台尼康,这种120是我梦寐以求的。只是太贵了。”“废话,哪个有钱人会来当枪手。”文身接着开始洗印。“大哥,能不能教我暗房啊,我可从来没玩过。”“我是为了做这生意,特别买来的。”“不少钱吧?”“这玩意其实也不难,两个星期就回来了。”“那你什么证都能做吗?”“当然,只要你说出名字,我就给你搞定。”“小弟佩服,要是这样,还上个鸟大学,直接做个证就搞定了。”“这就是个形式,真才实学才是关键,你只要有水平,证不证的就是个摆设。不过说回来,我可得感谢考试委员会,每年都让我发财。”“现在不过四级就没学位证书。”大汤团和其他一干人等便是为此所累,完全可以说是英雄被尿给憋死。“我倒是无所谓,有人送钱还不好。”过了两个小时,那照片拍的确实还不错,接着就是扫描仪往电脑里扫,然后用特别的打印机直接打出来,最后是塑封。“和真的一样啊!”LB由衷的赞叹。“什么和真的一样,就是真的,只是人不对,连我用的所有材料也和公安局是一样的,屌吧!”文身一个劲的炫耀,有点像那个自以为是马龙·白兰度的男优。银货两讫之后,LB起身告辞,却忽然听到楼梯震的山响。一群人似乎冲上来,暴力的将门摇晃着,都已接近拆毁的边缘。那老太婆惊慌失措的迎上去照应,LB则被文身拖住。“可能是条子,走窗子吧!”接着两人就往那窗子奔去。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和那老太太的哀号,显然条子正在往里冲。“快!”文身边喊着边往外推LB,这是五楼,旁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只有2外有堵墙,估计也就20厘米宽。“快!”还没等LB想好怎么办,便被文身狠狠推了一把,也只好将计就计,LB落在那墙头上,分明窄的可以,怎么可能站的稳,文身也是扑通一声闷响直接落在地上,疼得他抱着脚直叫,但他没办法也只好一瘸一拐的继续跑。当然LB根本没站稳也是自由落体,落在那个小院子里一堆腐朽的木头上,更是把一个废弃的马桶压的四散开花,散乱一地。条子从窗中探出头来,骂骂咧咧的叫着。“快追。”LB起身正要跑,却发现衣服居然被一块木板上的钉子给勾住,慌忙一拉,竟被割的流出血来,殷红的,一滴一滴,顺着往下落。LB也顾不得径直往外跑去,这个区域对LB来说分明陌生的紧,这出去肯定要被逮给正着,而后遣送回去,这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LB在一阵慌乱之后开始镇静下来,先是换下那件衣服,穿上那件满是大粪的衣服,然后摘下帽子,不顾户主恐慌的眼神,便夺门而逃,刚往前奔了两步到一拐角,LB便对自己说:“镇静,千万镇静。”现在得慢慢走。可是心跳却是格外的剧烈,震动使得LB根本就没办法平静,LB只得强装着镇静,若无其事的往外走,沿着墙根低着头,当然那件衣服和帽子早就扔在那个被压跨的马桶那里,后面的脚步一阵紧似一阵。“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LB急切的告诫自己,因为这时慌乱的神情轻易的便会将他完全暴露。“镇静,镇静。”LB狠命的掐了自己一把,希望疼痛可以刺激自己变得冷静,刚才的坠落,LB的脚已扭伤,脚踝处肿起一个大馒头。“不能瘸,千万不能瘸。”LB克制着自己以正常的步态往外走,但是却仿佛针扎的一般,一阵又一阵,钻心的袭来。额头上居然渗出汗珠,又经过一根电线杆,马桶似乎少了一些,应该离街口不远吧。“好,加油。”外面将是汹涌的人潮,LB混在里面只是一粒沙子,根本就不会引起怀疑。后面的脚步更近,似乎就在背后十米,现在背后五米和他在一条直线上。“克制,克制。”LB强令自己冷静,可是他觉得要是现在投案,可能会轻松些。这是一个怪异的想法,转瞬即逝,那两个人超过他直往前跑。“不要回头,不要回头。”LB在祈求,却见其中一个停下脚步,回头来盯着LB看,眼光坚定而决绝。“不要害怕,迎上去。”LB鼓起勇气,也将视线投射过去。“不能退缩。”视线相对,绝不能示弱,示弱便是心虚,心虚便会被逮住。LB强令自己,坚决的盯着那人,直直的盯着,毫不手软,反倒是那小伙子先低下头去,他的同伴催促他:“快走吧,有什么好看的。”继而两个人继续往前追,LB看着身影越来越小,长舒一口气,可是周身却没有力气,仿佛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面条。LB强忍着疼痛往前走,又是一根电线杆,那是谁啊?又是豆腐西施,又是她继续斜倒在电线柑上,继续炫耀着她的第二性征和她背后的那些治疗淋病,梅毒的小广告。LB慢慢接近,这真是冤家路窄啊,肯定要死无全尸。LB硬着头皮往前走,豆腐西施当然发现LB,眼睛睁的像铜铃,心中必定好不诧异,不要命的人,怎么还会再来送死。豆腐西施吹了个口哨,尖利的很像她的手指甲。LB已经超过她,继续往街口走,那两个打手奉命追来,看见LB便气势汹汹的扑上来,挡在LB身前,目光凌厉,豆腐西施则在身后一个劲的咒骂。“啪”一拳头飞来打在LB脸上,顿时觉得粘稠的玩意往嘴中流来,怎么还是热的,LB有些疑惑,接着是第二击,第三击,阵阵痛楚混合着袭来,将LB掩盖起来。“怎么着,太嚣张了。”刚才那两个追LB的条子竟然折回来,将那两个小混混挡开,起初那些小混混还想和条子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搞清楚是条子之后,便落荒而逃。而那两个条子也不追,而是将瘫倒在地的LB扶起来。过一会,LB睁开眼睛,怎么会是条子,心头又是一阵紧张。“他们为什么打你?”“我不想买他们的衣服。”LB身上的异味迫使条子审问的时间大大削减。“干什么的?”“找人。”“身份证。”LB掏出一张也就是刚刚文身做的,崭新甚至印记都还没完全风干,而塑封的胶水则明显露出一个口子,既感觉是新的又是旧的,极端不和谐的混杂在一起。“XX”叫的是大汤团的名字,然后是LB的脸,完全的相象,就是3小时前LB的样子,一副迷失的样子和现在满脸鲜血的样也还是大同小异。“以后别再来这种是非之地。”一个条子把身份证往LB身上一扔。另一个条子则捂着鼻子:“该洗澡了,下次遇到你还这么臭的话,一定要告你污染市容。”接着又是对下等人深深的鄙夷。正当LB心头狂喜的时候,他也还是不露声色,静静的将身份证塞进口袋里,强忍着痛楚站起身来对条子恭恭敬敬的道谢和鞠躬,像是一把尺子。可谁知文身居然被逮住了,正被押着向LB走来。文身显然没有刚才那种趾高气扬和志得意满,拖鞋没了只得赤着脚走,一瘸一拐,膝盖处也淌着血,短裤上有个大洞。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一片,脸侧被砸出一个大乌青,头发也是枯草般的随意散落,两只眼睛也隐露刚才的锋芒开始退缩在某样东西背后,他背着双手,艰难的被押着,他显然也很痛。他当然发现了LB,双眼顿时神采飞扬,嘴角也开始蠕动,LB继续强装镇静,可是脑中却开始沸腾,手掌心也有些湿润。“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LB在心底暗暗企求。而文身在慢慢接近,那猩红色的信子也越来越明晰。LB的心头越来越紧,好象一只有力的大手使劲的一点点往里捏,几乎就要破碎,尤其在文身经过LB身边的瞬间。LB觉得时间是如何的漫长,丝毫没有尽头,自己全身已然麻木,毫无知觉,只剩下头发根根直直的挺立。而后是乞求的眼神,眼巴巴的可怜的好象在水中溺水的人面前只有那么一根稻草。又是双眼相交,文身的目光犀利不留余地而LB则软弱的退缩,背后已没有任何余地,最后文身走远了,没说任何一个字,只是狠狠的瞪了LB一眼,令LB全身颤栗。之后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LB全身虚脱的站在那里,若不是靠着墙,必然如同一团稀泥瘫软在地。已是夜晚,LB竟丝毫没有感觉,只是靠着墙在静静的发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力气才有所恢复,LB也不知怎的居然走出街口,上了出租车。


3
不敢对女人做坏事

又是一个夜晚,并非与别处不同,车流穿梭,霓虹闪烁,仿佛又一个白昼,而LB此时也在车流中,静静的倚靠在车后座上,疲惫至极,大熊猫般的黑眼圈还是如此浓艳,鼻子似乎也偏离中轴线3厘米,手上伤痕中的血已淤积,脚底依然钻心疼痛但已渐趋麻木,空洞无物的眼神观察着这个世界,仿佛在地底的行程,漫无边际而又千篇一律。


终于到了学校,LB进寝室倒头便睡,根本不理会大汤团焦急近乎惶恐的表情。他根本不在乎LB为什么如此狼狈或是LB为什么这么晚,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证件有没做好。他在旁边不问的,像一只苍蝇,而LB却只管自己睡,任由大汤团一个劲的在摇。


现在的床已不是龟壳般坚硬,而如草地般柔软,有着不知名物体的被子也不再是异味横行,而是妈妈的手将LB包围,这又是另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梦的发端居然是那个在LB重压之下四散破裂的马桶,一条条木条纵横而去,交织成一片天空,蓝色的,没有太阳,只有月亮。LB独自前行,两旁的麦地高低林立,但是有着草的香气,最质朴的植物香味弥漫而去。只有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似乎并不难听,远胜于开门老太婆那尖利的嗓音和目光。在高地的顶上有棵树,巨大的树冠悬垂到地,只有一个缺口。在第三颗星星闪亮之后,一群黑衣人如数赶到,挥舞镰刀,刀向麦子的根部砍去,一排排海浪般的倒下,只剩下俯倒的麦子尸体,其中有一个红眼睛的突然喊道:“树下有人,咱们快追。”四面的麦子都在倒下层层叠叠,他们凶恶的挥舞着依旧前进,刀锋上寒光闪现流着麦子的鲜血。LB起初不以为意,但在黑衣人闪烁的眼神中可以得知一二。那是一群野兽,凶残的野兽,麦子哭声震天,包围圈已越推越小,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狰狞的牙齿。麦子全部消失,只剩下LB面对如此多的黑衣人。那个首领手持镰刀步步紧逼,牙齿竟然是金色的,小麦成熟的颜色。“割他的影子。”又一名黑衣人将刀锋从地皮上轻易的划过,将影子席卷而起,用一根小麦拦腰打个结,众人雀跃欢呼。“火,火,火。”黑衣人在首领的召唤下开始叫嚷,那麦子的尸体居然开始焚烧,满眼望去都是通红通红的一片,直到最后的天边。那影子居然已被制成一个风筝,操纵在黑衣人手中,寒光只是一闪,麦子的尸体都破碎而去,只剩下LB的影子直直的下坠。温度在不停的升高,灼热不堪。那麦子尸体的灰烬也堆积如山,有股热流居然从脚底开始上传,火星沿着影子,顿时身体裂开大块流出汩汩血来,疼得LB一个劲的大叫。


“怎么了?”医生见状便将LB摇醒。
LB已经睡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水,水。”
医生给LB搞来水,LB一饮而尽:“我做了个怪梦。”
“和哥哥说说,出什么事了。”
LB便将今天下午的经历娓娓道来,如被豆腐西施追杀,被警察盘问,和康大叔周旋等等。


“怎么受了这么多苦。妈的,大汤团那烂货自己居然不去。“
这时,大汤团刚好推门进来,他现在焦躁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三分钟便进来一次,见LB醒了,便大声喊叫:“醒了啊!证做好了吧!”
LB一脸的不屑,从口袋中掏出那假身份证朝大汤团砸去:“滚,烂货,老子不伺候了。”
大汤团也有些火气:“又要挟我,我对于你的要求从来都满足的,更是看在我同学的面子上,否则我早就让你走人了。”


医生见状便把大汤团拉出门外,将LB下午遭遇的事情又详尽的叙述了一遍,大汤团立马惊慌失措,冲到LB跟前,就是一个劲的道歉:“兄弟,都是我不好,本来我应该自己去的,要么这样我请大家吃饭,给你压压惊。”


这是大学旁边很普遍的小店,十多个平方,可以炒些菜。大汤团更是献殷勤,又是倒酒,酒不喝就换饮料,而后是给人夹菜,不停的说话:“LB,你真是我的再造恩人啊,肯这么对兄弟两肋插刀,够义气。”LB则是闷声不响的吃菜。一整个下午都被折腾的不行,现在又遇上大汤团,总是喋喋不休,诸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番出战,必定马到成功,无间道里的梁朝伟也不过尔尔,怎能和你LB相比等等,总之是各类拍马屁的话是纷至沓来。LB却是依旧不言不语,双眼直直的盯着电视机,现在是新闻时间。“今天下午,本市公安局捣毁一个制作假证的窝点……”而后则是那个倒霉的文身,蜷缩在办公室的一角,双眼茫然,毫无精神。“尤其是此次假身份证制作特别多,据说,可能是为了应付于本周末举行的四六级考试中的枪手制作的,接下来,市公安局将与学校开展一次联合调查。”三人顿时都哑口无言。LB指着蹲在地上的文身说:“这就是做假证的那个烂货。”大汤团定了定神:“兄弟,明天还替我考吧。”“这怎么可能,叫我自投罗网啊!你当我是SB啊!”“可是送佛送到西啊!求求你了。”“我只是想赚钱,我才不想进局子。”“钱我可以加倍的。”大汤团开始一个劲的哀求LB。“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已经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LB态度十分坚决。“各位,听我说一下,你要LB帮你去考四级是想要证书,,LB帮你考四级,是可以赚点钱,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但是现在已不一样了,如果明天LB去考就是去送死,还包括你自己。所以明天就只有一个办法,你自己去考。”“要是我自己能过,那我找枪手干嘛?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大汤团开始抱怨。“这都已经是万幸了,要是我不跑出来,说不定我们现在都在局子里了。”LB从现在开始有点解脱,而大汤团则是满脸愁容,不知所措。“兄弟,这年头风声紧,咱先忍忍,等冬天那次,我来替你考,分文不取。”医生也替双方解围。“可是毕业证书啊!”这确实是大汤团的一个死结。“要么你给男优打个电话,他这次是在卖答案的。”LB将男优的事说给大汤团听,这确实是一件令大汤团兴奋的事。“这烂货,怎么也不和我说啊!”“估计是你说要枪手,所以他就没和你说。这种事情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LB现在反倒开导起大汤团来了。此时医生的手机响了,不一会,医生也面色阴沉的回来。“是我老板,他说不管怎样,我明天都得去考。”“那假身份证呢?”“就是,发现可就两个人啊!”“他很坚决,两个就两个,无论如何都要去。”“这不是强盗啊!”LB有些义愤。“我都已经收了钱了。”“可以退的。”大汤团也开始担忧。“那老板就要赌一赌,他说他不相信自己的这张假证就会被抓住,他说做假证的多了去了。”“简直是疯子。”此时大汤团又开始动歪脑筋。“LB,你说,你今天是那烂货做的最后一个是吧?”“是啊,怎么了。”“那他搞不好没存档的话,那我们就是漏网之鱼。”大汤团果然沉浸在一种侥幸的幻想之中。“那又怎样?”“那明天你可以继续去考试。”大汤团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刚才不是说等会给男优打电话,他会给你答案的。”“他啊,靠不住,我才不想和他一起趟浑水呢。”“那你就一定要把我拉下水。”LB顿生不悦。“像医生他的证件是没被发现,而我则是刚从追杀之地回来,这肯定是送死啊!”“我们是漏网之鱼啊,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两个小时。”大汤团显然开始计算这种微乎其微的机会,就在LB和大汤团磋商之际,医生则一言不发,独自在旁边喝闷酒,这又是一个未知的结局,笼罩在他头上。“老大,你怎么样?”LB十分关切。“我明天是肯定要去的。”又是半杯啤酒。“这可危险啊!”“没什么,不就是赌博吗,我还真不相信我那张就是那个烂货做的。”医生显然在用这种假设给自己壮胆,可关键是这种假设的成功率是如此之小。又是一口啤酒,一种略带苦涩味道的液体,虽然不让人酣醉,但很容易让人鼓胀的难受,注定又是一个郁闷的夜晚,一个饱受折磨的小愤青,一个担惊受怕的小白领,一个逼上梁山的小徒步旅游者,三人都在一条新闻面前变得如此脆弱,都低着头喝酒。


“走,哥们带你们去乐乐。”大汤团忽然来了精神。“去哪?”“今天说什么也得慰劳慰劳你,哥哥我哦带你桑拿去,看你身上一股酸味。”LB当然是求之不得,虽说LB比较邋遢,但却十分喜欢洗澡,即便是冬天也一个星期要洗个两次。


三个人都有些醉意,但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尽管脚步有些晃,这里是最普通的大学旁的街区,狭窄而车流拥堵,同时遍布各类小店,而最近似乎一种美其名曰的“洗头”“洗脚”的店开始泛滥成灾,最大的特征便是都在玻璃门上拉块白色纱布,若隐若现的显露出其中的玄机,而后总有几个徐娘半老的人躲在纱布后面,却学着豆腐西施一样的手腕,最后当然是一种暧昧的颜色,紫不是紫,红不是红,但确实是一种极为醒目的混合色,仿佛是通过ISO9001标准的都要来这么一下,这也算是一种行业认证了。大汤团果然是这里的地头,熟门熟路的,不一会便在一个规模较大的门前停下了,其实也不怎么大,无非就是像刚才那种34个门面拼凑而成的,但同样是那种行业认证的暧昧颜色,闪烁不定。


LB果然不明就里,只是为了逞强,便硬着头皮和大汤团一起进去。“老板,这边请。”又是极端殷勤的声音,同样是涂抹的如同猴屁股般的脸,极胖,加上蓬松卷曲的毛像是一个狮子头,脸上当然也是灿烂的笑容。大汤团指着LB:“今天把他招待好了,叫个漂亮的过来。”LB却感觉气氛不对,洗澡为何要搞的如此香艳,便开始嚷嚷起来:“我要先洗澡。”“洗什么啊?等会又是一身汗。”老板娘意味深长的说着,同时还向大汤团媚笑,大汤团也是以一种怪异的笑容回应着老板娘。“我要先去洗澡。”LB显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只想洗完澡就可以离开这里。医生则是坐在一旁,旁边便有个姑娘如蛇般的倚靠在医生身上,两只手更是藤蔓缠绕的不行。医生虽说没有推脱,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厌恶之情,将头扭向一边。“洗澡,不愧是大学生,素质这么高。”说完来了个伙计搀着LB往里走。


这显然是个长廊,在长廊的尽端是个浴室,但小的可怜,只有两个喷头,明显这不是他们的主业。“这里怎么没有池子?”LB满是疑惑,他总以为这开桑拿的总应该有个地方可以泡澡,整个人浸在里面,一动不动,而后再找几个朋友,如BT,乱之流,聊聊天,抽抽烟,其实这才是人生一件美事。原来LBBT两人经常会一起去洗澡,顺带可以互相搓背,互利互惠一下,这里显然是另外一个地方。


那伙计抢着帮LB换衣服,态度极其热情,LB则有些不自然:“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在剥得赤条条之后,那伙计依旧在将LB不停的审视,LB觉得有些怪异,自己怎么就成了一座雕塑了。LB脱的就剩下最后的遮羞布时便要求伙计离开。“你不用照顾我,我自己会洗的。”那伙计却丝毫不避让,伸手就来脱LB的裤子:“老板,这种东西留着又没用。”LB如同触电般的往后躲,并且将手挡在自己的身前。“这么害羞。”那伙计显然是见多识广,这是一只菜鸟。


LB也是第一次,感到浑身不自在,居然洗澡时旁边还有人站着,然后不疼不痒的说些黄色笑话以及一些无聊问题。“几岁了?”“22。”“还在读书?”“是。”“就在旁边是吗?”“是的。”LB当然在撒谎,其实也没必要,反正在这些烂货眼里,进出的人只要是男人就是一样的。“第一次来?”“第一次。”“有女朋友吗?”伙计一脸的坏笑。“没有。”“是处男吧?”伙计问出一个很致命的问题,这明显是个处男耻辱的年代,LB脱口而出一个是字,之后发觉不对,就连忙改口:“当然不是。”“真不是?”“当然不是。”这回LB底气足了些。“那还这么害羞?”“不习惯。”“哈哈,我知道了。”又是同样一种笑容,和刚才老板娘的一模一样,显然LB这点雕虫小技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些小把戏,早就看的一清二楚。LB洗澡一向很认真,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那伙计显然等的不耐烦。“洗这么干净干嘛啊?”LB:“今天不爽,我要好好洗一洗。”LB又想起那些令人窝火的事。那伙计意味深长的说:“不爽,洗什么澡啊!有比洗澡爽的啊!”LB自然被弄的一头雾水,当然他心中也稍微有点数。“我只是来洗澡的。”“洗澡哪不能洗啊,我们这里可不一样。”说完又是一个怪异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LB洗完之后便急忙穿好衣服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老板,别急,我们这里小姐很漂亮的。”“算了,我就是来洗澡的。”LB总是在强调洗澡,仿佛祥林嫂似的。“你兄弟都还没走啊?”“我可以在外面等他们的。”“等他们,多无趣啊!还是去玩玩吧。”说着便拿出一套那种绸质的外衣。“来穿上。”LB穿上之后总觉得不爽,像是鼻涕直往下坠而且似乎有很多孔洞,风可以从下面吹上来,阴凉阴凉的。


又是一间小黑屋,里面灯光昏暗,也是同样的紫色灯光,房子很小只容下一张床,显然其他家具也没什么用。“老板,你先躺着。”而后那个伙计跑进跑出的,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最后将门虚掩,从外面可以透进一条光来。LB则躺在床上,显然有些累,虽说洗完澡全身舒爽,但毕竟经过一下午的折腾还是十分疲惫,用双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想睡却又觉得气氛怪异,有些忐忑。


LB是个处男,纯粹的处男,甚至连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只是在记忆深处有那么一二次有预谋或是未遂的。一只手颤巍巍的去握另一只手,心里更是狂跳不已,牵在一起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会,五分钟或是更短,携手在一段黑暗的楼梯里,还是在冬天,甚至都戴着手套,毛线厚厚的一层,没有任何一丝肌肤的味道。LB没有女朋友,但是却自视甚高,他希望有一个可以与他进行交流的姑娘,而不是傻的透顶,只会问为什么或是在LB开个玩笑之后呆呆的站在那里毫无反应,或者她必须是个美女,可是文学青年或是艺术青年大行其道的时代已经过去,这是一个需要帅气青年的时代,女权的开明之处便是给了女性评判男性的权利,以至于你不是帅哥在他们面前会觉得自卑,而LB恰恰又不帅,所以很困难。


虚掩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长发姑娘,确切的说是看不清她的脸或是难以辨别,一种紫红色的光暧昧的洒在脸上,五官都模糊起来仿佛揉成一团,看来这是这种灯光的唯一好处。全身黑色的打扮,紧身的黑色T-SHIRT,超短的牛仔短裤,露出两条腿,而后是一双靴子,尖端锐利仿佛凶器。


“老板,还穿着衣服干嘛啊?”LB一言不发,顺应着他的命令,脱了上衣,只剩下短裤。“脱了,都脱。”LB迟疑一会,又见两只手都伸过来,LB则是死死提住。“呵呵,还这么害羞啊!那我先来吧。”果然爽利,直接而又突然,整件从头顶上脱衣服,LB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而后是裤子,另外的则是女性特有的衣物,然后一件又一件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边。LB感觉很奇怪,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尽管他这是第一次见裸体女人,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那姑娘转过身来,一览无余,她将落在她身前的头发甩到身后,看着木讷毫无反应的LB也感到奇怪。LB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便傻笑了一下,那姑娘摸不清头脑也冲着LB笑,露出白色的牙齿。好像她突然发现什么东西没带,就反身冲到门边,探出头去:“避孕套。”那伙计瞬间就到了,还不客气的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来啊!”LB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呆呆的屈膝跪在床上,而姑娘则是倚靠在床靠背上,一只手甩动着那个橡胶制品。这样可以看见她的乳房,小小的,圆圆的,只是那么一小块。“把裤子脱了。”那姑娘显然很不适应,她也开始紧张,估计这是她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LB则是依旧毫无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毫无反应。“死人,你倒是说话啊?”“我只是来洗澡的。”LB一副怨妇的表情。“洗澡,哈哈。”确切的说她的笑声还不错。“想干正事不?”“不知道,我只是来洗澡的。”“第一次来吧?”“第一次。”“那姐姐教你。”“你几岁?”“不告诉你。”“你肯定比我小。”“我肯定比你懂事,我不会让姑娘这么干坐着。”“你不上班的时候干吗啊?”“看碟片。”“都看些什么啊?”这个回答倒是让LB来了兴趣。“真是麻烦。”说着手就向LB的要害袭来。LB惊叫一声:“你干嘛啊?”“姐姐教你啊!”“你走,我只是来洗澡的。”“神经病。”那姑娘悻悻的穿上衣服,LB在想,要是卖衣服的老板知道她是个妓女还会卖给她吗,这当然又是一个话题。“对不起。”LB居然在道歉,那姑娘穿衣服的速度也很快,或者说夏天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只一会又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任何脱过的痕迹,她最后穿上她的靴子,恶狠狠的盯了LB一眼,就像她靴子的尖端。LB一言不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缩在床的一角,低着头,轻轻的说着:“对不起。”那姑娘肯定是满腔怒火,将那橡胶制品甩在床上,然后出门,就在最后出门后还回头给LB一个白眼。LB则对自己的行为颇为不解,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又没做错什么。而后又是继续枕着头,躺倒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也由原来的白色被壁灯染成暧昧的紫红。顺手抓起那个橡胶制品,光溜溜的,原先一直也是在传说中的物品,也在今天近距离的观察,算是开了眼界了,那玩意的最前端居然还有个小突起,也不知能派什么用场。LB居然在无聊之余往里面吹气,容量还真大,居然成了一个气球。一会之后,LB又开始懊悔,手一松,那玩意也和真的气球似的往前飞了会,最后也是干瘪的落在床上。这不是LB经常设想的场景吗,即有一个机会可以与有经验之人过招便于提高水平,就像踢球你一定要和高手踢一样。继而LB也觉得没什么意义,这是一个在错误地点与错误对象发生的一件错误的事。虽说WD依旧在远处微笑,轻轻的微笑,使得LB不寒而栗,脊背疼痛,这不是一个耻辱吗?怎可以玷污那纯洁的白色。


LB一跃而起,便重又进了那浴室,抓起沐浴液便往身上倒,他不想沾染上任何一丝污秽的气息,水哗哗的流着,LB木然的站在水中,而后医生又来了,竟然还听到后面的姑娘在喊:“你逃什么?”显然又是一个异类,冲进来相视惨淡一笑:“你逃什么,又不会吃人。”LB拿医生开玩笑。“你不是也逃了,比我还早。”“小伙子,未战先怯,要不要兄弟给你做个手术啊!”医生也开始回敬LB。“去死,哥哥我洁身自好的。”“烂货,你处男吧。”“你才是处男。”“哥哥我生猛的很。”两人都开始遮掩,其实都是一样败下阵来的胆小鬼。


大汤团进来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眯缝着双眼,嘴角挂着猥琐的笑容。“兄弟们,怎样,爽吧。”“还成吧。”“不错。”两人都在慌忙掩饰。“哈哈,LB你现在是不是也四肢无力啊,和警察追杀是不是一样啊!”“有异曲同工之妙。”人都是要面子的,LB在撒谎。“妈的,老子这是给自己壮胆,搞定四级。”大汤团顿时豪情万丈,仿佛四级只是里面的一个小姐。“你自己考吗?”医生问。“LB上,他是我雇的枪手。”大汤团的回答有些不合逻辑。“这可是以身试法啊!”“我们明天先这样,你先看看风声如何,要是风声紧的话,我就自己上,如果咱们是漏网之鱼,那我们不就赚了。”“风头紧不紧又看不出的,谁知道条子什么时候来。”医生说。“共产党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怕他做甚。再说你不是一定要去考吗?”LB想这做兄弟的当然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看在医生的份上,要么去试试,他现在也开始想起种种侥幸来,确实我是最后一个,没有存档,可以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那好吧,我去考。”“你傻啊!我是没办法的。”医生还在劝阻LB。“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再好好想想。”“不,我已经决定了。”LB忽然神情变得十分坚毅。


三人穿好衣服之后,在大堂等着。那个姑娘正在抽烟,深深的陷在沙发里,无精打采的躺着,露出两条腿,很像肚皮朝上的死鱼。LB朝她望了一眼,心想这绝对是个正确的决定,那姑娘看见LB在看她,给了LB一个微笑,和老板娘的一样,意味深长而又极端暧昧。


4
和医生一起启蒙


回到寝室,已是深夜,两个捕捞学的研究生已经睡着,其中一个似乎还在喃喃自语,莫非一网下去捞不起鱼吗?LB和医生分别上床,明天还有一场重要的战斗。但LB躺在床上,刚才的种种总令他无法释怀,先前关于女性的种种美好设想居然在一夜之间彻底被击垮,块块碎片成为赤裸裸的见证。在LB心中一直拥有的是关于一个女人如何娇媚如花,柔情似水,而自己是如何的炙热坚挺,一往无前,但是结果并不重要,关键的是种种过程,而这一切都被那个姑娘简简单单的一脱而彻底击碎。LB关于性的联想大部分来自于电影,完全可以说是电影的成长史便是LB的性成长史,但同时LB对性一方面心存向往的同时对性也并不饥渴,总是一种淡然超脱的态度,总是被人冠以“性冷淡”的名号。LB在辗转反侧,每一个翻身,床板便“吱吱嘎嘎”的乱响,其实医生似乎也无法释怀,两只小眼睛贼亮贼亮的闪着。




《黄金时代》里的王二确实是个痞子,在一种极端的形势下开始战斗,用性作为武器,与其说是最暧昧的,不如说是最犀利的,种种封建卫道士总是对性板着脸孔,其实自身也是满肚子坏水,抱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态度。陈清扬总是令LB不能轻易丢下,总是怀想她赤裸裸一根在山野中淫奔的情景。山草茂盛,人的小腿肚子会是红色的,而后会有些痒,山上应该有风,自然会从白大褂的各种缝隙钻进去,下面,上面,中间,全身,应该也会痒,总之都是麻痒的,联结在神经上,然后传入最深处。这当然是LB的意淫,就是关于性的种种过程的设想。



医生显然也睡不着,便下床去走走。LB也睡不着,也就跑将出去。同样是夜晚,同样的地点,夜似乎并不是很深,因为月亮明亮,半个球似的浮着很像一个乳房。“帅哥,看,乳房。”LB指着月亮。“小伙子,不愧是导演啊,联想丰富啊!”其实这种假设并不是LB的专利,而是在一部西班牙电影中,一个断奶的小男孩陷入一种狂热的乳房依赖症中,连月亮也被设想成乳房而成为他的意淫对象。“我还是处男。”LB坚定而不加修饰。“我早看出来了。”医生总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其实我也是个处男。”“哈哈,那你今天为什么不趁机改写历史啊!”LB的话有些刺激医生。“我才不屑,我一定要给我爱的人。”“其实我也是。”LB的心里浮现出WD的笑容。“你能记住心爱的人的模样吗?”医生问LBLB摇摇头,WD的相貌总是模糊而又清晰,一些细节仿佛都历历在目,而形象却还是只仅仅有那么一个大致的模样,但无可否认的是,她总是裙裾飞扬,清丽脱俗。“我也记不清了。”医生的语气悠悠的很像是历史渐已尘封而今重又提起。“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要个美女,只要个姑娘可以满世界和我乱逛就可以了。”理想主义者最大的悲哀便是喜欢将自己的理想也强加在别人头上,然后彼此再引为同类。昨天那个鬼气的姑娘居然又出现了,同样是长发披散,同样的白色衣裙,同样还是平板一块,同样还是抬头盯着LB和医生。“那就找她吧。”LB用手指指那姑娘。“我就怕我睡不着觉。”那姑娘显然不高兴,瞪了LB和医生一眼,便又继续缓慢的走着。


医生来自一个小城,有一条大江,所以总是水气弥漫,而上游都是山区,成群成群的木头都会顺流而下,这其实是LB极端向往的生活。因为这样你总是可以吃到很新鲜的活鱼以及在晚上会有艘挖沙船在那里轰隆做响,同时灯光闪烁仿佛一座水上宫殿。医生关于性的发端始于一个姑娘。小城总是安静淳朴而又闭塞,可是那个姑娘却有着另外一番景象。她总是衣着光鲜,头发清香,而后更有一双红色的皮鞋,踩踏在青石板上,踢踏作响,更是使得医生心神不宁。每当这声音传来之时,他便会探头从窗外张望,必定是一个远去的背影,如果幸运的话,能看见一张明媚的笑脸使得医生觉得眩晕,只是呆呆的静立目送这个身影远去离开巷口,直到鞋跟敲击石板的声音也将消失,这显然是医生的女神。她教的是地理,据说她总会说动人的故事,使医生不禁对远方浮想联翩而后深深埋下一颗种子,让医生开始新的旅程。童年的印象总是十分强烈,以致与医生对于红色的鞋总有分外的好感。随着时间的老去,据说那令医生心神不宁光辉也逐渐褪去,只剩下花白的头发飘扬。人总是善于联想而不付出行动,毕竟行动之后的结果无论好坏都是残酷而不能回头。医生也开始长大,对自身的变化总是疑惑不解,而没有告诉他为何会这样。又是在一个下午,不经意的发现下腹部长出几根纤长的汗毛,使得原本光洁的身体变得丑陋,这些不速之客使医生感到不安便只有驱逐,忍受着一种莫名的痛苦与爽快,这居然成了一个固定的习惯。医生总是会检察,而后发现这样做是多么的徒劳无功,你今天除去多少,明日又会冒出多少,甚至更多,颜色也更加浓烈。在去除的过程中,医生竟又找到另外一个事实,在某一次不经意触碰下,平常温顺突然变得挺拔,而后又是另一个神秘的举动,伴随着一阵颤栗,有一阵不明液体流出,带着一种怪异的味道,这似乎也不是尿。医生当时觉得迷茫,深深陷入其中,但无可否认的是伴随着阵阵近似摇晃的颤栗之后会有愉悦的欣喜,就像是你找到一把可以打开门的钥匙,你总是会不停的打开,尽管里面是无比的陌生,但你依旧会感到幸福。所以医生决定了又一个大胆的举动,那些白色粘稠的液体究竟为何物?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中午,万物都是壮大而又躁动,尤其是树上的鸣蝉,总是用一个声音在歌唱,使人愈发的不安。在众人都在午睡的时候,医生悄悄的潜出教室,在向走廊尽头的厕所,满是白色墙砖而带有明亮的太阳光斑的地方,苍蝇在嗡嗡作响互相追逐,当然是同样的过程,同样的摇摆,同样的液体,但是同样不可理解。医生四肢乏力的离开,竟与迎面而来的姑娘撞个满怀,那又是一个高大而丰满的姑娘,胸前似乎有东西在鼓胀,这分明又是另一种奇遇,柔软而又灼热,如同中午的阳光,姑娘羞涩的低着头离开,而医生则是更无力的走动,面对那些安详的躺在桌上酣睡的姑娘,不禁觉得自己是何等的羞耻,医生倚靠在桌上,眼睛望着窗外,阳光明亮,树叶葱郁,这当然是一个夏天,充满躁动的夏天。


`随后医生开始有了另一个女主角,一个迅速成熟的姑娘,她有着修长的双腿,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有白光,她当然是众人的焦点,无可否认的是,医生更关注她的脸,一张有一双明亮眼睛的白皙的脸,当然那大腿上的光彩同样令医生心悸。在现实中,男生和女生总是形同水火,但却都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扫视,而后在私下里悄悄的交流。医生显然不是焦点,他原本就孤僻,独来独往,更加上他自身对于神秘行为的种种猜测以及不道德的负担使得他更加离群,以至于使医生感到夜晚是最美好而又最残酷的时刻。那个有着洁白大腿的女生总会如期而至,总会在一片风景优美的地方,两人相视而坐不发出任何声音,而只是默契的微笑,医生只是静静的看着或是两人手拉手去河边散步。医生并没有任何出轨的举止,最大胆的一次也便是设想自己的手如何在她脸上轻轻划过,伴随而来的是她轻轻的呵斥,这当然是幸福的。可是每当另一个白昼开始,那个光洁大腿的姑娘总是很遥远而安静的坐着,清楚的回答问题或是在操场上奔跑总是令医生兴奋,但也只是远远的兴奋,并没有晚上的如此接近。当然流出物之谜也依旧困扰着医生,直到初二《生理卫生》将种种迷惑的疑团被逐一解开,使得医生感到释然,但同时书上有一句关于手淫过度是一种病症以及在道德上存在的负罪感使得医生又背上另一个负担,当然事情也有转机,又一个同样孤僻的转学生的到来改变这样的一切。在江的边上,医生坦诚的向他陈述关于自己手淫的种种,得到的回答则是正常不过,其实他也是如此,书上的一切都是骗人的。转学生的父亲是个医生,母亲是护士,都有着良好的风度,在医生幼年的心理产生了良好的印象,同时转学生带医生去他家也给医生打开另一扇天地。转学生与医生总是趁着放学早的一段时间来到医生的书房,会有许多医学书籍带着彩图详细的解析人体结构,从头到尾,无一遗漏,但是关于女性的最重要的资料却是异常的神秘。“女人有三个洞。”转学生自然而然的成为导师,但是医生虽然兴奋同时也感到失望,图片是如此的面目狰狞,丑陋不堪与想象中相去甚远,尤其是自己关注的姑娘也是如此吗?医生陷入深深的疑惑,但是在梦中关于这一段自然是一片空白,因为任何一丝一毫关于裸露的想法都不曾出现,最后医生面对如此丑陋的图景背弃了转学生的友谊,依旧一个人走在街角无人理会也不理会别人。因为考学,医生成功的逃离了小城来到一个更广大的天地,而后为了揭开所有的谜以及关于医生的种种美好想象,让医生立志考进医学院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但是自己的种种探索在既成事实面前是如此的软弱无力,他们总是正确的,你必定是错误的,你必须小心翼翼的背诵每一根骨头直到你触摸之后便能叫出它的名字,而后是种种复杂的药名以及各种症状烦琐不已,使得医生觉得如此的桎梏,繁琐不堪。而往日的回忆似乎又出现在眼前,一个穿着红色鞋子的美丽姑娘又成为医生的梦中主角,关于往日的种种又清楚如往昔,种种美好的故事也开始重新滋长,使得医生又有一个念头,开始周游。显然大学里的又一个梦中主角最后也离医生而去,不再出现在医生的视线之中而是在另一个医院开始她的职业生涯。最后医生假期回到小城,那个光洁大腿的女孩原来大腿并不修长,而已嫁为人妇,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精心的照顾自己的孩子。而那个转学生当然也不再是性方面的专家,而是一个包工头,精通水泥,沙石,似乎比人体构造更胜一筹。当然他们还是记得医生的,一个孤僻喜欢躲在角落里的羞涩年轻人,当然他们的印象也还是停留在中学,关于大学里的医生他们总是有各种美好的畅想,到兴致高处他们甚至会激动不已,而医生则是木然的呆在一旁。年华似水,种种青春以前的种种回忆不能回转,这是一个医生的故事,关于他的成长包括性以及生长的历程。医生娓娓道来,双眼望着窗外,平静而又略带忧伤。


LB静静立在一旁,可能烟雾是最能渲染气氛的工具,医生在一旁静静的微笑。LB当然也有自己的故事,LB一出生就注定一个边缘人的身份,出生在一个矿山,一个以地底的莹石作为生存的基础,最后碾磨成粉,贩卖国外,所以整个矿山是富足而自成一体,俨然一个小社会。在包围矿山的乡村之中显得井然有序,是座完整的小城,而在大城市眼里这里当然与乡下毫无二致,但毫无疑问的是,这里生活不错,反正在LB印象之中毫无节衣缩食的任何经历。而LB性的发端居然是在打针之时,总是喜欢一个有着乌黑油亮辫子的护士,她的白大褂总是很飘逸,而那条巨大的辫子一直拖到身下绵长,对于幼童来说,打针无疑是痛苦的经历,尖利的针头总是闪现寒光,然后伴随屁股的受难都会流下泪珠。而LB似乎并不害怕打针,但必须是那个长辫子护士,觉得那枚长长的针无非是蚊子的温柔接触,更何况还有酒精蒸发之后带来的丝丝凉意,那长辫子总是垂到腰间,走路随着腰肢的摆动而摇曳,到最后长辫子护士也知道LB对她的偏爱,总是笑意吟吟。而第二个对性的认知则是一个夏日的午后,门都直通通的开着,可以窥见邻居的大门。女邻居下班总会提些东西,手忙脚乱之时,钥匙便应声坠地,而俯下身之后便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可以从领口处窥见亮白色的物体,这当然又是一个不解之谜,但LB并没有急于去寻找答案,而是将谜团深深掩藏。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有了台西湖彩电,在那时是颇为罕见的物品。在八十年代初,里面总有些诸如变形金刚,猫和老鼠之类的玩意,而后随着进一步的开放,开始有类似接吻的镜头,那一对男女都侧着头,极端陶醉,仿佛对方的嘴唇是某种美味。LB有个表姐,出生在县城,同样也对这个神秘的问题表示好奇,而后在某个时刻,两人都盘腿坐在红皮沙发上,其中多数弹簧都因为LB的跳跃而失去效用,因此两人都陷在里面,也是模仿着电视中的男女双唇紧贴并没有任何感觉,似乎还没有一块红烧肉来的香甜。这当然是一个事实,因为LB隐约记得,但却并不敢向表姐求证,这肯定会得到否定的回答。而后出现的是录像带,起先的港台枪战,欧美杀手泛滥成灾,吸引着各种眼球,之后这一些被另一种片子所取代。在一个阳光明亮的早晨,一个小伙子手拿一盒漆黑的录像带,如获至宝的四处炫耀,小心翼翼的在班里流传,而后都是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窃窃私语,而拥有者仿佛是一个皇帝,顿时拥有无尽的荣耀,种种平时难以应承的要求现在也要如数完成,只是为那一盒神秘的东西。此时所谓的友谊便显示出力量,第一批观赏那是何等的光彩,而可以对那些没有看过却极想知道内容的人不停的炫耀。LB是第几批已记不清,但一起看的小伙子都是一样的情景。两眼瞪的溜圆,闪出不同的光彩,注视着生怕遗漏任何细节,同时又屏气凝神,似乎呼吸都已停止,而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一处,这分明是前所未有的场景。两个赤裸的人做出各种动作填补这群无知少年的想象空间。这当然是一件秘密的事,极端机密,看的时候也要支起耳朵仔细辨听门外的声响,任何可疑的脚步都会引发一阵骚动。这其实并不是最具爆炸性的,因为总有些最关键的部位你看不见。之后又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可以看完全裸露的片子,当然是要冒极大风险的。但是在一个暑假的早晨,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牵出自行车在一个地点集合,因为有片子的地方在一个镇上,距离有一小时的车程,这当然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尽管太阳灼热如火,但是丝毫没有察觉,每个人都尽力的骑车没有丝毫的倦怠。来到那个小店,却并没有见什么大逆不道的物品,显然这是要经过询问的特殊物品,该如何问,该不该问又成了困扰这群孩子的最大问题。LB就是其中之一,但大家都畏葸不前,以为前方就是一条羞耻的河流,当然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两个牺牲品勇敢的冲进店去,但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老板,老板看着两个满头大汗又羞涩的小伙子,而身后又还有一大群小伙子紧张的看着,他肯定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便从一间小黑屋中取出两盘来,并且只是说价格要贵一些,最后那群人逃也似的离开。只为揭开谜底,那些最关键的部位会是怎样,这当然又是一次难忘的观影,但是大家普遍都觉得丑陋,赤裸裸的毫无遮掩与传统上的审美观完全抵触,所以大家得出一致的结论,这种完全裸露的还没有局部裸露的好看。这又是一个夏天,大家都充实而忙碌的夏天,从有录像机的一家转战到另一家,一群人行踪诡异的进行着生理启蒙。


夏天似乎总与欲望有关,生机勃发而显得壮大,无数的无知少年都选择这个时机成熟,而此时的女性则是衣衫轻薄,为这些无知少年提供联想的空间。但同时,男性的生机也开始刺激同龄的女性,她们总会讨论那些发育迅速,个头高大有着浓密体毛的小伙子。当然也有很多导演选择夏天开始讲述他们的青春残酷故事。《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马小军喜欢丰满的如同月亮般的女孩米兰,尤其喜欢她在水中的表现,而《毕业生》里的本杰明也完全拜倒在一个成熟女性的石榴裙下,而南欧的人群更喜欢夏天,两个西班牙小毛孩为了实现脱离处男的计划开始伟大的冒险,而意大利的一群小毛孩也深深被女性的魅力所征服。可是这些片子偏偏都是得奖的佳作,似乎围绕少年的性成长总有巨大的空间可供发挥而使得观者深有同感。
LB的成长和电影脱不开干系,关于性的种种可以在各种不同类型的片中找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欲望的赤裸裸令LB感到厌倦,都是一样的套路,一个充满肉欲的男人和一个充满肉欲的女人,不需要情节,只需要两人的配合。之后LB的眼光开始转移,诸如一些欧洲文艺片或是美国情色片,并不是LB有如此的先进性,而是碟片店老板一律把这些片子归为黄片或称之为有意思些的黄片。在这期间,LB也不再和大家一起看,而是独自一人,因为在初中之后,LB转学至一个稍大的城市,因为矿山面临资源匮乏的危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LB老爸一样有着所谓高深的洞察力,这确实是LB极佩服他老爸的一件事,最后那个富足的小矿山也和许多国企一样轰然倒地。初中时期在LB看来绝对是一段快乐时光,三个臭味相投的小伙子凑到一起,在公园里踢球,被看门人追杀,并扬言要联防队前来全部抓住,而后就是欺负女同学,放车胎气,往桌子里扔小杂物,最后当然是和老师作对,给老师取外号,在课堂上打牌,最恶劣的一次便是集体到教师宿舍楼下,三人一起高喊班主任的外号。那班主任其实是个不错的物理老师,他有着巨大的鼻孔,所以就被称为“两筒”。现在回想起来,LB觉得这些是错误的,因为班里有些小伙子已经开始偷偷摸摸的地下活动,或被称之为“早恋”。高中里对于LB来说完全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年代,并不是一心想上大学或是对未来预计不足,所以原本同样基础的小伙子都进了名牌大学,而只留下LB一人独自在一所三流学校去读书,这事在现在最令LB追悔莫及。当然在中学阶段,确实有两个姑娘的身影。其实在初中时LB的审美观没有完全建立之时,居然会看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而现在回头去看这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他生生的让一个同桌的美女逃走。然而高中之后则是另一番景象,随着审美水平的提高对象的水平也开始提升。那是一个绝对端正的女孩,一笑便会有两个漂亮的酒窝,她会穿着白色衬衫,红色裙子,在金色的余辉下认真的教人们唱歌,阳光是均匀的一层涂抹在光洁皮肤上,夏夜晚风也会适时的出现,裙摆也在微微晃动。LB在高中只是一个小角色,微微的躲在一旁不引起人的注意,这注定是单恋的开始,只要在校园中遇上便会心旌摇移,紧张不已。即便是在远处的张望也是同样手心冒汗,湿乎乎的一片,这确切说这应该才是LB的初恋或是最初的暗恋。LB与她根本没有什么私下的交谈,只有一次在秋日的下午,阳光高爽,落叶成群,踩上去沙沙作响,两人之间有过一次对话,LB显然不谙此道,神色紧张,声如蚊蝇,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次极端值得纪念的对话。因为在LB接下来的时间里急切的盼望又一个周末的到来。可是在下一个周末,阳光并不灿烂,反而是秋雨淋漓,树叶也不再松脆,当然姑娘也没有出现,一切最美好的关于初恋的萌芽便被扼杀。但从此之后,LB更生无比热切的盼望能够遇到那个姑娘,尤其是在她的目光落在LB身上,点头和他打招呼便会使LB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周身充满温暖。科技的进步使LB不再垂青录像带而是更清晰的VCD。开放的成果就是更多类似文艺和情色的片子如潮般引进国内。已故电影大师库布里克的遗作《大开眼戒》在当时便被LB归入黄片之流,待到道行高深之时,却觉得这是对大师的极度亵渎。此片与LB渊源已久,在一个下午从碟片老板那里小心翼翼的求得,藏在衣服里面生怕会被人发现,但是却是张烂片,使得空前高涨的热情消耗殆尽,最后则是本不该出现的老爸夺门而入,将LB人赃并获。只是幸好这个片子是中断不能播放的烂片,否则估计LB当晚必定又有一顿皮肉之苦,每每想到此处,LB便是一阵心悸。而随后的数次,LB总是与库大师的作品擦肩而过,一直少了一个向大师致敬的机会。升入大学,忽然发现空气中似乎过于缠绵,总是在耳边会响起如是的歌声“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LB一直是可耻的,他极端鄙视那些为了恋爱而恋爱的人们。但是性又成了另一个热门话题,对于性知识的了解程度决定一个人在寝室中的地位,LB是个性盲,MOBILE是学院派,狼则是乡野派,原来同住一个寝室的男优则是实践派,两个月之后便开始夜不归宿,对象是一个全身消瘦如同搓衣板般的女生,每每论及此处,众人都会对他的饥不择食表现出强烈的愤慨。但是男优似乎乐此不疲,总之他是越来越胖,而搓衣板则是越发消瘦,总有好事者会替男优身下的搓衣板感到不安。


LB实际上属于影像派,从各种不同的影片中发掘。“食色性也。”老祖宗的话总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在西方的片子中才会有更出色的发挥,所以当LB进行片子公映之时,总会有无数的人跑过来问:“有搞头吗?”当然基本上有,不过若嫌之太过隔靴搔痒,则完全可以离开,现在各种各样的片子数不胜数,大家也都不再停留在初中时期的青涩少年阶段。当然大家对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名片还是极端的向往,诸如《周渔的火车》在暴炒为中国最有力度的情色片之后,在公映之际,人头攒动,至少有几十双眼睛盯着其实也不过而而。LB的故事相对与医生显得冗长而无趣,但确切的说关于医生的种种经历,LB也都是历历在目,光洁的部位忽然长出毛来,在夜里的梦中出现裸露躯体时有不知名的液体流出,突然表现出对女性的热爱,以及一些原来十分敌视女生的小伙子开始接近女生。都是如此,感到困惑与神秘的同时也有对自己已经成长为人的欣喜,小时候总是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可以像大人一样做任何事情,但时间流逝之后,忽然发现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便又重新开始期盼时间能够停止或是倒流,永远停留在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黄金时代》是LB极想拍的一部文艺片,因为LB认为他注定会将其造就成一部经典,凭借此片将使LB横扫世界影坛而一举奠定其知名导演电影大师的地位。王二是个痞子,陈清扬是个美女,而维系两者的是性,其实这三者中有其一便是卖点,更何况三者都有。而且痞子是个有文化的痞子,美女是个不矫揉造作的美女,性则是人性最美好的体现,而背景更是文革,一个极端压抑人性与个人思考的时代,任何一星一点的叛逆都是大逆不道,再加上在云南,风景优美,阳光明媚,无论如何都是一部成功的影片。这又是一段臆造的故事,算是性之于LB重要性的又一种解读。


天色蒙蒙亮,但两人似乎毫无睡意,回忆着青春岁月的种种过往,在并不衰老的时候追忆过去仿佛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但确实应该梳理一番,或许等到白发苍苍之时,就不再是如此的鲜活。医生和LB都互相审视着对方,忽然觉得对方怎么像是自己的翻版,分外亲切。
“走吧。回去躺会,明天还要考试。”医生想拖LB回寝室睡会,LB依旧还是有点兴奋,虽然全身伤痕累累。两人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不想惊动那两个捕捞学的研究生,却见其中一个小伙子端坐着,低头摆弄着什么东西,两眼兴奋的闪着光,像是一只看见鸡蛋的老鼠,显然他正处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一根突兀而又热烈,像是春天里的竹笋一节节破土而出。医生示意LB不要惊扰,事后得知,这关乎一个人的终身幸福。据说宋朝某皇帝在临幸宫妃时,兴奋至极,忽闻“金兵来了。”从此一蹶不振。倘若LB要是现在上前去打个招呼,说不定又一个不举之人便要就此诞生,如果是那样,LB就是千古罪人。待到小伙子差不多完事之时,发现LB和医生悄悄的坐在床沿,显然他感到羞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医生则大度的开导他食色性也,正常生理需要之类的。可是这小伙子似乎也有难言之隐,因为倘若他要考上这个研究生,分配将很艰难,如果专业对口,肯定要上船去整天和虾兵蟹将打交道,而如果不学,那么这么多年的辛苦又将付之东流。两相干扰,分外忧愁,以至于难以入眠。只好出此下策,排遣郁闷。这种在LB和医生看来都是体制内的人们生活都是如此的艰难,更何况像他们这种体制外的生活在空中楼阁里的人们。


“其实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假身份证的事已经东窗事发,可我们两人硬着头皮还要上。”“就是,生死未卜啊!”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捕捞学的感叹道。
“别说这些,你觉得时间够长吗?要不行,让医生给你来一刀。”LB开着玩笑。
“去死贱货,我觉得我实力很强。”其实每个男人都不会示弱,这感觉就像是黄蜂的毒针被拔除之后便毫无威力。
“这不用害羞。我技术高超。”医生也在黄婆卖瓜。
“有时候还真羡慕你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用了,像我们这种烂货都是无业游民,以后肯定会饿死的。”
“小女生很喜欢你们这种自由职业者的。”
“其实她们最喜欢的还是能力强的。你就不错,很生猛。”捕捞学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是个羞涩的小伙子,一笑总会露出白色不整齐的牙齿。


LB开始有些迷糊,上下眼皮仿佛铁皮关上之后便很难打开,其实他还是有些东西没跟医生说,那个黑皮肤的姑娘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是个恐龙,而那在金色夕阳下唱歌的姑娘也不知去向,WD才是此次枪手之旅的真正目的,那个真正令LB动心的姑娘。关于性的成长还有很多点点滴滴,最隐秘的便是在梦中的种种奇遇,可以肯定的是医生也有些没和LB说。但两人其实都是同样的精彩,说是不一样却都是一样,和那个电影里患有乳房崇拜症的孩子一样,把月亮当成乳房,搂在怀里睡觉,嘴角露出微笑,满意的不再做梦。


不一会,医生和LB都开始打鼾,还有人在说梦话,只有那个捕捞学的研究生似乎还在想着什么,看着窗外阴影中的树叶沙沙作响,明天又将是如何,人们又将如何面对,这其实无人知晓。


5
活着但医生死了


当大汤团推门进来时,LB和医生显然还在梦乡之中,据说那个最早穿着红色皮鞋的姑娘来找医生,颇为缠绵,可是CET-4已悄然逼近,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是个温柔的陷阱还是金钱的开端,LB和医生都一脸的茫然。




大汤团一个劲的催促,LB和医生则依然慢吞吞的穿着衣服和鞋,其实LB感觉很是庄重,就像那些杀手在行动前的准备,他们总是一丝不苟而又缓慢的穿上光洁的黑色风衣,将油光锃亮的枪械再准确复查一遍,最后则是一柄尖锐锋利的匕首插在靴子之中,而后便是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直扑那个可怜的猎物。但显然LB还是有点紧张,种种不确定而又致命的消息总在出现,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如果进去之后,该不该把大汤团招出来,大汤团又会不会把我供出来,如果学校知道会怎样,一连串的假设不由得使LB手心冒出汗来,仿佛一个杀手菜鸟必须单独完成一项任务,他肯定会怀疑他的枪是否精准,敌人是否狡猾,是否能够成功等等。医生是个过来人,看着LB瞬间便明白了他的困扰,悄声伏在LB的儿边说:“小伙子,冷静,为了WD。”又是那个白色的飘逸身影闪现在LB眼前,是否男人都会为了女人而杀人,他悄悄的问自己。系好最后的鞋带,医生与他来了个拥抱,很紧的拥抱,顿时觉得有些悲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也是医生与LB的最后一次见面.


大汤团和LB走在校园之中,混杂在考四级的人流之中,LB并不想引人注意,他只是希望可以混在人群之中,迅速而准确的给敌人一刀,但这完全没有可能,首先是大汤团庞大的体量,还有自己的这件袋袋装,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把医生的衣服穿来,其实医生的衣服也并不合适,显得大了一些,感觉像是一个套子,所以总有很多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现在却有着相同的名字和身份,大汤团悄悄的对LB说:“等会结束之后,在鲸鱼那里会合。”并且还说他们同一考场的有很多烂货请了枪手,而且其余亲自出战的也都已经疏通好关系,确保万无一失。这时医生关于枪手的指点便显得很有用,第一如果遇上他们是同班同学的情况下,你首先要镇静,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这时候最容易出事,因为你如果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那么考官只要一询问,你便会马上落网。而后则是另一个阶段,宣读考试章程之时,考官总是会威逼利诱一把,此时你一定要神色镇静,假设你眼神慌乱便肯定会暴露目标。三则是你作为一个临时演员,一定要入戏,如果不慎将自己的名字写在考卷上,那就一切完蛋,而且这是最为愚蠢的一种死法,当然这也出现过。四则是假证做的不够像,这当然是技术问题,LB无需考虑。五便是速战速决,不要东张西望,只顾专心做题,考完之后,马上溜之大吉。第六当然便是如遇到紧急情况,一定要想办法摆脱。最后整个过程一定要行事低调,镇静自若,最关键的便是镇静。医生提醒LB假若一慌乱,便要想起白色WD


大汤团送LB到了教学楼外面便停住脚步,而后拍了拍LB的肩膀之后,自己便悄然的闪到一旁。这座教学楼已有些年头,红色的地板,浅绿色门,还有很多小细节显示这是50年代的建筑,最后外面则有些爬山虎,已经蔓延开去。LB沿着墙壁,拐到二楼,他的考场是在二楼的尽端,在卫生间的附近。门还是关着的,从缝隙里看去,里面有两个老师正在发卷子,一个年老的头发花白,很像是《我爱我家》里的那个搞笑老头,另一个是女的,感觉还不错。门外聚集着一群人,显然是大汤团的同学,都在互相祝愿,还有一些当然也在抱怨。而墙的另一边也站着几个人,个个神色怪异,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枪手,自己的同行,LB感到好笑。而后LB也闪到一边,开始检查自己的工具,收音机,准考证,学生证,身份证,都是印着自己的照片却有着大汤团的名字。“我应该让四级考试委员会再发我一张。”然后LB从不同的袋子中取出又放回不同的袋子中去,看来袋子多还有这么个好处。


那群大汤团的同班同学边聊边往这边瞟,每一个疑似枪手的身上都聚集着不同的目光,有的似乎极端愤恨,总是目光很锐利的似乎要把人射穿一个洞来。LB铭记医生的告诫,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根本不理会那群烂货。而另外几个似乎有些害怕,都静静的缩在墙壁的一角,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墙上的另一块砖。LB感觉这就很像是监狱中迎接那些菜鸟犯人所做的最残酷的游戏,一批菜鸟犯人鱼贯而入,在监狱中的第一个晚上,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以及所在,此时那些老犯人便会发出怪叫,并且打赌谁会是第一个开始哭泣的,在这铁栅纵横的地方失声痛哭,而后是开始呼唤妈妈,最后迎接他的必定是犯人的轰笑和狱警的重拳,这当然又是另一个故事,但很多类似LB的人也就是枪手都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铃声响了,那个搞笑老头走到门外招呼大家进去。LB发现这是个好位置,在一个角落靠窗,可以看见整幢楼的入口情况。LB发现自己前面坐着的一个小伙子神态拘谨,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目光游移,总是转头看着各处。那边另外几个疑似枪手都散落在大汤团的同学之中,被团团围住。LB觉得最痛苦的莫过于在你身后坐着一个大汤团的同学,他十分清楚你的身份,当然他们的目光肯定锐利尖刻,会令你感到芒刺在背,极不自然,好在LB的身后只是一个垃圾桶,还算友好。


那个搞笑老头似乎绝非善类,总是眯缝着眼睛四处乱扫,对着几个在人群中的疑似枪手格外关注,还不停的和旁边那女的窃窃私语。那女的头发蓬松,很像是在油里面泡过,戴着眼镜,随着搞笑老头的指点也在四处乱瞄。最后他们决定出手了,目标是一个坐在一群女生中间的疑似枪手,他独自一人坐着,毫无声响,但他的四周的那几个小女生似乎乐此不疲的谈论着什么,估计是减肥,因为女生总是嫌自己胖,哪怕自己是骨瘦如柴,也还是希望自己的密度接近与空气,旁边有个小伙子似乎和她们也很投机,十分活跃,只剩下那个疑似枪手无所适从,不停的看着自己的表。那女的果然阴毒,走到讲台下的第一排,询问一个小女生,大意总是那小伙子是你们班的吗,然后肯定是否定的回答。接着那搞笑老头便露出皈依笑容,轻轻的走到疑似枪手旁边,只一句“你是枪手吧。”那小伙子顿时面色惨白,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么一招,看来也必是菜鸟无疑。“是。”“居然连谎话也不说,这二十年真是白活了。”LB不禁对那个被识破的小伙子同情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得LB前面的小伙子也有些露出马脚,他本已慌乱表现得更加盲目,简直手足无措,脸色也极为难看,惨白惨白的。LB觉得这小伙子这样下去必定是下一个牺牲品。那搞笑老头绝对心狠手辣,他早已把坐在LB前面的这个小伙子纳入自己的视野之中。表情却是极为胸有成竹,似乎只要吹口气,那小伙子肯定会倒下,好在铃声救了这小伙子,那搞笑老头没说什么便和泡面头回到讲台,接着便是阅读考试章程之类的,没料到那老头却一招紧似一招,清了清嗓音便开始说:“各位,我知道你们中间有枪手,刚才我已经发现一个了。现在我手下留情,只要主动离开就可以争取一个好政策,我就既往不咎。”接着便开始不紧不慢的读起章程来,一边读一边不停的看着坐在LB前面的小伙子,显然这就是监狱里菜鸟游戏的失败者,他已经彻底崩溃,到了还在“不要互相传纸条”之时,他便已经急迫的站起身来,这便意味着自首,而后是呆立两三秒之后便夺门而逃。接着整个班级的气氛便开始变得凝重,陆陆续续的有人为了争取好政策夺门而出。搞笑老头和泡面头相视而笑,颇为自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在LB看来和他一样是枪手的该有四五个吧,发现一个,自首两个,还有他自己和另外一个,想必另一个也应该是高人,值得借鉴学习。其实LB心中暗暗庆幸,若不是遇到医生这么一个经验丰富之人,自己否则肯定是又一个牺牲品,到时面对大汤团如此大的体量必定死无全尸。


班级中白色恐怖的味道越来越浓愈,先前做假证的种种遭遇以及各位兄弟的纷纷落网迫使LB必须坚持下去,他认定如果假设这件事情搞定的话必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更何况对手还是个高手。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仿佛是挑战宣言,另外一个兄弟也坐在角落里,低着头,静静的听着。LB心想果然是高手,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是那搞笑老头却并不懈怠,依旧在一遍遍的扫视,而且视线停留在LB和另一个疑似枪手的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其实LB觉得枪手这两字又不是写在额头上,根本不用害怕,但是他却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人是否是枪手只要瞟那么一眼就成,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教室里的气氛开始有些窒息,关键不在于那个搞笑老头有多么高明,而是大汤团那群同学全是SB,不停的往LB和另一个枪手那里看,这不等于身份都暴露了吗?“烂货。”LB心里暗暗的骂着,决定起身出去透口气,然后再回来和搞笑老头大战三百回合。见LB起身往门外走,那搞笑老头的笑容更加灿烂,并一个劲的点头,似乎在赞许LB是个可以挽救的失足青年。


估计要考试了,LB又折回教室,另一个战友还在,依旧很镇定,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痕迹,莫非这小伙子是石佛吗?LB重新回教室,使得那个搞笑老头大吃一惊,他肯定在想这小伙子也忒大胆了,自己往枪口上送啊。搞笑老头又使出了老招数,又去找一个人来询问,这次目标当然是LBLB心中紧了一阵,这回如果被招供,那就一切前功尽弃。正想着,那小伙子并没有把LB供出去,估计大汤团是做了不少努力的。LB悬着的心稍微回落些,却依旧是悬吊着,任何一丝微风都带来一阵心寒。石佛则是面无表情,铁板一块,那搞笑老头也开始疑惑,莫非自己看走眼了,他和泡面又交换了眼神,似乎又有新的动作。


接着便是发考卷,答题卡,那搞笑老头走过LB身边,意味深长的瞟了LB一眼,看样子他是把LB盯上了。LB则牢记医生的教诲,千万不要和敌人正面接触,只要一考试就相对安全。LB则不紧不慢的翻看着试卷,根本不去理会,其实心情并不是如表现的放松,生怕自己微小的破绽会落在搞笑老头手里。LB觉得自己也开始冷静起来,他必须专注于试题,假设过分分心在搞笑老头身上,那么这次考试估计也将无功而返。而搞笑老头不愿意放弃,像一只苍蝇似的围着LB转,LB向窗外看,阳光逐渐热烈起来,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不是WD的笑脸吗?”医生不愧是老手,个个都是锦囊妙计,使得LB也镇定自若。接着是写名字和准考证号,LB下意识的便往纸上写去,刚写了两个笔画,才发觉自己差点酿成大祸,这都快修行成佛了,还会栽在这种小鱼小虾手里,好在起笔的两个笔画几乎一样,所以便也没费什么周折便糊弄过去,只是结构极为松散,看上去很是怪异,因为往往自己的名字是写得最好看的,而现在LB写的大汤团的名字却是丑陋至极,面目狰狞,和大汤团的脸一个德行。LB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起枪手来了,需要面对如此多的挑战,真是刺激。LB在沾沾自喜,其实他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稚嫩,假若是内行人肯定会觉得LB笨拙的可以,就如同大象在跳芭蕾。接下来就是检查每个人的名字与准考证号,LB有些疑虑,心想那搞笑老头会不会起疑心,正在犹豫之际,似乎石佛出事了,而且居然是最愚蠢的一种死法,写的不是雇主名字,而是自己的名字,被那个泡面头逮个正着,其实泡面头也被弄的哭笑不得:“还想考一次啊?”整个班都哄堂大笑,而那石佛似乎毫无反应,还是神情木讷的一张苦瓜脸,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但是LB却没心思高兴,反而愈发担忧,蒙上一层阴影,因为大汤团的名字写的丑陋至极,不忍卒看。那搞笑老头走到LB面前,拿着试卷整整盯了有30秒,似乎纸的后面隐藏着什么,而后是阴阳怪气的问LB:“你应该是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吧?”全班又是一阵大笑,而那个最愚蠢的枪手也在笑声中完成他的谢幕演出,貌似坚强无比的外表却是如此的脆弱。“字这么难看,尤其是第一个字。”搞笑老头话说的很尖利,并不像《我爱我家》里的那个搞笑老头,说话总是有着怪腔调,而且喜欢上纲上线。LB默默不语,其实心却跳的厉害,拿在手里的纸张也有些抖动,那搞笑老头见并没占多大便宜,便弃LB而去。


LB此前并不显得慌张,但在一个又一个战友相继被驱逐的情况下,也开始感觉不妙,自己的大脑是一片又一片的空白,而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也开始袭来,更加上昨晚的睡眠不足也使得头脑迷糊,如同一团乱麻。那报听力的那两个老外说的题目也是一堆异类,还没明白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分明只是热身小风浪而已,现在却都集体袭来,仿佛是一个很大的罩子把LB团团围住。考卷上的那些小英语字母都和虫子一样,一只和另一只没有完全的分别,只是尾巴的方向有些差异。这还只是一个开头,关于医生的告诫似乎都已弃之脑后,LB开始东张西望,希望可以由此分解压力,但是与搞笑老头的视线相碰却完全是个输家,因为LB心虚的很,一遇上就如触电般的闪到一旁。LB决定掐自己一把,朝着大腿上拼命使劲,眼泪差点掉下来,痛楚似乎可以驱散眩晕,清醒了许多,那些小虫子也已经恢复原来的面目,而那个说英语的老外说的也还成,有些地道。


LB觉得好险,就差那么一刹那,他便会彻底暴露,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狙击手,身着黑色夜行衣在暗处潜伏,必须在一个地方静静待命,而后对着目标冷酷的发射子弹,可是战友们因为种种原因倒下,最愚蠢的当然便是向敌人发射时没有开瞄准镜。而LB只是一个幸存者,绕过刚才所以的陷阱,但敌人的压力却空前强大,以至于你会怀疑自己的实力,而后便是缴械投降。LB开始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反正前面总有个死在等他,一定要选一个悲壮的死法。LB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果然开始做题目之后和医生说的完全是放松的最好阶段,因为那些题目总是如此轻易的被破解,而LB此时已感觉狙击枪太过文雅,还不如张飞赤膊冲入阵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正杀得兴起之时,那阴险的搞笑老头又已袭来,LB根本没注意,只见他拿起LB的身份证和学生证一阵又一阵的端详,而后是和LB真实形象的比对,LB的黑眼圈稍微褪去些,但无可否认的是还存在的。搞笑老头便问LB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居然把LB吓了一跳,刚才LB开足马力到达物我两忘之境界,谁料想斜刺里杀出这么一个对手。LB瞟了一眼搞笑老头:“老师,我正在做题,如果有什么私人问题,我们考完再聊。”LB自己也没料到居然会这样回答。而后那搞笑老头竟然一刻也没有松懈,开始盘问LB为什么身份证有两个角没有粘合在一起,其实是昨天文身制作到此处,条子便来了,所以有些慌乱。“烂货,查的倒也仔细。”LB心里暗暗的说,却根本不以理会,以不变应万变。而那搞笑老头见丝毫占不得半点便宜便悻悻的走开。

LB还是有些惊恐,这老头还真是难缠,我的处子演出就这么一个对手,假若不是医生的教诲,自己早就成刀下之鬼了。LB暗自庆幸,却见几个警察正从楼道往里进,莫非果真是来查假身份证的。按理说自己这间教室在走廊的尽头,不是检查的第一间就是最后一间,LB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其实自从开考以来,气氛就没有开考前的凝重,大家都很认真的在做题,无暇他顾。LB此时已经做了将近一半,而且还可以保证正确率还不低,现在倒有脱身之计,那就是早点完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其实LB根本就忘了四级考试的新规则,进入考场之后,一直到考试结束都不能提早离开,所以LB的这个想法纯粹是个空想。窗外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着,像是一群看热闹的人等着看洋相。一个声音说:“小伙子,还不快逃。”另一个则是说:“烂货,呆在这里。”还有就是:“算了,无论怎样都会被抓的。”LB显然也开始困惑,那个搞笑老头对自己如此敌视,假若现在起身走人,必定会被逮个正着,如果不走,那些条子来了,则是更难对付。又是一阵慌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问WD。”医生总是很英明,现在的WD必定目光如炬,她肯定不希望我是逃兵,我必须坚持,LB其实做出一个相当愚蠢的决定。LB开始做单选题,只要看着眼熟便把它选出,还哪有心思管这些小鱼小虾,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悄悄逼近的条子那边。心情焦急的等候,可是偏偏他们还是没有来,LB总希望门会被打开,可门却依旧是结结实实的关着,但任何一丝响动也会使LB神经紧绷,去看那门是否被打开。此时则又希望门永远不会被打开,这是面临敌人时最典型的一种心理。大战在即,气氛总是如死般宁静,你的心脏似乎已不在自己这里而是挂在一棵树上,或是另外其他什么地方,反正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你迫切的希望战争的到来,无论如何这是一种解脱,是在黄沙中死去还是苟活在人间,或是挂上勋章成为英雄,都是你希望的完美结局。相对于令人窒息的气氛,LB现在已是如此,他感受不到自己任何的心跳与呼吸,而是僵硬的像一块石头,目光呆滞,机械的涂着答题卡,甚至会神经质的全都涂满,然后再用橡皮擦,然后再涂,再擦,如此往复,尽管LB告诫自己要镇定,可是毫无效用,即便是那个能令LB平静的WD也逃的无影无踪。这时LB只想起一个人的形象,《罪与罚》里的那个大学生,俄国人的名字总是一大串,像是挂着的葡萄。但是那个什么什么夫确实也是如此,他为了谋杀,思考周详,用破的袖套做了一个环,挂着一柄斧子,藏在 他的那件破大衣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发觉。那斧子是从看院的人那里偷来一堆木头之中,他甚至还完全记得清那些木头的摆放位置。他衣裳破烂,混杂在最底层的人们之间根本就不引起行人注意。他小心翼翼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该不该回头,但这徒劳无功。他已经被一种冲动完全包裹,他神色平静,内心却是分外炙热,头脑神经也是紧绷,哪怕有个熟人打个招呼,他也会立即崩溃。好在他顺利的来到作案地点,一个高利贷老太婆的家,她是如此的狠毒与贪婪,任何精贵的东西到她那里都会一文不值,她确实是社会的蛀虫,所以说什么他要完成他的社会使命,杀了她完成接济穷人的愿望。老太婆神色慌张的来开门,相貌丑陋,多疑的接过包裹,他并没有下手,而是将她带到窗口边,那里有充足的光线,而后只是一斧,冷静的一斧,头颅像打碎的玻璃杯。他小心翼翼害怕沾染上任何血迹,而后寻找财宝,却发现手抖动的厉害,打不开任何抽屉,他开始怀疑自己,那老太婆是否已经真死,又回过头去仔细观察,以为她会从血泊里再次爬起,准备再次举起斧子狠命的砍下。他慌忙的逃离,却遇上老太婆的妹妹,一个无用的缝补匠,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迫使他又一次举起斧子,又一次的机械运动,又一次的鲜血满地,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俨然有一种惯性。更令人心悸的是,门外忽然有人来造访老太婆,他们推理严密。明确知道里面有别的人,其中一人更是跑下楼去叫喊援兵,杀人凶手惶恐不安,但是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他,守门人居然也害怕的逃走,杀人凶手趁机便逃,真是巧合,仿佛天意,一定要此桩凶杀案成功。在楼下有一套闲置公寓,他藏身于此,与赶到的人们擦肩而过,接着是人们在老太婆房间惊恐的吼叫,而杀人凶手同样也在惊恐的表情下逃脱,没有任何丝毫杀手成功之后的淡定从容,确切的说这是LB看过最令人心悸的书。LB现在的情况与杀人凶手完全相似,他已经成功的杀了人,也是斧子,尖端锐利,LB认为斧子确实是杀人的最好武器,笨拙而一往直前,是一种很有威力的武器,还有种荒蛮的味道,给人足够的震慑与遐想空间,而刀子则过于文明,没有任何的威力可言。那四级考试分明就是那个老太婆,她的头发油光发亮,散发一种臭气。在窗外的阳光下明确显示这样一斧下去,决定是个最好的选择。LB也是这样做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斧子高举过头顶,狠命的劈下,还有呼呼的风声,她甚至还来不及尖叫,便已经歪倒在一旁,现在该是逃离的时候。那个搞笑老头和泡面头就是拜访的两个客人,他们明确知道LB的行踪,但他们也害怕LB,让开一条道来让LB侧身而过。大队人马正从楼梯上上来,踩的木板直响,仿佛就要坍塌。LB现在就是如此,躲在那个闲置的套房之中,那里正在装修,满屋子的油漆味,一种好闻的味道,地上都是脚印。LB屏声静气,故做镇定。其实神经绷紧达到极限,只要一根稻草便肯定会折断,而后高声喊叫:“凶手就是我,快来抓我。”这明显是一种解脱,但LB却在执拗的坚持。搞笑老头目光游移,但最终总会落在LB身上,尖锐的射来充满锋芒,LB此时已然快崩溃,希望可以在一个时间的空隙错过他们的追杀。但似乎已经来不及,那些警察已经从前门涌入,他们说些什么,LB已全然不知,他只是下意识的盯着自己的证件,那件贴着他的照片大汤团名字的身份证,塑料套的两个角还是半开半合,甚至还有些血丝。LB真想拿起证件告诉他们,这就是假证,快来抓我。可是警察却并不着急,一个又一个的检查,翻看手中的花名册,仔细的比对,他们的靠近,离LB只有一步之遥,就像是在等待屠杀的牛可以看见刀锋上的寒光。最后一次打击的到来,还有最后一个枪手被查出,俨然是最成功的杀手,行色镇静,但在最后一刻他也是崩溃,他站起身,朝LB这边微笑,如此惨淡的笑容,绝望万分,令LB感到自己也将步他的后尘。LB的手心已经汗流如注,湿乎乎的一片,额头上也是汗珠,显然这次肯定要死在此处,但是LB又掐了自己一次,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感到痛楚。他们走近了,还是昨天的那两个人,一样的嘴脸,丝毫没有改变。他们刚拿起LB的身份怔,还有学生证,而后另一个瞄了LB一眼,不禁笑出声来:“不是昨天那个民工吗?”“是啊,这年头民工也考四级啊!”“去死,分明是现在大学生和民工品味一样。”“就是,看他那个黑眼圈。”LB噤若寒蝉,一言不发,任由他们嘲笑,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提起LB假身份证的事,只是胡乱的一看,便随手往LB桌上一扔,而后两个人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考试。可这次搞笑老头却有些按捺不住,神情激动:“请不要侮辱我的学生。”LB还是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之中,没有丝毫反应,呆若木鸡,全身无力,四肢绵软,机械式的在纸上画下最后的字句,接着还是呆呆的望着前方,直到那两个烂货关门出去,也还是如此,并没有任何回应。最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大汤团班里人一轰而散,而LB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依旧呆若木鸡,当他想站起来往外走时,却觉得自己毫无力气。“啪”重重的摔倒在地,才使LB回过神来,赶快随着人流往外走,极端机械的,阳光灿烂,蝉声烦躁,可是LB依然毫无感觉,只是机械的走着。


[ 本帖最后由 金澜 于 2008-5-22 14:31 编辑 ]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8-5-21 13:33 | 只看该作者
昨天晚上是这样的,LB和BT,另外一个烂货,总是留着如马克思般茂盛的胡子以及长发然后披件满身口袋的衣服的艺术青年,在一起做的坏事.当然BT和医生很像的一个人,也是因为离奇的事而聚合在一起.

     LB打心眼里认为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艺术青年,其余的旁人都是假冒伪劣的烂货,所以他对BT根本就不屑一顾,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以LB意志为转移。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昨天那个晚上一样.LB闲得无聊,就到旧游泳池那去闲逛。水面尽是些枯枝败叶,还有些小动物的尸体漂浮之类,但最令LB感兴趣的是那个巨大的跳水架子,锈迹斑斑的立着,像是史前动物遗留下来的巨型骨架,走上去还“咚咚”作响,总可以惊起一对对鸳鸯,所以LB总是没事喜欢上这玩,可谁知那日LB照常准备登顶之时,居然被不名物体,还带着青烟从天而降,将LB的衣服烫出洞来。LB顿时火冒三丈,操起一块石头就向上走去,在那一明一暗的地方,LB就势朝那吸烟的烂货头上敲去,只不一会便冒出汩汩的血来,而LB则扬长而去,过几日就看见一个头顶白色纱布,外面还罩着一个白纱网像小洋葱头的烂货,那便是BT,还随时叫嚷着要找LB报仇之类的,然后LB就躲在一个角落里,最后理所当然的是LB被揪住,将和LB来一个一对一的决斗,结果当然是一个人被打的满地找牙,而另一个则是愤怒的公牛,这当然是黑帮片的做法,但这都是LB的臆想。他总认为小愤青肯定是这样,但是事实是LB在被香烟击中冒着青烟之后,那烂货飞也似的奔来忙不迭的道歉,满脸堆笑请求原谅,并且附送“CAMEL”3根,LB显然是个心软的人,便接受这些贿赂和解,那烂货当然就是BT,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香烟屁股击中的友谊就此开始,因为LB发现BT是和自己很像的一个人。

    而在昨天就不是如此,那是因为在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LB也是画图厌烦无趣之后便往寝室里走,就在一个转角处,一个传说中在传奇世界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在回寝室的途中,依旧沉浸在虚拟世界之中,PK与被PK的种种快感还包裹在他四周。学校里则在翻修食堂,所以工程车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也就是其中一辆以疯狂的速度前行至拐角处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而“PK”也恰巧路过,一瞬间,便被工程车的巨轮所吞没,辗压成糊状,而满地的鲜血更是飞溅到三丈之外,他终于被“PK”了,而在现实之中没有复生的理由,所以那司机也就惊慌失措的溜了。LB愕然的面对这一切,而后又有一些围观群众聚拢过来,纷纷指指点点,然后凭借昏黄的灯光以及声音,LB认出BT,两人随手抓起一片叶子以纪念这个不幸的孩子.

      第二日也就是昨天,学校便用高压水龙冲洗,而后又装了红灯以及封锁消息,所以“PK”便在无声无息中死去,还背上了不好好走路与汽车抢道的假象。“PK”的父母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颇有些花白头发在空中飘飞,而校方则在成功掩盖之后,又加重了谈判的筹码,所以“PK”父母亲的眼泪最终干涸,因此LB,BT对此义愤填膺,决定回击一下,所以便在那日当晚在学校纪念50周年校庆花巨资雕琢的铜球,也就是貌似睾丸那玩意那树立了纪念碑以纪念惨死的PK,并拿出37度的啤酒以纪念PK,可能因为BT有些发烧,所以温度有些不对,那些经过滋润的草格外的茂盛,比旁的草整整高出一头,而那球上似乎也起了锈班,这是今天下午校长带他们去看时很严厉的指出的,因为就在昨天另外个学校的领导来视察就发现这个兰色的斑点,后来BT和LB就经常为此争论这到底是谁的杰作,而后就是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及沸沸扬扬的全校通缉。

       LB和BT决定去自首,LB心情很奇特,因为在去和校长好好谈谈的路上,他遇见了WD,一个像月亮似的女孩.LB只是和她点了点头,而后就盯着她的背影发呆,一条白色长裙,飘逸非常.LB是个胆小的人,所以他最喜欢的便是把自己喜欢的人放在视野里.校长当然也喜欢把人放在视野里,他是一个体形巨大的胖子,总是缩在他的圈椅里,像一个很大的土豆.只要他成为愤怒的土豆,那些在扶手上的油漆便会因为他巨大的掌力而脱落,这是一个清洁工说的.

       LB和BT站在那里,像是树叶被风抚摩.那土豆面无表情,装出一副事务繁忙的样子,随意用嘴角往墙根处的沙发努努,两个便坐了过去.沙发似乎坏了,LB和BT都陷在里面,不住的往下沉.校长打完电话,就招手让罪犯过去,可BT把一叠照片也给了他.那是关于PK最后死亡惨状的,BT原来打算去搞些小资情调的明月清风之类的,最后竟变成一些关于一场离奇的车祸.校长瘫软下去像被放了气,而后BT和LB便全身而退.只是有个条件,要每人赔1000RMB就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LB点点头,并和校长亲切握手,因为这样搞个证书还是便宜的,只是校长像蒸熟的大虾全身通红.LB和BT走出门的瞬间,那些停留在土豆桌上的玻璃制品都坠落在地成为碎片.

      LB安全的回来,但也开始也赶赴另一个和医生的约会,为那作为条件的1000RMB,并且同时又陷入另一个更大的圈子之中.

      医生还应该感谢男优,这是因为他的眼睛细小以及身形短小,但他是个投机商人,安排了LB这次的枪手旅程.BT则自己想办法,当然他英语不行,所以也不能用这条路子.男优总喜欢把自己当成教父,喜欢拥有一个庞大的黑社会组织.他在校外有个房子,里面像是贩卖黑奴的船舱,总有股恶心的霉烂味道.这里每人都很精通建造长城,然后又把它推倒散落一地.更神奇的是就在LB进去的时候,有个已输的面色惨白的人将腹中的不洁气体排出,成为清脆的歌唱使得每人都逃出门外.在气味散尽之后,那个作案者忽然发现自己的风头转了,终于做了盘大的.其他输的不成人样的也开始大口呼吸,把自己的身体扭成鸭子状,只是那些气体并不听话,所以没有任何响动.转运的则兴奋至极,跑过来热烈拥抱LB,并称赞LB英勇的光辉事迹.在称赞完的同时,一个拉长音的气体冒出飘在空中.那制造者高兴的拍打桌子,重新开始战斗.男优真有教父的作派,将LB拉到里面房间.而后开始说起一个关于四六级考试的宏伟计划.他能通过他的上线从一个所谓的教育部副部长那里弄来答案,然后以一份3000的价格贩卖,里面的玄机在于他并不是全部给你,而只给你55分左右的正确成绩,所以他不会担心雷同卷的产生,至于方式则是用QQ在考前传播,这样才确保真正的一人一份,防止你在转卖给他人.这看来真是一个很大的网络,而男优则一副高瞻远瞩的伟人风范,对那些即将到手的钞票露出满脸笑容.LB摇摇头,他认为男优是个靠不住的人,后来的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但LB还是被卷了进去,当然LB的枪手也是一样在做的.因为不过几分钟,那个在上海的雇主便打来电话,让LB明天过去.考试也确实近了,就在这个周末.而今天是星期五.

     火车准时到达,站前广场巨大无比,LB混在里面就像一粒沙子。最后来了一个高大的胖子,头圆的出奇像是汤圆并且有一头乱毛线似的卷毛,他就是LB的雇主,同时也是因为他的安排才使得LB见到了医生.

      大汤团的学校在城市的远端,但大汤团脸上依然是大城市的神气,只是用眼角打量LB,似乎想知道这根救命稻草的分量,其实到最后他会发现他押在LB身上的宝多么正确,因为LB确乎是一匹黑马.但是在LB拒绝大汤团所谓的模拟测试时,他可是恼火非常.

      城市太大,必须得坐地铁,同时也更加深了大汤团眼中LB没见过世面的看法.车厢里上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头发花白,干瘪成一个老核桃,上面都是时间刻成的深缝.枯树皮般的手以及一个散落着两三个硬币的破搪瓷缸.颤微微的举着,人都躲在自己的衣服里,闭上眼睛都已睡着,老妇的喃喃自语更像是催眠曲.LB站了起来,将自己的硬币扔在那缸里,会有响声以及其他睡着的人的犀利目光,似乎要把LB射穿或者吊在火刑柱上烧死.LB最后是被大汤团红着脸拖下车的,因为他告诉LB他被骗了,而且这种骗子家里都很有钱.但LB分明只记的那老妇眼睛里突然闪动的光彩和含混不清的谢谢.

       其实大城市的郊区都是一样的,而大汤团在炫耀了那些高楼之后就开始睡觉了,因为这些小破玩意是和他无关的,他只属于那些高耸着的写字楼,当然是要在LB帮他拿到那个关键的证书,所以LB狠狠心又抬高了价格,因为他听说应该研究购物心理,能出1000的就不在乎多加500了,只是LB到后来才知道,他要的太少,医生确实是个大人物.

       大汤团的学校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门面也不够大气,大汤团说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学,只是在后来当LB和医生见到鲸鱼之后才明白这里研究最多的还是关于如何捕鱼.这个学校里建筑虽说有些古旧但还是有些味道,图书馆上面还爬满了藤蔓,绿油油的满墙都是。

       LB被大汤团安排在寝室里,也就是医生也住在这里.一个晚上10元钱倒是便宜,并且还提供卧具,这与LB形成的关于大城市极不厚道的印象减弱了些.寝室千人一面,连寝室管理员也是一样,都是清一色的老太婆,喋喋不休的绷着脸没有笑容,因为全世界都欠她的钱。

       LB随着她去领寝具,寝具都堆放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小黑屋里,后来LB才听医生告诉他不能在陌生环境里裸睡,这样会得皮肤病.整栋楼年事已高,原来是红色的木地板现在已经很难分辨,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黑色,踩上去有粘腻的玩意。现在是雷雨季节,墙壁上都渗出小水珠,湿湿粘粘的.空气则是湿毛巾,飘着霉腐之味,那些被子,床单,垫被的一应俱全,都是死鱼似的一条条躺着,虽说是白色的,但边角总有点异样的东西,让人难以分辨,上面还写着红色数字,应该是古董了,毕竟对于10元钱来说也很不错了。那老太太颇热情的示意LB可以随意挑选干净些的,但在LB看来都大同小异,就随意拿了些就往寝室走去。

       医生是个白净青年,在LB进门时他正斜靠在床板上.LB进来时板着脸,大汤团看着也知道是对住宿条件不满意,所以满脸堆笑的上来赔不是,又像有预谋似的从兜里掏包烟,直往LB手里送,还说着将就些,大城市旅馆不好找,附近也没什么好的旅馆,离学校又太远之类的解释一大通,LB最后也显得颇为大度,拿了烟就不再和大汤团计较,因为LB最后心想要是真把他惹毛了,说不定今晚就要露宿街头。

      医生让LB印象深刻的是他关于人体器官的一些见解.在LB往床上扔行李的时候,他说LB手上静脉曲张的不错,要是给你抽血就很容易。而后则是他的诲人不倦,说什么乳腺癌手术爽的不行,一刀下去就全部干净了,还有维族女性都没有阴毛,估计是风俗习惯,最刺激的是什么包皮环切术之后,如果你想勃起的时间长一些只要在那根小血管上轻轻的打个小结就轻松搞定.LB顿时惊为天人.

      LB开着玩笑:“那你来这就是来做手术的?给你兄弟来这么一刀?”

       LB刚开始觉得有趣,但是接着便感到害怕,自己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白骨,血管,肌肉之类的。他们肯定在想怎样一刀下去可以血肉横飞,怎样可以让你安乐死,你的哪块肉适合做包子,你的哪块肉可以拿来熬油,如果梁山那群好汉要是学过医学,那做起人肉包子来应该更加的得心应手而且美味可口。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免费效劳。”

        LB听后更是不寒而栗,要是遇到仇家,这么咔嚓一刀下去,还怎么续香火!忒是恐怖,LB连忙摆手拒绝,可是竟然觉得有股寒气从他下体传来使得他隐隐作痛,LB连忙捂着肚子,三步并做两步急急的向厕所奔去,整个寝室的人哄堂大笑。

       寝室里的另两个小伙子是所谓捕捞学的,他们研究的话题是关于如何一网下去捕最多的鱼,用什么网,什么方式,还要估算这个鱼群到底有多大,有多少鱼,什么样的鱼,男的鱼,女的鱼还是其他等等,然后列出一大堆公式,密密麻麻的一箩筐。LB觉得真是麻烦,不就是那些全身都是刺的玩意,而LB也不喜欢吃.LB觉得考这样的的研究生就应该每人上船,一网下去,谁捞得多谁就上,谁捞得少就推下去喂鱼,以方便鱼的下一代茁壮成长。那两个小伙子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继续研究。其实如果海明威笔下的《老人与海》里的老头要是和他们一样有这样的雅兴来整一大堆公式的话,说不定还可捕上一群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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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08-5-21 13:3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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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幕后黑手


LB
到达学校已接近晚上8点,而后胡乱在路边小摊吃了点,因为在每个学校旁边总是有多如牛毛的小吃店,LB觉得身体有些问题,估计是感冒了,整个脑袋像是木头做的,手拍上去,“嘭嘭”直响,很像是人们在挑选西瓜,而鼻子里似乎总有些粘稠的玩意,存在着但是硬挤却又毫无结果,最后只把鼻子揪的红红的,很像马戏团里的小丑,整个身体也绵软无力,机械的向寝室楼走去。




在这种梅雨季节感冒简直是一种酷刑,空气像是湿毛巾,一拧都是水,原本就已憋闷的同时,鼻子又打上封条,只有一条小缝隙可以透气,所以LB只好张开嘴呼吸,一张一合,很想是水里的鱼。走了两三天,整个寝室楼并无多大改变,依旧一样的粘稠腻味,还有便是继续关于CS的种种咆哮,但多了些诡异的气氛,总可以看见两三个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些什么,看到LB就忽然停下,而后是恭敬的行注目礼,目送LB远去,接着又聚在一起继续低声说。这样的人很多,楼梯口,窗边,唯一的区别就是有没抽烟,但相同的是都是压低嗓音,用喉头说话,极为压抑。LB顿时感觉诧异,莫非自己枪手被发现,可是不就是一个小枪手吗,值得如此吗?



到了寝室门口,LB一个劲的踹门,许久那胖子才不耐烦的来开门,但是看见LB也惊了一下。狼还在那里CS。“烂货,还在打?”“越来越夸张了,你去哪里了?”“做鸭去了。” LB没好气的说着。“又做鸭。”MOBILE阴阳怪气的说着和那件切·格瓦拉T-SHIRTLB讨厌,而后他们两个人也是神情诡异的相视一笑,狼继续CS。“凹钱去了吧?”胖子更加的怪声怪气。“来跟哥哥说说。”LB觉得不耐烦,怎么都是一路货色让人不能清净。LB还觉得脑子昏沉的厉害,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条件反射似的往外蹦,所以他决定先睡一觉,可是这里明显氛围不对,枪声,音乐,偶尔还有闲杂人等过来骚扰。胖子也在旁边喋喋不休,使LB觉得这群烂货忒不人道,所以只好翻身下床,到摇滚青年那里去避避先。摇滚青年是一个高挑的瘦子,喜欢把别人引入歧途或者预谋把别人引入摇滚歧途,而摇滚青年那里还有个貌似有老板潜质的胖子,人们都叫他CEO.

摇滚青年也不情愿的来开门,里面的CEO也是紧着脸,似乎重要的事被打断了,但是看见LB则慌忙将LB迎进去,而且泄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回复之后也都是一脸的神秘。“烂货,你来干嘛?”CEO喝了口水。“我来逛逛,我寝室太吵了。”“狼又在CS?”“是的。”这群烂货欲言又止,话到嘴边也咽回去却环顾左右而言它,所以气氛真是尴尬。摇滚青年刚洗完澡,裸露着上身,真是瘦的惊人,肋骨一条条清晰可见活脱脱一块搓衣板。“烂货,你太瘦了。”LB指着摇滚青年。“废话,哪像你是资本家。”“怎么会是我,明显应该是CEO。”CEO又是神秘的笑容。“小伙子,这些天去哪了?”“没去哪里啊。”“是不是发了,请客。”摇滚青年也如是说,整个氛围由尴尬变得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啊,刚才我上来时,总看见有人在交头接耳。”“这还要问我们,我们不都得问你吗?”都是和其他人一样的诡异笑容,使LB这个话题的主角已经被隔绝在外。“还跟我们装傻。”这两个烂货只是一个劲的调侃LB还在这里掩饰。“演技不错啊,做什么导演啊,做演员算了。”LB有些怒火中烧,但还是得隐忍行事。“怎么回事,快说,别逼老子。”正在此时,门外窜进一个黑影,一进门便大声嚷嚷:“卖答案,卖答案。”惊的摇滚青年和CEO是一脸惊愕,并总是用眼角瞟着LB,示意那烂货停止说下去,那烂货却和盘托出,这才使LB明白一二,自己估计是被卷入卖答案事件之中。那黑影其实在LB看来是个好玩的人,因为这小伙子是个官迷,一进学校就急着往上爬,而且总要显示他有多么大的能耐,多么好的品味,但是充其量他就是一个乡镇中负责计划生育的干部角色,这是LB所认为的,但无可否认的是这小伙子嗓门确实很大,而且喜欢吼叫,估计和他的权利欲有关。而后LB在叙述中得知所发生的一切,先是男优不计风险,成堆的贩卖答案,更肆无忌惮的上寝室推销,到临近考试之时居然还搞个打折大甩卖,使得最后买答案的人有百人之多,而他自己也一夜暴富,开始做起汽车的美梦,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小伙子考场失手,而后人赃并获,使得整个贩卖答案的网络公之于世。那乡村干部说得津津有味,到最后还故做神秘的问摇滚青年和CEO,知道那最大的幕后黑手是谁吗?到此处,摇滚青年和CEO又是新一轮的暗示,可谁知那乡村干部毫无反应,最后郑重的宣布答案,建筑班的LB


LB听到此处顿时大吃一惊,怎么会是我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枪手罢了,而后那乡村干部又煞有介事的描绘LB是如何的携巨款潜逃,据说现在正被公安机关通缉中,接着便兴高采烈的去下一个寝室,估计又是同样的内容,这效用绝对和新闻联播有的一拼。


LB此时才明白自己所处在一个微妙境地之中,自己之所以会被公认成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因为这两天的枪手之旅的不在学校给了这群烂货极大的想象空间,这次枪手之旅又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又不能公之于众,现在简直是腹背受敌,骑虎难下。正在LB思想斗争之时,CEO满脸坏笑的拍着LB的肩膀:“小伙子,真人不露相啊!赚了多少啊?”“对,赚了多少。”摇滚青年也开始瞎起哄。


“哪里赚钱了?”LB自然只有实话实说,说是要把在上海的种种经历都和盘托出,其实只要一想起这些,LB就会不寒而栗。那两个烂货自然以为是绝对的内幕消息,而且以为LB是所谓高人的滴水不漏,便一个劲的答应绝不透露,而另一边则是乞求的眼神,很像是那些企求食物的小动物。LB现在觉得应该辟谣一下。“男优那烂货哪去了?”“进去了。”“你不知道昨天上午四级刚考完,就来了五六辆警车,然后只要是赚点小钱的,就一个个拖进去审讯,我昨天就在那里为他们服务。”CEO滔滔不绝的说着。“你们知道吗?那些平常感觉很屌的烂货在里面没一个敢老的。”“那男优怎么样?”LB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好像第一个审的就是他,之后就没有出来过。”“那烂货才是我们学校的代理。”“去死,你才是。他们都说你去上海把答案凹到,然后传回来,人手一份。”摇滚青年的话有些骇人听闻。“还说你很屌,搞得像无间道里的刘德华。掏出一个皮箱,里面满是红色老毛,然后和你的老板谈笑风生。”“对的,还说整个杭州都是你的生意,有的甚至说是整个浙江省。”“说你凹了一二十万。”CEO显然对钱很感兴趣。“烂货,谁说的?”LB有点咬牙切齿。“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的,我也是。”这“以讹传讹”根本就没有尽头。LB觉得应该声明一下,便把枪手之旅和盘托出,为了增加真实性。当然也包括如何被警察追杀,做假证被狂殴,考场里如何千钧一发。CEO与摇滚青年都张大嘴巴表示吃惊,可是到最后。“你们信了吧?”CEO还是那种微笑:“相信根啊!烂货,以为说这些东西就想骗我们啊!”摇滚青年还是在摇头,LB指着眼眶上的淤青。“你们看,被打出来的。”“肯定是你想强吻人家小姑娘,然后那小姑娘就给你一拳。”果然是绝妙的解释,然后指着脚踝上肿胀如馒头处。“你们看,扭的,从二层楼上跳下来的。”“不相信。”最后LB无奈只得掏出那张假身份证。“怎么样?相信了吧。”“不过如此,做工粗糙。”“就是,你看还有两个角没粘好。”两人一唱一和,就是不相信LB的真话。“妈的,火了,我就是做了回枪手,赚了1000罢了。”“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演技还真不错。”“老实交代,到底赚了多少钱?”“妈的,要我真是老板,那我还回来干嘛?”“废话,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两个烂货配合得真不错,完全可以去说相声了。“反正我就是做枪手去了,信不信由你。”LB摔门而出,见那乡镇干部差点摔个狗啃泥,这个烂货原来一直趴在门上听。“烂货去和大家说。”LB没好气的说着。“知道,知道。”乡村干部一溜烟狼狈的逃走了。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现在LB可就是全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其实也还好,处在风暴眼中心反倒是一片宁静,往外稍微一点便风力强劲,令你晕头转向。


LB走到窗口喘口气,就是偷窥经常出现的经典位置,路灯总是闪着,一对对小情侣也到了归巢的时候,粘粘腻腻的。“那WD现在何方啊?”LB最近总会陷入一阵莫名的情绪之中,总是希望WD能够随时随地的在自己身边出现,对自己轻轻的微笑,招手还有两个隐秘的小酒窝悄悄出现,仿佛是阿里巴巴的宝藏。从窗口可以看见女生寝室楼,灯火通明,也不知道WD在干什么。正在LB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突然眼前出现一张胖圆脸和两只小兔牙,原来是雷小鸟,其实人长得丑也不是你的错,但是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关于雷小鸟则是另一番传奇,他的脸和身体圆滚的出奇,最喜欢的造型就是在冬天穿着棉毛裤在楼道里乱窜,像是那些在路上蹦跳的麻雀.”烂货,干嘛?”LB没好气的说着。“噢,有钱了就不理老子,真是世态炎凉啊!”雷小鸟还是那个造型,全身圆滚滚的只穿一条小短裤。“你也听别人说了。”“废话,全学校都知道了。快分钱给老子!”“没的,我又不是卖答案的烂货。”“不管,就是你。”雷小鸟纯属那种胡搅蛮缠类型的,像只苍蝇绕着LB飞个不停。正在LB被雷小鸟烦的不胜厌倦的时候,在走廊的尽头有个小伙子时不时的往LB这边看,但是很慌张,只要与LB的视线相交便缩到一旁。“这又是谁,和答案这件事有关吗?”LB问自己,好不容易把雷小鸟这个烦根给打发走了,然后就故意站在那里等,等那小伙子自己过来。过了好一会,那个小伙子才怯生生的粘到LB身边,开了几次口又咽回去,很是局促不安,而且慌乱的可以,他根本就不敢看LB的眼睛。LB认识这个小伙子,大学四年,寝室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差不多混个脸熟,虽说叫不上名字但肯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这小伙子应该也算是奇人,网络游戏中毒太深,整天PKPK去,可以在全年最寒冷的日子里早上六点起床,只穿一件毛衣,光着脚蹲在凳子上不停的玩,而且坐姿极其标准,总是保持着直角,而且背肯定不会靠到椅子靠背上,仿佛那是一种犯罪。LB曾经见识过这种场景,心想要是这么执着的劲头看英语,估计就是四十级都过了。LB见他如此困难,便先开口问他:“怎么说?”“就是上次的事,实在是对不起。”“什么上次的事?”LB显然不知道,但这小伙子还以为LB是在故意恶心自己,脸上都是不悦。“都是我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了。”细如蚊蝇。LB心想原来是这个牺牲品把男优的整个如意算盘给击的粉碎,心里暗暗好笑,但是又不能显露出来,只能强忍着。“没事的。”LB还得安慰他。“我有一个请求。”“什么?”“钱可以退我一半吗?”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但有这种想法的话绝对应该吊起来打一顿,显然这小伙子也认为LB是男优的上线,最终的老板。“这应该不太可能吧。”LB很沉静的说着,心想应该符合他们心中对老大的定位。“退给我吧,我现在都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这小伙子确实也是一副可怜相,全身瘦得比搓衣板还要干瘪,很容易让人心软。“不可能的,烂货。”LB狠狠的说着,他认为这样才符合老大的地位。那小伙子显然被吓怕了,身形似乎在颤抖。“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那小伙子忙不迭的道歉,而后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LB心里暗暗的偷笑,自己也开始对老大的定位熟悉起来。
回到寝室,胖子那庞大的体量又躺在吊床上,那白花花的肉都从网眼中一个劲的冒出来。胖子一见LB便来了兴致:“赚了多少钱啊?”又是同样的问题。“赚根啊!”LB拖过凳子倒杯水喝。“又骗老子,别人都说你直接凹了十万。”果然流言随着人的传播而不停的扩大,估计再过几天,说不定LB就能取代比尔·盖茨的位置了。“烂货,老子凹了二十万!”吓的胖子从吊床上摔下来,“砰”的一声闷响,LB真是心疼地上的瓷砖。LB就顺势爬上吊床,摇晃起来。胖子更是劲头十足:“来,跟我说说。”“说根啊!没搞头的。”LB现在开始耍大牌。“钱还没搞头,那你说什么有搞头。”“不说。”“要么您来口小烟?”“不抽。”“来口小酒?”“不喝。”“来口小叶茶?”“沏上。”这是一段《茶馆》里的台词,秦五爷的谱可大,但是现在LB也觉得挺过瘾的,到最后,LB又把枪手之旅的事和盘托出,因为两害相较取其轻,这枪手与黑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而且这枪手也应该不用惊动公安机关,学校出面一下就成。因为LB可以想象男优是怎样的躲在牢房的一个角落里,目光游移,害怕看见任何阳光,那张胖脸上都是迷惑与恐慌,气如游丝,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胖子显然和摇滚青年一样不满意LB的解释,在他们的印象里LB现在就应该是腰包鼓胀胀的,可以随意掏出一叠钱来折纸飞机玩。对LB提出同样的问题,“既然被通缉,为什么还冒死回来?”也是同样的答复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说着的时候还指着狼打CS,狼打CS也确实生猛,不穿防弹衣在裸奔,而后一口气冲进警察窝里近身肉搏,真是气势骇人。最后胖子拍拍LB的肩膀:“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完同样是桑拿中心老板一样意味深长的笑。


  LB现在觉得郁闷,无论如何这些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关于枪手的故事他们认为是捏造,关于你没有钱的事实,他们认为是你藏着的,故意不告诉他们,反正已经贴着“幕后黑手”的标签,根本就不需要撕下来,反正你说你不是,那群烂货都认为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到底哪个烂货是谣言的开端?”现在LB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显然不应该是男优,他是此次枪手的中间人,这肯定罪加一等,那些筑方城的显然没这样的智商,那会是谁?LB百思不得其解。“对了,烂货,系里找你很久了。”胖子幸灾乐祸的说着。“系里又找老子?”LB开始迷惑,这幕后黑手的事难道被他们知道了,那不是完了。“真是麻烦,又逼老子。”LB愤愤的说着,胖子则在一旁坏笑,显然他认为LB绝对是幕后黑手的真实人选,而LB则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应对。


气氛依旧憋闷得可怕,LB走到窗口透透气,可是也总感到有无数只眼睛落在自己的背上,LB心想那个《西游记》里的蜈蚣精也应该不过如此吧,会发出种种诡异光线,刺得那猴头无处遁逃,而LB显然是猎物,当然也无处遁逃,LB觉得应该到BT那去逛逛。


夜晚的校园空荡荡的,就是有些做不法勾当的情侣出没,LB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显然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江湖,确切来说,中国人是有浓厚的武侠情结,都希望仗三尺青锋,着一袭白衫飘逸,然后美人在侧,挥洒自如,但是江湖是有保质期的,大一到大四,显然你已经老迈不堪,更关键的便是心也不在此,而在更远的江湖。LB却在这行将隐退之时,居然又站到事件的中央,显然不合时宜。“江湖已失尽,剑客何以堪?”LB自言自语。这个校园里现在每到晚上就有一股女人的异香,极其廉价的脂粉味,传说就是因为那个个女生坠楼之后便开始弥漫,LB当然无从考证,只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姑娘肯定也失却自己的江湖。LB继续在这种脂粉味中穿行,尽管有夜色的掩护,但也不乏路人的指指点点,因为上次的纪念碑啤酒事件让他声明大振。


到了BT寝室,也是一个赌场,当然BT看到LB大吃一惊,一把就把LB拖到房间里,然后很机敏的往外看看,很像是地下党在接头时情景,然后那赌场瞬间便沉默下来,都盯着LB看,仿佛LB就是一张红色老毛。“烂货,你不找个地方躲着,还这么招摇干嘛?“BT很着急。”没事的,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LB还开着玩笑,全部人都僵持一会,然后才恢复常态,但明显他们的心思已不在牌上,都在LBBT这里。“慌根啊!我又不是幕后黑手。”“连老子都骗,说实话。”BT也和旁人一样都沉浸在那个谎言之中。“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每个人都这么说,你小心进去。”“跟你说我没有,如果真和传说中一样,我肯定已经在里面了。”“那你这些天去哪了?”这是一个LB叙述过很多次的故事,但是LB显然需要再说一遍,LB已经相当熟练,说起来是津津乐道,而后在关键添油加醋一番,使得自己的形象突然变得极为高大。那群打麻将的烂货也都停止手边的动作,很认真的听着。“滚,老子才不相信,就你还智斗条子。”BT一脸的不相信。“随你。”“就1000,你要乱弄这些干吗,烂货。”“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我是不相信,但不管怎么说,外面还是有这么多的谣言。”“妈的,要是老子果然凹了那么多钱,早就远走高飞了,现在还这么招摇,我找死啊!”“你脑子有问题的。”BT还是不依不饶。“连你都不相信老子,那我先走了。”“慌根啊!把衣服脱下来还我。”BT指的当然是那件袋袋装。“早就和你说过了,你不适合的,就是要穿。”“你凹回去,那老子穿啥,想冻死老子啊!”“也好,再给你穿一晚上那个,明天给老子送过来。”LB说着就往外走,BT也跟着走到走廊上。BT在一个劲的埋怨LB:“你傻啦,当枪手这种事情可以随便乱说的。”“那我又没办法,我不公布这个版本,我不是幕后黑手当定了。”之后BTLB一根烟,两人就喷云吐雾起来。LB怎么感觉是如此的相似,只是另一个人物由医生换成了BT。也不知道医生那小伙子怎么样了,在局子里,或是已经回学校了,还是已经开始周游世界。LB沉默不语。BT也只在旁边抽闷烟,最后他吐出一口烟,问LB:“烂货,给哥哥我透个实情,你到底是不是幕后黑手?”LB原先还想开开玩笑,但是看见BT这副极端认真的样子,也只好认真的说:“我当然不是,跟你说如果假设我是的话,早就不回学校了。”“那你接下来准备怎样?”“我要把那造谣的烂货给找出来,现在学校里正在找我,我明天还得去系里,怎么处置就由他们定了。”“你傻啊!造谣那个烂货肯定要拖出来的,但是系里你就是打死也不能说。”“那我怎么澄清我幕后黑手的谣言啊?”“你既然说局子没反应,那就是学校里也不把你当回事,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个角啊。”“对的,有道理。”“系里要早点去,说清楚就没事了。”“有数,我明天一大早就去。”“那造谣的烂货有目标了吗?”“没有,要是能找到男优就好了。”“告诉你,男优现在还在他的房子里。”BT很是神秘。“这样,那我就去找他。”“你确定你不是幕后黑手吗?否则你此去就是自投罗网。”“慌根啊!跟你说我就当过枪手。像我这种小鱼小虾,根本就没人管的。”“你找到那个烂货跟哥们说一声,找些人教训他。”“知道,明天找你。”LB急匆匆的走了。


依旧是那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门,暗红色的锈花似乎也比上次多了,而且LB更清楚一切麻烦的起源都在于此。LB不敢大声的敲,敲了半天,那白铁发出沉闷的声响,LB不能确定里面是否有人,所以在不停的敲。接着门便开了,先是从一条小小缝里是两道尖锐多疑的目光从黑暗中盯住了他,然后待看清是LB之后,最后男优出来了。他和上次来时相比,落魄了许多,胡子也没来得及刮,稀稀疏疏的,脸上似乎还有些伤口,反正不像以前那么嚣张。他轻轻的说,就是只用那种喉头压低发出的声音在说话:“烂货,你来干嘛啊?”“有人在外面造谣,说我是你们的幕后黑手。”“就你。”男优扫视了一遍LB,止不住的冷笑,“我们老大已经进去了。”LB见桌上有包烟,便顺手去凹一根。“凹根啊!我现在自己都缺烟。”男优迅速的制止,然后顺势把烟塞进嘴里,最后把整个烟盒也藏在裤袋里。现在整个房间冷清的可以,满地狼籍,毫无活气。此时从房门那里又探出一个头来,鬼魅得很,也没有任何活气,很像是祥林嫂,只是眼睛间或一轮这才表明他是个活物。“没事的,我兄弟。”那鬼影又消失了。LB不禁打了个冷战。“没事的,这次和我一起出事的。”男优一边吸着烟一边说,显然他很陶醉在尼古丁之中。“你们怎么样?”“没什么鸟事,我们只是打打下手,关键还是我们老大。”“那你们现在在干嘛?”“写交代材料。”“我跟你说,现在学校里都认为我是漏网之鱼,就说我是你们老大。”“造谣,烂货,你去把这个人查出来。”“你说他会是谁啊?”“妈的,肯定是凹小强。”LB转念一想,极有可能。“傻了,怎么连他都忘了。”LB恍然大悟。“上海那边怎样?”“搞定了,很惊险。”“好的,你放心,你做枪手的事没人知道。”“系里在找我。”“慌根啊!打死都不承认,他们没证据的。”“好的,这次怎么会搞砸的?”“妈的,火死了,那个烂货心理素质太差,连偷看都不会,整个就一个SB。”“刚才那烂货还找我,要我退钱给他。”“真应该吊起来打一顿。”男优气愤的把那丢弃在地的香烟屁股狠狠的踩在脚下。“你可以走了。”LB知道这里绝对是是非之地,极端凶险,便急忙往回撤。“下次不要来了。”男优还在叮嘱LB


LB觉得现在他已经被纠缠在一堆乱麻之中,一边要辟谣,一边要生活在谣言里,一边要把造谣的烂货揪出来,一边又要到系里去和那群老头子讲个清楚,真是麻烦,也不知道WD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不知道她会怎么想?LB现在最关注的还是这个问题,他一向认为他们之间已有了一个美妙的开端,难道会就此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吗?LB开始觉得有些渺茫,黑色的夜依旧沉静,可是人却依旧躁动不安。

7
大家来找碴


LB
现在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热水瓶,昏昏欲睡却总感觉不踏实,鼻子也不通畅总感觉是一只塞子,更可气的是蚊子似乎特别喜欢LB,总是围着LB团团转,所以LB只好拿件衣服把脸也遮住,只剩下两个鼻孔在外面,周身更是围上一块大毯子,不留给蚊子任何缝隙,其实最古老的热水瓶也是这样,用藤条密密匝匝的围成一圈,貌似坚强却脆弱的可以,一经跌倒便化成块块碎片,内胆上还有银子的涂层,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使得幼年的LB认为集上一大堆这类碎片便会成为富翁。




显然夜有些深了,MOBILE在打鼾,很有节奏感的巨响,LB试着将自己的呼吸与他的鼾声调到一个步调上,“二长一短,嘘…二长一短,嘘……”LB似乎找到点感觉,像是团在一起的沙丁鱼。庄子曾经说过他知道鱼的快乐,然后他身边有个烂货说你又不是鱼,怎会知鱼之乐,最后庄子只得说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鱼之乐,总之就是两个烂货在说绕口令,绕得如同一团乱麻渐渐将LB包住,之后则是LB也发出的鼾声,只是由于感冒造成的不通畅,很像是一个被砸过的小号。




LB
其实在梦里也不踏实,最近他总是做噩梦,种种不同样状的烂货手持不同的凶器都在身后追杀的紧,使得LB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今晚似乎有些不同,那久违的白色身影飘悠悠的出现。自己是个骑士,坚固的青铜盔甲失去光泽,身体疲惫的任由一匹瘦马拖着四处游荡,四下无人,孤寂的可怕,更有一群群聒噪的乌鸦栖在树上,手中的剑也无力再举起,只是拖在地上前行,留下一条浅红划痕在地面上。WD纵情歌唱,是黑色世界的唯一亮点,可是她的心灵却是个迷宫,你很难找到入口,即便你发现入口也还是错综复杂,你只要稍稍靠近一些便会有人跳出来,大喊大叫:“滚,你这个枪手。”
“滚,你这个枪手。”LB大哭大喊,并没有任何效用,她挥挥袖便已远去,只剩下一丝背影,只留下LB瘫软在地上,还活着却没有任何力气再苟活下去,似乎连乌鸦都发现这一点,都是它们尖锐的喙以及贪婪的眼神,可是你并不悲哀,因为你的心已经死去,随着那个白色飘飞的身影,到最后自己的躯壳也会完全消散,最好的便是会长出稚嫩的幼苗,只要那白色的视线瞬间落在上面,便会全身颤抖,战栗不止。



这又是一个不好的梦,LB很早的醒来,房顶的天花板上也是白色的,惨兮兮的毫无任何生气,很像是癌症病人的脸。LB真想拿些东西涂抹上去,给它来个大花脸。说早也不见得早,狼和MOBILE都已醒了,倚靠在床头看书。LB则依旧是昏沉沉的,想睡也睡不着,不睡则无精打采,所以只得躺着,仰着头百无聊赖,就像鱼在水底吹泡泡玩。


门外有人敲门,大声嚷着:“狼下来。”“干嘛?”“LB回来没,系里叫他过去。”“什么事啊?”“估计还是四级考的事吧,他是幕后黑手。”“又幕后黑手?”狼有些不满。“男优已经进去了,听说要再出来就很难了,那LB是男优的上线,肯定麻烦。”这烂货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似乎比那个乡村干部更清楚,种种细节都貌似正确但就是夸大的极其严重。他说的极其兴奋,尽管只是对着一块门板,到了一半,他又在大喊:“快开门,让我进来和你们好好说说。”LB起初开始听使气血上涌,真想冲出去拿根棍棒狠狠的给他来上一下,之后又觉得这和谣言的起源有极大关系,所以便饶有兴趣的听下来,其实自己在别人说的故事中作为主角还是蛮好玩的,其实情节无非也大同小异,但是这小伙子知道很多细节,居然连LB到上海去找谁都知道,甚至还知道LB的雇主是个更胖的胖子,只是换成那大汤团是最大的幕后黑手,而LB则是联络副官,估计他这样臆测下去,马上就可以构成一个国民党军部,而后聚在一起高声发誓:“剿灭共匪,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LB闻听到开门便特别麻利的去开门。门一打开,那烂货还以为是狼,冲进来就随意拖张椅子,坐下便开始讲,搞的和说书似的。刚说了“LB那烂货”,那烂货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看见LB站在门口朝他微笑,他吃惊的双眼外凸像是金鱼,嘴半张着绝对可以塞下一个鸡蛋。LB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哥哥我还活着呢。”那烂货灰溜溜的往外逃,LB顺势把他拖住。“别急啊!继续说,还没说我赚了多少钱呢?我现在可对数字很感兴趣。”那烂货堆起谄媚的笑,差点连眼睛都可以从脸上抹去。“别生气,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又别人,每个别人都说是别人啊。”“真是别人说的,别人说的。”一个劲在推托,其实LB心里很清楚,铁定是这个烂货干的,知道的如此清楚,说起来还头头是道,一看便知道已经演练多次了。“那系里说了什么啊?”“我也不清楚,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看的出他有些害怕,但是强装镇定所以显得极不自然。“你当然不知道,要是你知道的话,估计就会说老子已经潜逃回校了。”“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一边解释一边撒腿往外跑。LB则感到好笑,不过就算是他开头造谣的,我也没证据啊。LB随意拖件衣服穿起来,等会还要去系里。床上的两个烂货看着都有些把持不住,笑的眼泪差点都飚出来。“那烂货在造谣。”“太好玩了。”LB觉得这个烂货真和阿Q有些像。“我总是说洪哥咱们动手吧,可他总是说“NO”,这是洋文你们听不懂的。”这个人确实是个烂货,完全可以说是这小伙子品质有问题,凹是蹭的意思,也就是无关大雅的诸如水,牙膏,草纸之类的,可这烂货却总对有价值的下手,完全可以上升为小偷小摸的境界,贪小便宜而且喜欢自作聪明,自我感觉奇好,总认为自己是大众偶像,最恐怖的是这小伙子还如同泼妇般骂街,凡是被他骂到,你会觉得有一种粘稠的玩意遍布你的全身,使你感到恶心。反正LB认为这种人就是打一顿也会嫌脏的那种,绝对的势利小人。他其实长得也很有个性,长着一张怪异的蜥蜴脸,脸上而且布满青春痘,没有半点平实光滑之处,犹如月球表面,更加上他口水工夫势力眼,所以人称“小强”或“凹小强”,更有好事者把他列为“城建四大恶男”之首,由此其功力可以想见一般。“火死了,肯定是这烂货说的。”LB斩钉截铁的说着。“差不多吧,出事那天他不要太欢,高兴死了。”“废话,男优绝对不会把答案卖给这个烂货的,而这个烂货一看男优出事,那心理肯定平衡了。”“都是烂货,还要搞的这么有原则,真是好玩。”LB说着,确实是这样,真正的烂货在别人看来都是一样的烂,可是他们偏偏还要装纯洁,将对方狠之入骨,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其实本质还不都是一样。“走了,老子去系里了。”LB向他们打个招呼,算是告别吧。“慢走。”“走好。”又将是一个新臆测的开始。


系里应该来说是辅导员,其实LB很讨厌这群人,都是些装腔作势的家伙,昨天自己是学生刚刚还在叫屈,可今天当上辅导员就翻脸不认人。尤其是城建系这个辅导员,原来是机电专业毕业的,对建筑一窍不通,可她硬要装出一副学术权威的样子,尤其可气的是脑袋古板的可以,当年LB也在系学生会负责主编一本杂志,LB就做了些关于非主流艺术的,介绍一些建筑,艺术,摇滚,电影之类的,可这烂货偏要它做成自己系里的征文集子,美名其曰“性价比高”。可是那些东西在LB看来不是酸不拉几的就是冗长不堪,所以LB发表自己的意见,可能态度略微激烈些,所以此事就被搁置下来,而LB也只好引咎辞职。之后几次,LB也与她结下许多仇怨,反正就是属于见面互相翻白眼的那种。LB纯粹是属于吃软不吃硬的类型,而且他还有个臭毛病,就是总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能令他信服的老师绝对是少之又少,不过初中里LB最早的英语老师则是终生难忘的,一个副教授职称原来在外交部工作的翻译,因为文革的迫害而屈尊到一个初中教书,她有甲亢,整个人精瘦而又严厉,指节突起,那砸在脑门上的毛栗子绝对令人胆寒,反正LB见到她必定恭敬非常,只是在LB的求学经历中只此一位,颇有些遗憾。
LB硬着头皮推门进去,那辅导员搞的事务很繁忙似的连瞧都没瞧LB一眼,最多也就是用眼白瞟了LB一眼,而后便是很沙哑的声音:“来了啊?”“来了。”LB也还她一眼。她还是那么黑,估计扔到一堆煤里也分辨不出,而且总喜欢穿深色衣服,所以感觉就像是一堆杂物扔在墙角,让人感觉不爽。而且她一上任就铲除异己,尤其是像LB这种刺头,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种老黄牛类型,特别老实而且智商极低的那种,这样她就最聪明,便可以一个傻子带着一堆更傻的傻子做些决定,所以LB总认为系里学生会的这些决定都愚蠢至极,他自己就是连脚后跟的智商都比他们高。“知道为什么找你吗?”还是不看LB,特意搞的自己很冷酷,LB觉得就你还根本就不够级别,所以心里特别不爽。“不知道。”LB懒洋洋的回答她。“周末去哪了?”“你管不着。”LB才不想和她说话。“四级考的事你应该知道吧?”“我六级都过了,这与我无关。”“你态度好一点。”她有些恼怒,可还是不抬头,估计她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而LB则看见她的头发里有很多头皮屑,灰灰白白的,LB假装没听见,眼睛四处乱看。“有人说你是联络副官,幕后黑手。”这话听着特耳熟,LB现在心里特别清楚是谁在造谣。“这应该不归你管,如果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早进公安局了。”“态度好一点。”这回好一点,抬头看了看LB,不过依旧是眼白,很像是那种死鱼翻起浮在水面上的肚皮。“这是谁说的,这全都是污蔑。”“注意一点,打个电话,警察就来的。”“你这样说有证据吗?”LB确实有些嚣张,那烂货似乎也无计可施。看来也是,她的底牌在LB看来早就心里有数,无非都是凹小强的那一套,根本没用。


门开了,进来一个老头,LB觉得有些胆寒,这绝对是个厉害角色,LB的“城建逃课天王”就是拜他所赐,此公乃是系主任,很有传奇色彩,出身名门望族,又是梁思成的弟子,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在话剧社是绝对的男一号,即使是在现在也完全可以称的上酷的那一种,70多岁,满头银发飙辆山地车,而后斜挎一个单肩包,满学校转悠,画画更是一绝,无论任何作品拿来都能令所有学生汗颜,治学极其严谨,总之是LB很尊敬的一个老头,样子也很帅,很像肯德基摆在门前招揽生意的那个老头,说话很是犀利不留任何面子,但是心肠却很软,什么忙都肯帮,LB一见他便没了脾气,赶忙把头低下。那辅导员总摆着谱,居然还是头也不抬的在看书。系主任顺手从她桌上拿了点东西,见了LB便说:“小伙子,正找你呢!”“老师好。”LB极为恭敬。“走,去我办公室聊聊去。”LB根本就不敢推脱,拔腿便往外走。系主任朝辅导员摆摆手,那黑妞也没了脾气,只好眼睁睁的看着LB走了。


系主任的办公室在另一头,LB缓慢的走着,他感到后背上有某种东西在灼烧,其实LB现在很是羞愧,原因皆在于当年系主任对LB还抱有些期望,这段路在LB看来却极为漫长,外面的树叶似乎都停止颤抖,都呆在一旁发呆。LB有些懊悔,就像是一场足球比赛你被迫罚一个点球,全部人都在盯着你而且认为你肯定会踢进,可是你自己最清楚你绝对不是那守门员的对手,但是你必须得踢,可想而知这是如何沮丧的感觉。LB呆若木鸡的站着,系主任的声音不大,但在LB听来却针针见血:“这些天去哪了?”“XX。”LB根本就不敢撒谎。“你设计作业都没完成,去XX干嘛?”那老头果然生猛,LB连气都不敢喘,感觉自己是一只蚂蚁,任何一个人踏上一脚就是一堆肉泥。“枪手。”LB嘴唇动了动。“你说什么?”“没说什么。”LB连忙掩饰,同时心头也不由得一紧,假设连这个都被他知道的话,那自己肯定就死无全尸。“你想不想毕业了,刚进大学时多么好的一个小伙子,聪明,上进,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东西。”LB唯唯诺诺的。“连设计都不交,我知道你很聪明,会搞点小创新,可也要花功夫下去,一条线一条线画出来的,你看看你画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你还想不想毕业。鬼迷心窍的玩什么电影,还D什么来着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骂声劈头盖脸而来,LB则是噤若寒蝉。“你看看你画的图。”说完就把图摊着指指点点的。那图确实是丑陋,连LB都不敢再看,心想自己怎么会画出这样的图来,别人的图都是精心绘制,画完之后都珍惜的可以,用报纸包的紧紧的好好的藏起来,可LB不同,反正画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扔在一边根本就不管不顾。其实LB当年学建筑的热情空前高涨,画的图也算是精品,时常可以挂出来展览。上了大二之后,LB满心欢喜的期待建筑设计课,以为可以有个空间随意发挥,可谁知道那些设计课的老师都古板的可以,把任何LB看似怪异的想法全盘扼杀,即使LB一意孤行的完成也是个勉强及格,其实LB花的工夫也很大。后来一而再,再而三,LB就觉得没有丝毫意思,便破罐子破摔,而电影里面那些人都个个好玩的紧,比这帮老古可爱的多。其实LB在大二时也感觉虚度与消沉,一面是对专业的极度厌恶,一面是对自己如此消极所感到的痛恨,整天无所事事觉得自己是一块腐烂的木头沉滞在一个泥潭之中。LB那时自嘲自己还是良心未泯,总是想追问自己为什么是如此的堕落,可是现在LB都已经麻木,现在的自己与大二时相比简直就是无可救药,所以他决定搞电影玩,因为建筑没有任何搞头,所以之后就沉浸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导演梦之中,并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拍出部好电影来,所以LB现在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小丑,自我感觉良好却一无是处,而且在茶余饭后可以成为供人消遣的谈资本。其实理想主义者都是小丑,凡高也肯定是的,还有那个和LB并肩作战的医生。


“你应该醒醒了,做什么导演梦,还不如好好的把建筑学好,做好你这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这语气有些像是《大话西游》里那个烂货妖怪警告周星星不要放弃做山贼这个有前途职业时的口吻,可这个烂货最后居然还是做起了孙猴子。“再给你次机会,一个星期把作业给我完成,然后接下去就好好学,不要辜负我和你父母对你的期望。”“知道没,回去给我好好学。下星期把图带来给我,否则就直接回家好了。这个老头可是一板一眼的。LB想这要是被赶回家,不被他们砍死真有鬼了。还好一切与枪手无关,只要下星期把图搞定就成。


谁知LB刚开门,土豆校长的秘书已然站在门外,说是土豆希望能够就纪念碑啤酒事件的最后协议达成做亲切的会见.LB只好跟着她,土豆的秘书果然是个美女,据说这样带出去应酬的时候可以为学校争光.LB没说话,只是跟着,因为他觉得相比土豆,还是KFC老头可怕,因为他想起了另外一些东西.因为LB不禁觉得自己是个残酷的杀手.LB还很清楚的记得有一篇文章叫做《我与地坛》,作者是个坐轮椅的残疾人,笔墨深情而又细腻,尤其是关于他的母亲如何因为眼睛不好而如何着急的找他,发现之后又为了不惊动作者,而仅仅是投来目光并不说任何话语,之后又默默的离开,没过多久,又转回来,重新查看一番,看自己的儿子还是否安全,看到此处LB总会觉得酸楚不已。LB其实也是如此,尤其在大三时,他时常会有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可是一会之后又会被自己的利益所击败,确实是个自私而残酷的杀手。可是现在LB已渐渐麻木,没有任何感觉,在不会感到任何愧疚。LB面色阴沉的走着,觉得旁边的任何物体都是残酷的,没有任何生气,尽管现在是初夏,一个勃发的季节,但是LB的心里却仿佛有种东西在生长,应该是仙人掌,宽大的绿色叶片上面布满密集小刺,尖锐而让人疼痛,同时他也感到芒刺在背,那是关于他是幕后黑手传言深信者的目光,手指以及窃窃私语,都是一样的锋利,直至锋芒毕露。


土豆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变化,他还是陷在圈椅里.LB进门时,BT刚刚出门,脸上有种微妙的表情.他向LB挤挤眼睛就和LB擦身而过,LB原来是要和BT一起来见土豆并交钱的,LB向他点点头,因为他认为BT会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他.LB一进门就把钱放在土豆的桌上,土豆似乎对钱并不感兴趣.”小伙子,钱是怎么来的啊?””问家里拿的.””似乎不是吧.”土豆拿起一个一次性的杯子,原来那个青花的瓷杯子已经追随那个烟灰缸去了.LB没说话,因为土豆似乎想愿者上钩.”你是XX的上线啊?”XX就是男优.”我这些天都不在学校啊!””这样你不是更有嫌疑了.”看来每人都统一了口径,估计定性的话就是阴谋捞取不义之财的幕后黑手.”很多人都怀疑你是真正的上线.”LB没说话,因为这些都不好解释.到最后LB把那些血汗钱扔在他的桌上就出来了,因为土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告诉LB不要随意乱走,因为条子随时都会把他拖进局子里.说到这里,土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因为他很希望能把这个坏蛋关起来.LB最后走了,BT果然在那里,只是今天改变了形象,长发和胡子都随风而去,只剩下一个貌似白领的小业务员的模样.”没事?’”没事.”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天知道.

满眼望去都是些颜色冷峻的东西,丝毫没有任何温暖可言,唯一红色的便只有标语或是横幅,也是关于毕业生大展宏图之类的,毕业也确实近了,一伸手就可以摸到。LB低头走着,梅雨时节的地总是潮乎乎的,一块一块水渍也没有被完全晒干,斑斑驳驳的。远处有个东西在闪光,反正鲜艳的刺目,居然是一双橘红色的鞋子,鞋面上甚至还有两朵小花,颜色更是浓重,竟与凡高笔下的向日葵有些类似,颜色晃眼,笔触狂放,刺激LB顺着鞋往上瞄,LB大吃一惊,原以为会是什么HIP-HOP青年,谁知却是WD。那个LB暗恋多年的姑娘,LB曾经设想过许多种关于上海回来之后与WD相遇的场景,却惟独没有这一种。LB一向认为WD绝对是唐代仕女图上走出的人物,却也是如此的不俗,因为LB想到《动物世界》里看到的那些样貌不凡的鸟,它们的足都是明丽而不沉重,WD一向都是素雅,干净,不免有些冷艳,但此时鞋子却让LB觉得温暖,LB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毕竟太过突然,因为LB发现原来相遇可以用于寒暄的话都不合时宜,诸如“吃了吗?”在LB看来平常的紧的话现在也一无所用,慢慢的近了,LB不敢抬头看她,只是盯着那双鞋一点点的靠近。“幕后黑手。”旁边居然有个好事者在指着LB说,LB心想莫非WD也知道自己是幕后黑手的事了吗?这可怎么办?其实已经来不及了。“你好。”WD一向是落落大方的,LB则似乎有些羞涩:“好”。声音也没底气。“我去图书馆还书。”“鞋很漂亮。”LB也不知道怎会冒出这句话来。“谢了,回来了?”“回来了。”LB话一脱口就已觉得不对。“看来她已经知道那些流言了。”“其实我不是幕后黑手,请你不要相信那些谣言。”LB似乎想澄清什么。“这其实与我无关。”WD显得很冷酷。“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是个守法好公民。”“我刚说了。这与我无关。”LB显然高估了自己,一厢情愿的回报便是从头而来的冷水,扑灭那些热情。“再见。”WD走了。LB呆若木鸡的站在那,目送她的远去。此时LB再也不觉得那颜色是温暖的源泉,反倒是冷酷的可怕。冷本身并不可怕,因为你知道它确实是冷的,可貌似温暖却令人恐惧,因为温柔总是让人酥软而全身无力,以至于面对利刃之时则无处躲藏。“这其实与我无关。”冷漠确实最让人痛惜,即使相信LB是个幕后黑手也比现在好许多,可是现实却是LBWD看来与一个普通路人无异,而WDLB眼中确是全部。“这其实与我无关。”LB念叨着回到寝室.

“怎么样?”都是些假意关切的问话。“没怎么,KFC老头骂了我一顿,叫我下星期交图。”“烂货。”胖子有些不满意这样的结局,当然也包括其他人。之后LB又在寝室里转悠一圈,关于他的传言又有了新版本,即就是枪手与幕后黑手一起做,可谓是一个都不能少。反正追查也是无迹可寻,都说是别人说的。LB现在反倒也不以为意,任由他们说去吧,自己只要把图完成就可以,这似乎是一个更大的难题,而WD更是让LB觉得无趣,似乎很美好的开端就这样转瞬便消失殆尽,可LB明明知道众多电影里不是如此,心烦意乱之际,楼道里又传来“去凹饭”的倡议,LB懒的动,干脆在吊床上一卧,让狼给自己带饭,其实代价也相当不菲,要请狼吃两顿。


吊床似乎也不是很牢固,颤巍巍的,估计是胖子的杰作,一闭上眼睛,出现的怎么还是WD的相貌。“你记得你喜欢的人的样子吗?”医生就是这样问的,可LB还是想不起来,毕竟有太多的细节,以及诸如对雨夜跟踪,图书馆事件的追忆,人们似乎总是把各种美好无限放大,以致于把自己都给骗了,明显LB就是自己的牺牲品,其实他就什么都不是,只是被WD当做一个好玩的人罢了。


LB尽量不去想WD,但却总是在想所有与白色有关的东西,这些都激发起关于WD的种种想象,尤其是那个晚上的奇遇,难道在此之前真的没有发现她吗?或许有吧。LB似乎还依稀记得,建筑学有专门的绘图室,都在靠近篮球场的地方,四楼可以俯视,而LB总是无所事事,所以便经常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美名其曰“晒太阳”,其实也不管有没有太阳,LB都会在那里。选修篮球的女生班里似乎总有个姑娘很是吸引LB的眼球,每个星期一的下午就会有她,戴着白色的太阳帽,很奋力的投球,而且姿势也特别好玩,我们都知道女生的姿势都是这样的,但是别的女同学显得丑陋,在她那里却绝对不是,总有种意味在里头,使得LB看的兴味盎然,难道她便是WD吗?或许是吧。


狼打包回来一个饭盒,米饭,菜,汤汁都混合在一块,总之是一片混沌,会让人觉得是猪食。食堂虽说没有长进,但水平也不会退步,这种一成不变令所有人厌倦。LB随意划了两口,觉得这是对人性的巨大摧残,便扔在一旁。其实一到毕业光是西瓜都会把人撑死,每个寝室收拾完之后便有一大堆的废报纸,先不知是哪个烂货想出来的废报纸换西瓜,而LB地头又熟,可以随意凹,其实到最后也没必要,大家也都客气,吃不完便招呼别人来吃,有的甚至还服务到家,亲自送上门来。


这是一个眉毛浓黑的小伙子送来的,并极力怂恿LB去踢球,并说这是他的告别赛,希望LB可以去捧场。LB反正觉得闲着无趣,让他过会来叫。这小伙子也是个好玩的人,有个女朋友,每个周末去过夫妻生活时总带着一个电风扇,旁人批注“提高生活质量”,其实性在年青人之间也是一个大话题,并不露骨,只是点到为止。


LB继续躺在吊床上,晃悠悠的,闭目养神但总感到昏沉沉的,不过似乎比昨天好了些,但还是和水中的面条似的,软沓的可以,这样晃荡了近两个小时,那“电风扇”过来把LB推醒,LB还是迷迷糊糊的,只是身上有很多红色勒痕,一格一格的,莫非自己就是捕捞研究的猎物,只是一条鱼,似乎有些没人性。


五六月间,足球场旁总有棵树会散发出特有的味道,是一种浓重的酸涩味,和男性特有的排出物味道极其相似,莫非树上也有类似此类的器官,这小伙子每经过此地都会满脸坏笑,还说要带他女朋友过来闻闻看这是什么味道,之后又是那种特别意味深长的笑容,和那天桑拿房里的那些烂货的一模一样。


LB踢了四年球,所有水平相当的差不多都认识,尽管名字叫不出,但也混个脸熟,LB踢球也算过的去,和熟人点头打招呼之后,便拿个球自己玩会。过了一会儿,来了三,四个生面孔,说是要打比赛玩,大家也就凑在一起踢比赛。比赛了无生趣,到了半小时之后突生变故。“各位,这次四级考可是好玩啊。”一个烂货居然又说起此事。“哈哈,不就卖答案吗,我哥们进去了。”“他是个SB,找枪手不就结了,我这不就没事吗。”“听说LB是更大的幕后黑手,还在逃中。”LB听了不由心头一怔,球就被别人断了。“他就是LB啊。”LB面色阴沉的站在那,连球也毫不理会。那说话的小伙子也只是尴尬的笑笑。“别再说了,这事我最清楚。”那些陌生人中的一个发话了。“就是,有什么好说的,踢球。”“你们不是学生吧?”“我们是警察,你们学校这件案子就归我们负责。”现在大家都呆若木鸡,都直勾勾的盯着LB,这下可撞到枪口上,而且是最愚蠢的死法。LB瞟了他们一眼,那些烂货反倒不在乎,继续在那踢。“还有你,别再说枪手了,小心把你铐起来。”那个刚才还在夸耀自己请枪手是如何英明的烂货现在也手足无措。“就是,踢球,说什么说。”那些陌生人见球赛被打断,也颇为不爽。“你们知道吗?上海假身份证枪手案进去有500多个。”但是其中一个警察似乎倒也关不上自己的嘴。LB心头又是一惊,心想怎么就是逃不脱这个圈子啊!这边是幕后黑手,那边又是假证枪手,和那孙猴子一样,就是在怎么折腾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你就是LB吧?”一个公安走到LB面前。“球踢的还不错啊。”LB已是毫无知觉,这太突然搞的LB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死僵在那儿,似笑非笑的。“各位没事的,他不是幕后黑手,这是谣传。”“就是也不知是哪个烂货在造谣,害的我们一通白忙,真该拖出来打一顿。”这是其中一个身形粗壮如圆球一般的说的,估计到他手下就废了。LB反倒还是没反应,其他人也是。“就是,我知道是谁在造谣。”LB瞬间回过神来,这下我可就清白了,应该和他们拍张照片,顶端用烫金大字写着“纪念LB和警察成功建交。”LB和他们亲切握手,这天堂和地狱的距离似乎太近,只是在隔壁,一踹门就进去了。“你小子也不要太得意。”那个圆球告诫LB。“那假证枪手怎么样啊?”LB还在继续问。“这事你管不着吧,不进去你不高兴是不是。”LB赶紧满脸堆笑,不过心中依然还有隐忧,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尽管不怎么想踢,但还得继续硬着头皮,以前一有机会就过人,现在乖乖的给条子们传球,片刻都不敢怠慢,殷情的有些过头,但是心里却是重如铅块,思绪一会就滑到“枪手”上去,还有那个惨死的医生,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虽然自己身在天堂,可还是有根绳子牵着,一拉就会坠入地狱,LB不由得开始后悔不应该答应男优去做什么枪手,正想着足球结结实实的砸在后脑勺上,正想发怒,却见是那个圆球干的,也只好作罢,谁让别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今天对LB来说似乎是奇异的一天,总是有许多敌对的势力气势汹汹的赶来,却并没有伤及LB的一根毫毛,就如同全都是《十面埋伏》里的飞刀,刀刀飞行迅猛像是巡航导弹,而LB则是长袖善舞,一一躲过,这不禁使LB谢起老天爷来。“一切与枪手无关。”LB忽然觉得无比轻松,却殊不知有怎样的疑云布满在他身后。

8
月亮关

LB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制图教室里,弓着背,将头种在图板上,像是一棵大白菜,对于LB来说制图教室就是个巨大的关头,空气凝固的如同砖块,使得LB倍感压抑而不能呼吸。LB是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这是一个唯一可以看得见风景的地方,当其他人都把头种在图板上时,LB便会独自看着远方发呆,那些有些许闪光的地方。头顶上有盏日光灯似乎坏了,“嗡嗡”的响个不停,每过五分钟便“噼里啪啦”的乱闪,使得原本就已经压抑的心灵又蒙上一层阴影。


所有的制图桌都静静的站立着,清一色的黄色,还有一个带斜面的凳子,看似符合人体工学的设计,其实三年来也都破败不堪,每个凳子都摇摇欲坠,LB的这张也是,一动就仿佛散了架。现在正在做一个剧院的设计,这确实是个庞大的工程,而LB关于剧院的种种设想都似乎虚无缥缈,但又隐约有那么一个印象,而当他要想在图板上表现出来之时便又无计可施,一筹莫展或者勉强做出来也是觉得平庸的可以,并没有体现出一丝独特的气息。原来LB疯魔似的喜欢建筑皆因为这仿佛是一个有着自由空气可以独立发挥的所在,却原来发现繁杂的恐怖以及迂腐的令人窒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画图员,别无二致。LB在细致的画着,虽说LB比较粗糙,但他在做某样事情时总希望用最好的状态来做,尽管结果可能并不完美,但也可以问心无愧,所以LB的动作特别慢,简直就是龟爬,而狼则是公认的速度王,经常刷新自己的记录,无论多么繁复的图总可以在一个晚上完成,LB也只能望洋兴叹。


LB还在画图,可是心头却结成一个很大的结,慢慢的膨胀,其实LB几次都想扔下图,可是KFC老头凌厉的目光和退学的警告都同时逼迫他继续画下去,这无疑是一种酷刑。


而后LB开始回忆起他的画图恐惧症的起源。在大一时,LB极端认真,他的图也算是好的,经常可以参加作业展览之类的,但有一回打击也确实巨大。大一时,LB对建筑热情空前高涨,经常一个人去专教绘图,更是在一个城市节日举行之际,据说还有盛大的烟花典礼,同寝室的人都结伴而行,LB却没有去,他的图就剩下那么一点小尾巴,所以想完全做好便可以高枕无忧。寒影孤灯也罢,形单影只也罢,完成之后总是很有成就感的。突然下起凄厉的小雨便骑车往回赶,生怕图纸被淋湿,而就在一个拐角窜出一个人影,LB避之不及,车与人都倾覆在地,而那图纸竟然滚入到一个水坑之中,全部的功夫瞬间化为乌有,而肇事者竟连道歉也没有,自顾自的逃走了。此时烟火在天空盛开如花,壮观而又明亮,LB却烦闷的不行,因为他必须重画一张,简直就是苦根。所以LB便开始有了轻微的画图恐惧症,而后随着对建筑的背离,症状便愈发严重。


那烂货日光灯还在“嗡嗡”的叫个不停,就像那些讨厌的蚊子绕着你飞而你又抓不住它,此时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还不如让它咬一口换个清净。空气依旧压抑,前面的黑板上更是写着诸如“什么时候交图,逾期不候,后果自负”之类的屁话,更是让LB觉得不爽,就出去透口气,很像是雷雨来袭之前,那些小鱼都把头探出水面之外去呼吸一会而后又沉入水中。


夜凉如水,走廊也是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拍球的声音,LB还是趴在栏杆上,随意望着,这确实应该纪念一番,任何嫌疑都已不存在,只是那圆球警察的关于“假证枪手”的论调使得LB紧张了那么一下,可是想到医生已经惨死,大家都应该适可而止,也不知医生那小伙子现在怎样了,莫非还是神情木讷的蹲在房屋一角,面如死灰,毫无动静。


那儿有个门虚掩着,绘图室隔壁是个广播台,今天也不知是谁,疏忽的可以,门竟然没有关。LB推门进去,整间屋子死寂的可怕,都布满灰尘以及蛛网,灯倒是还可以用,其实也只剩下一口气,勉强的亮着,估计是废弃了的广播台。在LB印象中,那个小时候呆过的矿山也有一个电台,是在一间地下室,各种指示灯闪烁着光,还有那个话筒上会缚上一块红布,像是红盖头,人们都很轻柔的对着它说话,而后外面就会响起。LB其实会很兴奋当走进房间之时,因为你会被压制住不让你去摸任何东西,可是你总会忍不住偷偷的用一根手指头去触碰那些金属,光滑而又冰凉,似乎还有着某种色彩,那些灯光总在闪烁。现在这些玩意都呈现在LB面前,都已布满灰尘,LB好奇的插上插头,却居然发现这玩意“丝丝”的响,莫非还可以用?LB脸上露出笑容,分明就是孩童得到玩具时的笑容。环视房间在一个角落里居然有一个破纸盒,很是诡异。LB揭开那盖子,不由得大吃一惊,居然是个唱机,灰尘白蒙蒙的一层,很是均匀的落在盖子上,它庞大的有些不合时宜,还有一个卷曲向上的喇叭,开着像一朵花,还有些残余的金粉留在上面,不过也逐渐的失去光泽。这应该是一只恐龙,温顺和蔼的长颈恐龙,那个细长的唱针往上一搭,很像是那条柔软温和的脖子,上面还系着一根红绳子,很像是送给别人的礼物。它现在是安静的躺着,像是一具埋藏地底的宝藏被今人发现,又重见天光,LB仔细的审视着它,像是对待化石的考古员。唱机身下还有许多唱片,也是那个时代的遗留,黑色的胶碟,巨大富有光泽,封套上的姑娘抿着嘴微笑,会有什么样的秘密隐藏在那些黑色的下面。LB一一把它们放在地面上,厚实很有质感,让人觉得温暖,与下午的阳光斜射入屋内,均匀的飘着些许尘埃,与你记忆中的想象相同。这些都是时代的遗留物,在LB看来八十年代就是一个黄金时代,任何样式都可以存在,尽管现在看起来可笑但却都可以找到位置,人们极富热情的生活着,倾注全部精力于美好之中,种种世俗的个人的又开始冒出头来,那些关于崇高理想的献身也开始消退,思考重新成为主题,西方的舶来品无论优劣都是崇拜的对象,封闭十年的窗口被打开,无疑是揭去一层笼罩在人们眼前的布匹,开始欣喜的观察别人是怎样的生活以及对自己生活的反思。诗人成为流行时尚,一切与文艺沾边便可吸引众人的目光。一代杰出的诗人也在八十年代开始他们的旅程,关于盛行在田地里的麦子们,黑夜中闪烁的眼睛,等待缘分靠近的花树都是如此的让人激动不已,这些来自黄金时代的遗存还带着那个时代的荣光,不似今日的浮躁,功利与世俗,或许真的应该缅怀。那时的大学该是任何的热火朝天的进行,每个人都在为理想活着,坚定而执着的活着。放上一张唱片,居然运转正常,那唱针轻轻的划过,“沙沙”的很静,一圈一圈的游移,像是水中的涟漪逐渐的扩大,从那喇叭里飘出歌声来,浑浊但依然动人,飘荡着不一会便塞满了整间屋子。LB忽然响起黄金时代里的一个诗人——海子,他也是孤独而忧郁的生存将灵魂都散射在空气中,他时常会认为那高高的山岗上有三姐妹在歌唱,带着金色光芒,像是麦子成熟时翻滚的浪花。LB觉得也该如此,那三姐妹都身形飘逸,白衫胜雪,在充满光彩的歌唱,最后她们都长着几近相似的面容,都是WD的模样,一条黑色的长辫子被束发带截成一段一段的,但有些不安分的也还是散落出来,在晚风的吹拂下舞动,并且在发梢的末端还带着异样的闪光。LB现在觉得安静,这些天的种种烦躁也都化解无形,但是WD却依旧挥之不去,她总是若有若无的存在,即使是她满脸冰霜的冷漠也令LB无法割舍。“可以让她一起来分享吗?”LB轻声问自己。


手机里虽说有她的号码,但这是第一次,但LB觉得意义非比寻常。“她会怎样应答,她会来吗?”种种猜测伴随着LB战战兢兢的心理,而后LB小心翼翼的说着,WD也没像LB认为的会挂断而是静静的听着,在得知请求之后,WD沉默半晌,说她愿意过来,LB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等WD的这段时间里,LB跃跃欲试而又惶恐不安,他想知道他所将面对发生的一切会是如何,但他显然不会知道,而是必须要保持一个谜团等他自己来揭开,唱片换了一张又一张,但是并不知道WD的喜好,生怕自己会做错某件事情而使她不快。不知何时,房间中出现一只黑色的甲虫,在屋里盲目的乱撞,全因为要找一个出口,尽管它屡次碰壁但还是一往无前的执着。LB打开窗户,放他一条生路却想起前些天起床时也觉得自己是只甲虫,没想到竟然和刚才的一模一样,这只应该就是卡夫卡笔下的那只。


门响了,莫非天使真会出现,LB小心翼翼的开门,小心翼翼的确认,而后小心翼翼的微笑,最后小心翼翼的把WD迎进屋内,而后自己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小时候LB的隔壁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两人一般大小,LB每次都会把自己的玩具都扔在地上,任由她自己选择,现在的情形居然是如此的相象。WD似乎少了些光彩,但依旧是冷漠,灯光下有阴影,使得她更是忧郁,但是唱片,唱机以及从中传出的歌声却令她非常欣喜,她也是十分好奇的摆弄着机器,LB则笨拙的教她,时不时的手指会触碰在一起,而又转瞬分离,但是每一次都是如此的清晰,因为WD的手指是这样的冰凉,不带任何暖意。WD似乎兴致很高和LB说着关于她童年的种种趣闻以及对于八十年代的追忆,似乎童年总是很相象。LB曾经偷偷潜入邻居家偷糖吃,与爷爷争执中结果手被拉脱臼,上山偷地瓜烤着吃,而后满身肮脏的回家被老妈痛骂,去偷桔子被狼狗追杀,显然这些事情使WD充满兴趣并带着笑容,她总是抿着嘴笑,嘴角斜斜的,还有小酒窝凹陷下去,最为开怀的时候也还是用手掩住嘴,很有风范。LB饶有兴致的看着,相比图书馆里的那次更是亲近,因为图书馆让人感觉压抑,而这里则可以率性而为。WD的童年则没有LB般多彩,她从小生活在城市里,显然与大自然并没有如LB般亲近,唯一的伙伴只是一条小狗,但是也失踪了。还有另一个伙伴便是电视。WD声称她最害怕的就是牙医,牙医总是显得装备精良,拥有一个很大的工作台,里面总是洋溢着一种来苏水的味道。他还有许多小型的工具,诸如锤子,老虎钳,钻子之类的,统统都闪着寒光,像是凶器。那个白大褂的医生则要戴着口罩,神情严肃的拿着小锤子在牙齿上敲击,最后又对那个最为松动的牙齿亮出老虎钳,可能过程并不疼痛,但是出于对工具的恐惧却胜过一切,之后肯定会鲜血横流,还要再塞上一块棉花,会有半截挂在嘴边。WD的母亲在那时对于WD来说则显得特别严苛,总是在牙齿稍有些松动,便急不可待的带她去医院,这当然会很痛,并且更加浓重的便是对恐惧的种种想象,以致于每一次都是极其艰难的抉择。LB则没有如此现代化的焦虑,种种土方法都试过,比如将牙栓在一根往门把手上的绳子,而后奋力的一关,或是老爸用两只手指将其叼出来,其实最多的还是自行解决。在牙齿松动之后用舌头不断的舔,它总会在不经意间脱落,尤其是那个洞很有趣,使得在这个位置上像一只漏气的皮球。牙齿下来之后,则是上面的牙齿扔到床下,下面的牙齿扔上房顶,并且要说些咒语之类的,好像这些做完之后牙齿便会在一瞬间长出来。这种乡野的方法自然令WD大开眼界,尤其是关于关门拔牙的这一段时表情惊愕,因为在她看来则无异于一种残酷的暴刑。其实LB自己也没尝试过,这无非是另一种谣传。这是另外一种怀旧也是关乎成长的种种,与那日同医生的话题不同,但也是一种成长的轨迹。WD竟然从那堆唱片中找出一张动画歌曲的碟来,置放其中,竟是那些久违的清丽明亮的童声,那些曾经令LB如痴如醉的人物重又出现在眼前,LB一向很崇拜一只耳,认为那是全世界最酷的反派角色,而黑猫警长掏出手枪打出“请看下集”时总是如此的帅气,而关于邋遢大王的记忆则是那些形态怪异而生猛的老鼠,看完之后不由得对老鼠心生畏惧之情,同样的那个雪孩子为了营救主人而舍弃自己在最终融化之时,WD说她深情的哭了,还有就是那九色鹿的故事,贪欲使得一切改变了模样,最后整个人也充满铜臭,污浊不堪。一切的一切忽然改变了样状,都是那么的可爱而又充满乐趣。LB在想,幼儿园里的WD会是怎样的模样,必定脸上红扑扑的像是苹果,然后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最后则是两条小羊角辫,而自己则是一个留着长发,脚蹬一辆三轮童车的飞车党,穿着一件白色宽大的罩衫,罩衫上必定很脏,而WD则总是干干净净的,不喜欢吃饭,需要老妈一口一口的喂,并且还要威逼利诱,真是一段好玩的日子。当你回过头去看那些旧的发黄的相片时,总会怀疑那个拖着鼻涕的幼稚小屁孩怎么会是自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一夜之间便已长大,所有事物都发生改变,有时也会偷偷开始缅怀过去,就如同幼年时总是憧憬着快些长大,因为成为大人以后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你现在发现幼年最大的任务就是成长而且不用负担任何责任。房间里气氛融洽,WD也不再冷漠而是很健谈,并且充满热情,她也开始跟着唱片哼唱,尽管声音不大,但也是掷地有声,在LB的心中回荡,其实那个女妖魅惑的歌声始终都没有停顿,反而是越来越响,岸边的蒹葭都已成熟,白色的绒毛飘飞开来,落在地上,河水里,LB的头发上,WD的头发上,渐渐两人都被包裹起来只剩下一对眼睛的空隙,都是深情的注视着对方,LB的视线始终都落在WD身上,片刻没有离开,因为他觉得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自己必须这样做。WD有时见LB如此专注的看着在,也会羞涩的低下头去或是轻声的呵责LB,但这些并不起作用,视线离开片刻之后又重新聚集,因为她是那样的美丽,而LB脑中关于她的任何细节都变得苍白。“你还记得你喜欢的人的样子吗?”这是医生问的,所以LB现在要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并且头脑中会有图景,关于WD的一切。


夜深了,WDLB都往外走,静悄悄的除了些虫子的低声鸣叫,楼梯很黑根本看不清,仿佛是一个洞穴,每一脚下去都会有危险。LB的手低垂着,极不自然,WD的手也低垂着。一瞬间,两只手便拉在一起,LB心中先是充满惊愕,一切在梦中设想无数次的镜头现在居然如此轻易的便已达成。她的手小巧而又柔软,但是手指修长纤细,握在手里似乎缺乏一种质感,但无可否认的是,它很轻像是一片羽毛,你必须双手捧着,细心呵护,否则转眼间便会消失殆尽。手是光滑柔软的,下楼梯时一颠一颠,所以LB手指有些轻微的游移,其实LB认为绝对是冰凉如水,而自己的手心是潮乎乎的,并且厚重,笨拙,像是从废品站中拖出来的,而且相当粗糙,可是冰凉如水的似乎在脑中幻化出不同的女妖,歌唱不同的歌曲,激越的,婉转的,高亢的,嘶哑的,水的波动似乎也会传到心中,被另外一种更为甜蜜的物体所笼罩。楼梯并不刹那感,而且总有尽头,可LB并不希望有任何的出口,只是想这样走下去,但是依旧还有些对面反射而来的微光,柔弱的像是WD的手,在走出出口的一瞬间,也会旋即消失。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尴尬,一前一后的走着,LB举起手了,希望还会残存一些WD的体温。今晚,那些香艳腻味的味道似乎并不存在,那传说中的女鬼魂肯定也是躲在一旁,LB轻轻的闻,这是一种好闻的树叶味道,相对感觉有些怪异但无疑是美好的,那次图书馆的味道也是如此,让身体充盈一串串气泡,气泡逐渐升高,扩大,在最后一刻化为乌有,但是WD还在笑着,明亮的微笑。


新月如钩,LB并无心思赏月,但似乎除了月亮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超过WD,尤其是和她一样皎洁,两人并排走着,并没怎么说话。WD抚弄着她的头发,绵长而又细微,有几根已挂在LB的胸前。WD的头靠在LB肩上,头发触在LB的脸上有些麻痒,心中魅惑的女妖已不再独自歌唱,而是同唱一首歌曲,嘹亮的有重音,如同鼓点般的打击。LB的手绕过WD的腰际,细细的就这么一圈,LBWD最为感怀的便是腰。她全身这么柔弱,腰似乎这么一折便可以截为两截,但是她的腰也还是冰凉的,似乎只有一丝暖意。两人就这样在校园中游荡,经过那个LB初次发现WD时的路灯,它还是一样,依旧那光昏暗,有些芒刺,像是蒲公英的花球。路边的景物没有任何改变,有一些初夏躁动的气氛就躲在那些树丛下面,像是医生说的,夏天是个生机勃发的季节,所有事物都在拼命的成长,而LB似乎今天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张开自己的手脚从每个毛孔感知一种莫名的冰凉所带来的快感,在心中的女妖似乎已不再歌唱,而是目睹这两个孩子手牵手站在河边,任由水波漫溢,水花四溅,忽然天上落下大雨,一条一条的密集如线,水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都混沌迷乱,只有这两人还是继续站在岸边深情的对望。


校园原先就不大,此时在LB看来竟小的可怜,这是一段旅程,充满甜蜜与忧伤,紧密总是如此短暂,而分离则显得分外漫长,就像黑夜无边无际的没有尽头。女生寝室楼就在眼前,昏暗暗的似乎沉睡,门还有一条缝敞开着,这是一个时刻,在LB看来是如此的绝情与残酷,像是那个晚上突然失去任何踪迹,连视线也都毫无着落。WD还是抿着嘴微笑,看着LB满是柔情,该是告别的时候了,LB下定决心,一定要说出再见,然后走人,这注定是要画上一个句号的。正当LB开口想说些什么时,脸颊上被某种不知名绵软的物体所接触,还是那么的冰凉,在LB滚烫的脸上留下印痕,似乎还有些水迹。LB用手指轻拭被触碰的位置,应该是这里吧。整个混沌迷乱的世界都已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的背影深深遥望。等LB回过神来,WD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任何关于冰凉以及树叶味道的清香都消失殆尽。LB觉得自己需要一套青铜盔甲,坚固的没有任何孔隙来挽留这些美妙的感觉与气味。他呆呆的在站在楼下,注视着楼上,无数个小格子里的一个住着WD,一个明亮的有些眩目的姑娘,但是今晚上所有的一切都让人迷醉,似乎太过迅速与突然,LB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一切都已发生而后消散,就像是风刮过水面,只是泛起一些涟漪,而所有都归于宁静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LB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有谁唱起忧郁的曲子,婉转的缠绕着。“夜凉如水夜如钩,高楼佳人休独倚。”LB低声说着,回过头又望了一眼那幢楼,WD住着的楼。



9
,流血了


梅雨似乎过去,异乎寻常的明亮,天气看来也以摆脱近期的暧昧,而要迎来一个炎热的夏天,LB也觉得这似乎预示着一个美好的开始与结局,幕后黑手的种种猜测也已经尘埃落定,而关于WD则预示着一个伟大的开始。LB总是试图给自己找一些证据以证明所有昨晚的一切是确确实实的发生过,但似乎这并不容易,手中似乎还依稀残存着她的味道,一种清新的树叶味道,可总是虚无的让人放不下心。



LB起床已接近中午,他再也不像以前的麻木而开始变得积极,对一切充满兴趣。他们的毕业典礼已经迫近,估计还有三四天吧,BT也要在领了一个证书之后离开,只剩下LB这些五年的遗老继续呆在这里,孤苦伶仃的可怜,窗外的人三三两两的走着,在阳光下投射出阴影,一团一团跟随在身后,裙子也普遍多了起来,随着腰肢的摆动而摇曳,露出的一截小腿肚子都是亮白色的。


整个楼道里一片狼籍,满是各种杂物,那些管理员都忙的不亦乐乎,忙着挑选些能卖钱的玩意,而另一些人则在忙碌的收拾,打点行装与记忆,准备离开这里。这是一个略带伤感的季节,遍布树叶的甜香与淡淡的忧愁,所有人都显得非常友好,也都说着诸如“等你发达之后别忘了我”之类的话,而后便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拍照,抽烟,喝酒,发呆,LB也混杂其中和他们在一起,大家一起都疑似毕业,在LB看来在一切解脱之后是如此的随意,但他似乎还忘了有另外一些东西在逼近。


LB在随意晃荡,进了凹小强寝室,又见那群烂货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而凹小强唾沫横飞的样子看来又在说着某些磅的小道消息,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声音却不大,依然是那种压低喉头的说着,嘶哑的像是鸭子。LB见状也便饶有兴致的上前,去看看所谓的谣言是如何传播的,显然LB是不受欢迎的人,众人一见便用眼神相互交换一下,然后便意味深长的看着LB,最后一哄而散,甚至也包括凹小强。他慌忙的掩饰,随意拿起一块毛巾就走出去洗脸,LB以前次的经验顿时明白一二,不由得火冒三丈,这不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居然还在这里搬弄是非。LB显得有些冲动,想去质问清楚,可是并不知道这次关于LB是主角的谣言是什么,他不清楚,所以觉得应该去探听一下。


有个小伙子站在窗口,LB便凑上前去,这小伙子淫邪的可以,意淫的神经格外旺盛,据说经常可以听见晚上他的床板“吱嘎”乱响,而他的眼睛则是炯炯有神,如同小鼠一般,而在第二日早上总是可以看见一些异常形状的斑点,LB很喜欢和这小伙子聊天,因为他有些关于男女之事的种种奇思妙想不禁令人拍案叫绝,最近他还嚷嚷着要学习做愤青,拜LB为师,LB也就给他几部文艺片之类的让他研习,这小伙子果然很上路,因为这种片子有很多裸露的镜头使得他满心欢喜的期待,而且同时还可以打上艺术的幌子显得高雅。


“来,跟老子说说,凹小强在说什么?”LB单刀直入。
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他在说你是假证枪手的事。”
“这个烂货真应该吊起来打一顿。”LB顿时无法克制,气势汹汹的便踹门进去。
“凹小强,你天天造谣到底是什么意思。”凹小强见这样的架势也有些慌乱,而门后边齐刷刷聚集了一群人。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又没说,那些个幕后黑手,假证枪手的,你烦不烦啊!”“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凹小强还在一个劲的掩饰。“又都是听别人说的,可别人说这个别人就是你。”“谁说的,太没天理了。”凹小强开始撒起泼来。“以后不要再说了,你这种烂货就是打一顿都嫌脏。”LB说完就往外走,但是凹小强并不畏惧吵架,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越是恶毒越是说的出口,而且语速又快,所以说任何一般人都不是他对手,当然也包括LB


“你以为你是谁啊!整天搞的和导演似的,还不是一个烂货,屌来屌去还不是一样。”这确实是LB的一个软肋。而且你说一句,他可以说三句,照这样下去,任何道理都没有用,只是在比拼口水。
“老子想当导演,管你根事啊!”
“嘴长在我这里,我说什么你又管不着。”他就是个无赖。
“你说的都是假话,而且都是关于我的。”
“不信你自己去系里问,假证枪手他们正在查。”
“你什么都知道,可别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就你还像导演,看你穿的衣服就知道,这么没品味,而且人长的这么丑,你要是能当上导演,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开始人身攻击了,这又是一项惯用的伎俩。“整天凹来凹去,今天来凹水,明天来凹牙膏,从来就没听说过导演也是凹来凹去的……”滔滔不绝而又恶毒无比。


LB怒火中烧,直接爬上凹小强的床上拿下随声听,摆在凹小强的面前,凹小强当时就一怔,而后又反应过来说LB是强盗之类的。其实这随声听是LB的,去年就不翼而飞,当时还是在图书馆自修时,LB去上个厕所,一转身就已不见,绝对是丢的不明不白,而茫茫人海更是无从寻找。可是就在去上海当枪手前几天,在各个寝室瞎转悠的时候,竟发现凹小强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也是查无实据,所以只是怀疑。好在LB多了个心眼,趁机会去查明机器上的号码以及和发票上的一模一样,这分明就是自己的,纯粹是个小偷,所以当时的态度便立马从厌烦直接到痛恨,更加上造谣之类的,所以LB对凹小强简直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原来LB还看在同窗四年的面子上想给他留点面子,就两个人在场的时候私下取回便是,可是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拿起鸡毛当令箭反倒先说起自己来了。


“这随声听是谁的?”
“这随声听是谁的?”
“谁的……当然是我的。”“看来这偷来的东西时间用长之后肯定就是自己的了。”LB说这话时,凹小强的脸色有些改变。“不要乱讲,是自己买的。”还是底气很足的样子。“你买的,多少钱买的,在那里买的,发票呢?”“你管不着。”便伸出手来抢。“告诉你这随声听是我的,你去看看,机器上的号码和我发票上的一模一样。”当场就把凹小强吓了一跳。“你这个小偷,给你脸不要脸,原来还想私下拿回来就算了,自己犯贱。”“是别人放在我这里的。”这又是他惯用的一个伎俩,任何人如果从他那儿发现自己的东西,他总是这么一句,总是令人怀疑他身上怎会有这样的魔力吸引这些物品自己长出手脚来爬到他那里去的。“又是别人放你这里的,别人都放在你这里一年了。”“就是。”旁边也有人开始附和,凹小强已经作恶多端,令人深恶痛绝,制图室里别人的工具是越用越少,可他那里光是三角板就有厚厚的一叠,问他借反倒像施舍似的给你一把,却殊不知上面还刻着自己的标记,小玩意儿也就罢了,可是随声听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这个烂货人品绝对有问题。


其实大学里面对这种小偷你很难对付,因为大多是这种无关痛痒的东西,而且似乎又都要给别人留些面子之类的,又不像是在居民区里抓到这种小偷,肯定是一顿暴揍,不打的满地找牙绝不罢休。LB原本也不想揭穿,可是得没法也只好如此了。


凹小强则像是泄气的皮球,呆坐在一旁,全身瘫软。“打一顿,这种人就应该打一顿。”“你就不怕脏了你的手。”对凹小强知根知底都笑出声来。LB拿着随身听胜利者般的往外走,人也逐渐散开,而凹小强则满脸阴沉郁积着。


LB正要走出门外,忽然后背上挨了一拳,而后没等反应过来,鼻子上又是一下,粘稠温热的东西滴下来。“让你说,让你说。”凹小强龇牙咧嘴的他原来像是蜥蜴的脸更加丑陋不堪。“打架了,打架了!”人又呼啦啦的聚成更多的一圈,其实在情势上LB并不占优,首先凹小强你LB高,而且又是突然袭击,其实最关键的还是LB根本就不会打架。从小到大就是良好公民,还有身体单薄容易吃亏。LB挥拳过去,以往在种种拳击电影里的招数并不管用,尤其是所谓的《愤怒的公牛》,LB现在也是满身愤怒,但处在下风,其实在LB设想中应该是自己可以使出一招又一招一击毙命的杀招,将凹小强掀翻在地,打得他从此没脸见人。可是LB反倒节节败退,看得那些旁观者直是摇头。LB发觉自己的拳头软弱无力,击打出去毫无杀伤,而凹小强则是步步紧逼,一拳拳结结实实的。LB忽然想起他看过的一篇小说,那个老迈的拳击手身无分文,可是必须要与新科拳王来一次生死决斗,可是他虚弱不堪,又没有吃牛排,而他的对手装备精良,凶悍无比。老拳手只在一瞬间有机会,他全场都在挨打只是在等待这个机会的到来,他会用致命的左勾拳给他的对手重重的一击,把他放倒在地。然后可以骄傲的咆哮,有钱度过自己的余生,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拳,他奋力击出,就在这个绝佳的机会,即使全场挨打也没有关系,拳头带着风声,强势而又坚决,直接命中在对手的下巴上,这是沉重的一拳,以往所有对手都会害怕,有的甚至因为畏惧他的这一击而早早放弃了比赛,可是他已经老迈,再也没有漂亮灵活的步法,他已经无力,全身肌肉也不再是以往如同青铜般坚固,关键是他没有能源,他甚至吃不起牛排,一块小小的牛排,只值那么一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击上。它准确的落在对手的下巴上,残余的力道与惯性把对手打的往上仰,似乎一切都在设想之中,他会一个趔趄,而后倒下,裁判围着他倒数,观众围着他鼓噪,因为对手像一只死猪似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一般。可是事实是,就缺那么一块牛排,这么一块牛排的能量,他的对手并没有倒地,而是有些难以平衡,他再也击不出力量,他已经全部被耗尽。他的对手开始反击,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点,反倒是他倒下了,死一般的倒下,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残存一块牛排的寄托。LB看时,眼泪差点流下来,并没有在乎那些老师关于课文的分析,诸如什么资本主义腐朽的制度之类的,可现在并不是追忆的时候,LB已经满身伤痕,像是一面残破的战旗都是破动,满脑子的金星乱晃,嘴里,脸上都是粘稠温热的东西。LB分明就是那个老迈的拳击手,已经被击打得没有任何尊严,刚才令凹小强的难堪也会因为自己的不堪一击而留下笑柄。LB也需要最后一击,像那个老迈的拳击手一样,他随手操起一件物件,抡将出去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击打在对手的身上。一声闷响之后,对手便倒下了,像是一个破麻袋般的倒下,似乎开了个口子,鲜血汩汩的往外冒,像是一个打碎的玻璃杯。LB放下手中的物件,原来是一张椅子,其实很沉重,可是LB刚才举起来却轻松无比,根本没有任何牛排的顾虑,最后一击漂亮,致命,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是看一支叫阿森纳的球队踢球,他们也是这样在最后一刻发力轻易撕破防守,将球送进网窝,然后开始欢呼,这时你会怀疑他们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进球,但确实进了,这支队还有一个名号“枪手”。众人刚才还是一片欢呼,忽然又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响。LB刚才还胜利者般的环顾四周,似乎忘记了刚才的狼狈,而现在似乎也反应过来,开始俯下身子去检查,他的头没有洗,头发油光发亮,还有头皮屑,灰白的一群小东西,显然这已经不重要,伤口在下面,LB心中希望自己不是打在那里,可是已经无法挽回,打下去之后有一个小坑,血从里面冒将出来。“快,止血。”随手拖过一条破毛巾便缠在上面,可是还有些血从那些破洞里出来。众人也都慌了神。“还楞着干嘛,快送医院。”这是唯一正确的提示,而后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去了,只剩下LB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狠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手中的香烟也在抖动,烟灰也不知道弹,直到烧到手指头才回过神来。外面的阳光热烈而且灼人,不遗余力的令人刺目,一些不知名的蝉开始单调而乏味的歌唱,总是那么一个调子,令人心悸。


LB的学校在城市的远端,所以旁边有个小镇,里面有个小医院,简陋的有些破败,凹小强被推进急救室,LB则死死的盯着那扇紧紧关着的木门,黄色的油漆业已脱落,露出里面的木头。LB提心吊胆的看着,这确实是一个审判传达的地方。“没事的。”旁边那些人在宽慰LB。“真不经打。”LB则面无表情,呆若木鸡,这个时刻实在漫长,那扇门就这样一直紧闭着,毫无音信。LB真想一脚踹进去看个究竟,即使凹小强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不像现在这样的煎熬,关于凹小强的猜测之种种都在脑中回旋,不时的往那最坏的发展,LB拼命的告诫自己不会是这样的,但又忍不住去想,直到最后面色惨白,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扇木门,战战兢兢的等候最后的宣判。


“吱”门开了一条缝,旁的人都围了上去,只有LB还在那里。

凹小强的脑袋变成了一个核桃,在窟窿那里则塞上了一个塞子,似乎还是棉花质的,白渍已渐渐干了,好像没事。反正LB的耳朵里轰鸣不断,只是隐约听见医生在说什么运气好,及时送来才没事之类的屁话。总之是没事,但LB还是没缓过神来,总觉得那正午太阳从窗户投射进来的光采浓烈恐怖。狼推了推LB:“没事,回去把!”LB刚想从长凳上站起,却像是站在棉花堆上,差点摔了个跟头,更为严重的是,LB连脚底板都汗流如注,全身湿淋淋的,“带他回去洗个澡,被吓坏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刚才那一下确实够生猛。”“那烂货确实该打。”“水!”LB突然喊了一声,吓得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快!水。”一个小伙子似乎是雷阿鸟把一瓶水塞到LB手上,一边塞一边还说道:“LB,你又凹老子的水。”十分愤愤不平的样子,总之LB柔软的厉害,连走了两步假使没人扶着,必定已瘫倒在地。“医生说没事,还只是放点血。不过也够玄的,在上个两厘米,估计就麻烦了。”旁边还有两个小伙子喋喋不休的评论着。这一条土路比较近,正午阳光又炙烤的不行,所以就往这走,关键是灰尘飞扬的厉害,向LB的眼睛,嘴袭来。LB挥了挥手,想将那些灰光扫除些,却殊不知挣脱那些人的搀扶自己根本无法行走,甚至连机械的都不行。“扑通。”直接就跪在那公路上,刚好有块石头在膝盖的下方开了个口子,露出里面腥红的肉以及伤口边缘连接处还有些沙子。“怎么,你也想放血!”LB似乎有一点,疼痛使混沌的头脑清晰些,LB自言自语:得找个龙头冲冲。确实,膝盖往往是伤口最多的地方,尤其是LB到处乱跑的孩子,可自从青春期以后似乎就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了。今天连同凹小强使LB重又清醒回来。“我没事。”LB甩开旁人的手,直直的踏下去,也不再变软,是变得坚硬些。但那些小石子弄的LB生疼,那双拖鞋是地摊货,薄薄的一层。LB连着走了几步也没事,只是有两滴血顺着伤口往下流,落在脚背上,也成了两个血渍。LB觉得头脑发烫,认为自己是一块炭,咝咝直响还冒着烟,完全可以煮熟一个鸡蛋。“我头发烫的厉害。”也不知是谁的手在LB额头胡乱抓了把,就说发烧了,而后其他人也都过来抓了一把,说发烧了。LB自己却觉的没什么。只不过感觉脚步沉重,拖着个半世纪的那种黑色圆铁链,走起来叮当乱响。




不知怎的回到寝室,就翻身上了吊床,也不管那些网状的绳子是否会勒得人生疼,迷迷糊糊的,似乎时不时从膝盖处有些痛楚,但并不碍事,估计到晚上六、七点的样子。LB睁开眼看看,那天色也稍黯淡些,只是自己脚上多了两个红圆圈,不知是谁干的,连伤口都清理干净。自己身上也都是些网状的勒痕的,深深嵌进身体,而且全身都像是有虫子在咬一点,一点,麻痛麻痛的,抓起那瓶水,一仰头就喝个精光,然后也顾不上穿鞋,拖张椅子坐着,总之没有丝毫力气。




门被推开,上来一干人等,说着就把LB往外架,LB还不明白就里,就看见其他人从各自寝室跑出来。“什么人?”都还以为是凹小强找来报复的。其中有个人从口袋掏出证件来,说是警察想带LB去询问点情况之类的,最后LB认出来就是那天一起踢球的人,尤其是那圆球。“是凹小强先动手的,他是正当防卫。”雷阿鸟还趁机解释那么一下。没等雷阿鸟说完,就把LB拽下楼直接塞进警车里。




LB还是第一次坐警察叔叔的车,因为他有时总会想后面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而且窗户都是钢制栏杆,双手紧紧抓住,使出全身力气摇晃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现在只有颓然的坐在一旁,有几根栏杆在夕阳下的阴影斜斜的打在他脸上。这个小镇虽然破败,但却有一条小柏油马路,两旁尽是高大梧桐,一到夕阳映照之时,麻雀们就叽叫的不行吵吵嚷嚷的,LB原先经过此地时都会抬头瞧瞧,尽管可以听到叫声,却从来看不见它们躲在那里,应该是树叶里面,只要你捡块石头往树上掷去,则会惊起一些胆小的像是子弹般
的飞窜出去,而胆大的则根本不予理会,最后只以不屑的眼神斜觑你一眼。



一忽儿,LB就被带上二楼,而后那个圆球顺手就掏出铐子将LB铐在走廊栏杆上。“先反省会。”说完那圆球就扭着身子进去了。LB则左手吊着,基本可以固定在扶手上,因为那扶手就是根钢管,所以还能在两结栏杆之间游移会,一动就发出摩擦的“吱吱”声,纯粹是种噪音,让人烦闷不堪。蹲着其实很痛苦,整个人都蜷曲成一团,而且双腿膝盖处那两块红圆圈之中的伤口都因为拉扯而有些疼痛,并且脚后跟开始一点点麻木起来,从下面一直往上传,那些麻木竟还是星星点点的在跳跃,很像一群烂货在使劲跳。LB斜着头,四下望望,其实无非就是最简单的那种走廊,墙面涂着绿色油漆,下面是灰色的踢脚线,总之就是八十年代那种式样。没多大意思又加上发烧,所以虚弱的很,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但问题是在楼梯上总有人上上下下的,而且都震的山响,经过时,还好奇的盯着LB猛看一阵,有些甚至恨不能俯下身来看看LB的嘴脸。




走廊的尽端窗户似乎还有个人,因为夕阳把那边照得黄灿灿的,所以看不清脸,LB回转头去,直直的看了会,还是没看清,到最后竟成了双影还晃动的厉害,所以便继续低下头,伏在双膝间想睡会。脚边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捡起一看,是个用餐巾纸揉成的小纸团,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你来干吗?”LB一惊,那烂货是谁?又狠命的盯了一阵,并且张着嘴把“你是谁”说了出去,只是没发出声音,那边嘴也张了张,但就是看不清。太阳又下去些,光线刚刚好,可以大致看清他的轮廓,一张烧饼似的圆脸,还有全身圆滚滚的,蹲着就是一个球。“难道是男优?”LB问自己,然后又一张一合的说着,不发出声音,因为那些条子时不时的会出来。那小伙子点点头,估计是了,LB这才打起鼓来,莫非是男优把我供了,还是大汤团那边不行了,正在犹豫之际,又飞来个纸团,写着:我没供你。LB没笔,只好又张嘴说了一通,他把凹小强打伤之类的,其实也没这么多少字就和拍电报似的,但问题是现在谁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还在想着,LB就被那圆球一把拎起来,往房间里带,脚麻木过太久之后久变成铁板一块,踩下去毫无知觉,但是身体直打晃,歪歪扭扭的。一进门就被圆球摁在长凳上,然后有一个长胡子坐在桌子后面,直唰唰的盯着LB看,LB被看的心虚,总之是一个劲的狂跳。LB硬是装作镇定,其实是一击即溃,只要提起诸如大汤团,医生,男优里面的任何一个名字都会把自己当枪手的事和盘托出。大胡子清清嗓子:“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LB唯唯诺诺的。“你说啊?”LB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们明显是等LB自己上钩,可不说又不行,说什么啊,LB还在犹豫之际,可是嘴上已经含糊不清的在说了,就是自己到上海当枪手之类的。那大胡子似乎没听清,就抓起桌上的搪瓷茶缸狠狠的拍下去,“咣”的震的LB一惊。“好好说,你为什么打架?”“打架。”LB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什么凹小强造谣,自己与他吵架,然后凹小强偷自己随身听,再是凹小强先动手,最后自己没办法就一凳子上去,砸出洞来。“没别的了吗?”显然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无非是让LB再过来说一遍。那大胡子又盯了LB一眼,LB就觉得心头一紧,头低着不看他,因为LB觉得一看到他就发现自己轻飘飘的,毫无重量,到时候再把小枪手之类的抖出来,那自己可就惨了。男优那边,他现在反正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随他说了,估计他也不应该说,这枪手中间人说出去肯定要罪加一等,上海那边应该也没问题,正想着,那圆球过来把LB的头抬起来,然后从门外又押进一个人来,原来就是蹲在那窗口的男优。大胡子问LB:“认识他吧?”“认识,我同学。”LB低声说着,那头又不由自主的低下去,然后用眼角瞟着男优,发现男优在那儿努着嘴示意着什么。“说你当枪手有这回事吗?”惊的LB一颤。“开始有人已经告诉我了。”LB刚想抬眼瞟男优,却被圆球把头扭住。“看什么看,好好回答问题。”“没有。”“真的没有?”“真没有。”LB这时才想起那个可怜的医生,自己现在也应该和他差不多,就像那种幼小的老鼠,害怕任何光线与声响,只一味的缩在一个角落,管它事情是如何发展,即使事情是与自己密切相关,由他们自己决定去吧,毕竟这样还行。LB没有形成只要全部告诉他们换个解脱的想法,总之就是一口咬定,管它怎样。“那你周末去哪了?”“上海。”“去干嘛?”“玩。”“玩什么啊?”LB又不响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是再继续问下去就肯定会揪出一大群人,什么医生,大汤团之类的。“快说。”“去见个网友。男优在旁边帮LB说,这样才提醒了LB没把枪手之事说将出去。“关你什么事?”大胡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优,“带走。”圆球就把男优给押出去,只剩下LB和大胡子,LB觉得空气快凝固,自己的心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跳,或者是大声的跳,声音从胸腔中传出盖过一切声音,而且越来越快,近乎要把LB包裹起来,或者是蜘蛛网,LB就是落入网眼的可怜小飞虫,旁边有只巨大蜘蛛正挥舞着它尖锐口器,大摇大摆的走来,长腿经过就把蛛网震颤的不行,连到LB身上使他头皮阵阵发麻,总之那口器会刺进来,但你没有痛楚,这反而是种解脱,因为关于死亡的恐惧甚至会大于死亡本身。正在LB选择以怎样的形式开口之时,电话铃响了,大胡子似乎变得十分恭敬,仔细听着估计是他上司的电话。“小子,便宜你了。”然后就叫圆球进来,让他把LB带走,LB反正如坐五里雾中,只是觉得自己像只布娃娃,被摆弄来摆弄去的,临出门前耳朵还在“嗡嗡”轰鸣,隐约听到要LB“多注意自己言行”之类的话。一出门还发现男优继续在那里蹲着,右手吊着,见LB进来便仰头看看LB,眼睛一直在眨,LB悄悄摆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总之手势,眼神都用上了,至于效果是另外一回事。男优与前几天也没什么改变,只是衰落些,那张胖圆脸上有些肿胀,像是扔在水里的馒头,眼睛似乎更小了,只剩一条黑线,脸边稍微有些许伤痕,身上应该也有,其实LB也没敢仔细看,只是两人在交错时,因为圆球推着LB在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还在说:什么学校出面了,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还说算是便宜你了,其实像你这种菜鸟再拷问会就肯定招了。LB还是半听不听的,反正他现在就是行尸走肉,机械的走,机械的呼吸,机械的反应,可能都是因为心脏超过负荷的程度。最后在楼梯口,圆球解开手铐让LB回去,手铐留着些齿痕在LB手腕上,金属冰凉压迫感和故意制成的小碎齿都尖利的在你手腕上留下痕迹,这可能是要给你提个醒或者在肉体上也施加些压力。LB艰难的走下楼,西边太阳业已落得差不多,只剩下露出头的小半个,还有旁边血红血红的云。



回到寝室已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半路上买瓶可乐,居然连盖子都旋不开,因为握紧的手掌总是滑脱开去,即使用牙齿发现也是无能为力,恨的LB使劲摇晃,泡沫一个劲的往上泛,到了最后打开之后则喷的LB满头满脸都是,于是就有很多小苍蝇绕着LB飞,仿佛他是一个香甜可口,满是缝隙的蛋,刚想洗个澡上床歇会,又跑来一个人,说是KFC老头想让LB过去一趟。LB皱皱眉头表示自己不满之后,就钻进浴室,五分钟之后就满头水珠的出来,胡乱穿上衣服就去了。KFC老头的家LB曾经去过,那还是大二帮城建系做那个倒霉杂志时去的,因为想搞个大人物来镇镇场面,之后就没怎么去过,间或有也是为了作业的事。


一会儿,门开了,整间房子里都是中药味,因为KFC老伴身体不好,其实中药味还是蛮怪异的,在苦涩之中混杂一种芳香。LB一进门便呆了,居然是WD,还是那个修长纤细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她瞟了眼LB,就装作不认识的走近KFC老伴的卧房,LB盯着她的背影以及消失之后的门框猛看,正想再走近几步,KFC老头来了,将LB领进他的书房。书房总是大同小异,一张写字台,一个大书柜,还挂些奖状,照片之类的,而KFC老头唯一的区别就是多张制图桌,而且没有凳子,估计他是站着画的。KFC老头让LB坐下,LB也不敢只是恭恭敬敬的垂着手站着,眼睛不敢正视,低着头。“放松些,今天我想和你好好聊聊。”KFC老头和颜悦色的,忽然转过头去对门外小声喊:“WD,帮我们泡两杯茶来。”而后解释说WD是他特意雇来照顾他老伴的,夏天喝刚泡的茶确实有点怪,LB刚想推说给自己来杯白开水就可以,但WD已经捧着热腾腾的茶过来了。“尝尝看,龙井。”KFC老头捧着杯子往里面吹气,LB原本伸手去接,希望在这一瞬间可以与WD相触碰,仅仅是轻轻的触碰,她的冰凉便可以注入身体,但WD只是淡漠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她的眼睛里也没有昨日的神采,而是一种淡漠的仿若LB是个陌生人或仅仅是出于客套,一扭身便走,只将那黑色发辫甩在身后,LB盯着她的背影根本就没理会KFC老头说了些什么。
暮气从窗口开始流入,一种灰蒙蒙粘稠的玩意,一忽儿就落满整个房间,接着就把LBKFC老头罩在里面,模模糊糊的,而那些杯子里的水汽似乎是白色的,揉成怪异的一团。LB很是庆幸,尽管KFC老头比较和蔼,但还是惧怕他的眼神,因为这种眼神太过犀利,就像是赤脚踩踏在玻璃碎屑上,虽然不是很猛烈,但却还是细细碎碎的疼痛,更何况他的眼神里还会融合着其他人的,比如LB的外公。似乎老人上了年纪之后,都喜欢眯缝着眼睛用一种默然温情的眼光打量你,就像一件艺术品,并且眼神会落在你的心上,倘若你有一点不思进取的想法就会感到疼痛,所以LB面对KFC老头时总不敢抬头,那种默然的眼神肯定使人痛楚,尽管灰蒙蒙的暮气将它们包裹起来,但LB一抬头便会发现那眼神一直投射过来照在他身上。“图画的怎样了?”“昨晚画了。”“画完了吗?”“还没。”他喝了口茶。“今天又是怎么回事?”LB本想解释的,后来又觉得没什么必要,还是缩在那角落里。“他没事吧?”“没事。”“你这样要给你处分的。”“我知道。”“好好学啊。”KFC老头忽然抽出一本杂志扔到LB面前,却差了二十多公分,LB只好俯下身子捡起来,就是那本夭折的倒霉杂志,虽说没成功,但还是做了几本样本。LB知道自己在里面有篇文章,诸如什么做一名优秀的建筑师之类的,也就是类似于决心书之类的,LB在里面写着:“建筑是空间的艺术,凝固的音乐,建筑师则是掌控这一切的艺术家,不仅在给人们带来方便之时同时也给人们带来美,与此同时自身将收获何等的自豪与满足。建筑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所以我必须虚心学习,认真思考,将自身投入到建筑学的海洋之中,使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建筑师。”LB只看了两段,中间约略了些,其实也都是些假大空的话,但LB看着却觉得极端难过,并不是因为自己失败而是让别人的期待落空。“你上面写了些什么啊?”“想当建筑师。”“你原本是个好苗子,可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玩意。”LB其实不害怕训斥,现在他反倒喜欢这样,因为他能让自己的负疚感减弱些。“不好好学,想当什么导演……”LB发现自己并不是专心在听,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他,而后是自己则在想着另外的事,他想起医生说过的青岛,都是些德国建筑,全都是漂亮的红屋顶,而后则是太阳落在瓦上,山上发亮,外面的大海也是如此,不停的翻滚,那些树的阴影下都有人在散步,最后还有自己和WD,手牵着手或没有牵着手,故意保持段距离,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我们不是恋人,但眼神却透露一切,那些一抬眼一回头的不自然与羞涩。


尽管LB在瞎想,但他还是知道KFC老头在说什么,其中最清楚的是关于给LB处分的决定,估计会是比较严重的,留校查看或是其他什么,但应该不会开除。凹小强似乎也有份,但比LB要轻些。而男优则没办法只好跑路回家了,还说没进去住几个月就已经是万幸了,KFC老头还说要是没男优,估计你也得开除。其实这次涉及面太广,还有很多买答案的小毛贼本来严惩的话估计都得回家,但这个盖子还是被学校生生的给掩下来,大家和为贵。


最后KFC老头说他累了,也该退休,LB忽然有些舍不得。“老师,别走。”“不走,想把我气死啊!”“就等到我毕业吧。”“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老伴身体不行啊!”“老师,我来替你照顾。”“算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师,那你还住这吗?”“回老家了。我在苏州还有个小四合院。”LB也听人说过,但发觉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师,那你也要等我图画完的。”“就你那图,还是算了吧。”LB忽然觉得酸楚,自己是个绝对的犯人,不好好学,天天逃课,想当导演,现在又做枪手,还打架,不交作业,还有其他更多。“老师,我错了。”LB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没什么错不错的。”“我一定改。”“改什么?”LB突然发现眼眶里有异物,是种水状的很像玻璃,估计坚硬的可怕,顺着脸颊滚落下去,落在地上发出巨响。“好好学,不要让我失望。”KFC老头走过来,拍着LB的肩膀。暮气愈发浓重,LB根本看不清他那宽边眼镜和方正的脸,而只看见那个被头发环绕着的光头顶,光滑反射光泽。“去看看你师母吧。”LB有些不想走,因为他知道自己每走一步,KFC老头就会进一步混杂在暮气之中,最后他自己也消失不见。


师母侧身躺着,WD正仔细的给她擦着手,师母看见LB就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坏蛋啊!”LB没吱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会改的。”KFC老头和他老伴说。“我们回苏州了,你们有空可以过来玩。”当然是说给WDLB的客套话。“老师,我一定好好学,考上研究生之后就来看你。”“那我等着了。”师母满头银发,很有风采。“真快啊,就这么老了,年轻时,我和她一样漂亮。”师母拍着WD的手说着,之后KFC老头就领着LB出来,并送到门口。“好好学。”KFC老头还是重复着这句话。他回头对WD说:“你也早点回去吧,我自己来。”LB站在门口,原想再多说几句,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只是那么看着,KFC老头似乎有些落寂,便摆摆手示意LB可以走了。LB还是歪着头想说什么,但却不行。LB不知怎地就转身走了,走下楼时却觉得那种默然深情的眼神就一直跟在身后,尾随他离开这幢楼,一直到拐角处才慢慢消失,消失在暮气之中。

10
最后的表白和被追杀


LB
并没有走远,因为他想再见WD一面以及能够再次触碰她那冰凉修长的手指或是将自己的记忆继续延续,所以他选择在树边的石凳上坐下。暮色渐浓,夏日午后有的虫鸣也渐响,而那些尾部闪亮的萤火虫却不见踪影,莫非这世界已无聊到如此田地,而LB又回顾起自己的种种经历,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扭曲,又那么多阴暗的玩意隐藏在角落,即便是自己现在能够安全的坐在此地,也应该是这种莫大的荣幸,但是脚上伤口处涂满红药水的两个红圆圈却在提醒他,这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而他也不是原来的LB,那是什么?LB问自己,其实他也不知道答案。




正在沉思之际,那人影却已飘过,就如同那天在图书馆下初见时一样。她行色匆匆,已经看见或没有看见LB,但她却没有停留,而LB高声呼唤她的名字却也毫无反应。她只是匆忙的走着,她确实没有变,还是那天的白色长裙,就像LB初见她时一样,只是LB现在知道她肩头皮肤光滑,而且那颧骨深陷,像是带着密码,手掌柔软带着树叶的芳香,以及眼神中的沉静,LB又开始在后面追,因为他想可以轻拍她的肩头,而她则会转过头来,将发辫甩到身后,而后对LB轻轻的微笑,最后把手伸出,而LB则会将它轻轻握住,像是保护一片羽毛,一丝丝温暖混杂着冰冷侵入他的身体。LB加快了脚步,可是WD也是如此。她似乎只想告诉LB不要靠近她。LB还以为这仅仅是WD开的玩笑,而到最后她还是会停下来等他,而后给他一个微笑,但并不像LB设想的那样,一切都和初见时一样,她马上便会消失,因为WD的寝室楼就在眼前。LB便撒开腿往前追,但伤口处却有些紧绷而疼痛,相比白色的冰冷仍是微不足道。WD似乎也有预谋,也开始跑起来,她的腿很长而且辫子一甩一甩,那巨大的裙摆有些波动但注定是美,那个关于自己是甲虫WD是蝴蝶的梦,LB突然意识这一切正在发生。那些不符合审美取向的事物都是不存在的。WD进了寝室楼,LB已经无计可施,但还是紧追到玻璃门边,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走上台阶渐渐消失的WDLB最后一次高喊WD的名字,她的肩膀动了动,也或许没动,但LB认为是动了,因为这样他会好受些。昨晚也就在这里,一切都是如此柔软,而现在则是如此沉闷甚至于疼痛。LB还在看着,知道玻璃门上那蒙上一层白雾,但奇迹终没有发生,因为LB认为假使是玩笑的话那么WD肯定会在此时走来,然后的情形就和他设想的一样,可是一切都没有发生,LB开始讨厌起玻璃,因为它从不暧昧与模糊,而是透明的直截了当,你透过它看见一切事物的发生,却无法挽留它们。WD还是消失了,楼梯上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LB又看了会,但还是没有结果,原想向着整幢楼高声叫喊,却发现这样肯定也是泥牛入海,毫无回音。LB又抬头盯了会,那个住着WD的小格子里闪着灯,但这并不是为他亮的,LB静静的走了,顺手擦去额头上因为奔跑而溢出的汗珠。





LB
往前走,那些生机勃勃的植物在夏日晚风之中摇摆着,而那些光滑边缘以及油质表面会反射点点白光。那些腻味浓艳的味道还在飘荡,一个个或是一对对经过时都互相打量,你总是看不清他们的脸。LB其实也没心思看,只是作为一种消遣来排解路上的无聊。目标是制图室,但不得不去,那些默然细碎的眼神总会一忽儿闪过他的脑海,使LB想放弃的念头便瞬间消失,或许是该找点事做,那WD活生生的消失使得LB无限淤塞。LB又在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些难道真是发生在梦中,可却是真实可寻,但想到在真实之中是如此冷漠的转身并没有留下的一丝痕迹,或许是梦中会更好些。因为在梦中她总是如此顺从,不会反抗,与你预想的一模一样。LB经过那颗铜制的纪念圆球,BT乱和他在此下莫名的友谊,而那些经过滋润比别人高出一头的草也已经消失。再往前走,就是那棵散发出酸涩气味的树,依旧是如此,可那小伙子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已不见。确乎是毕业的日子了,熟人都会陆陆续续的走光,而自己曾经暗恋的姑娘坐在别人的车后座上,头温柔的贴着男朋友的后背。后门卖饼的放的肉越来越少,而你却懒得和他们争执,因为你知道那些僵硬如石头的玩意,可能你再也不会碰,天空太黑的但却有些亮,因为有月亮和星星,但是校园却还是这样,和来时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又是那段楼梯,黑暗的,可是现在却孤身一人,手往外摆,也再碰不到那只冰凉修长的手,你也不会为自己的手掌如此多汗而后悔,也不会因为是否使出过大的力气而使她疼痛担忧。楼梯并不多,但LB却觉得极远,那些记忆使他开始晃动起来。



进了制图室,看着那张丑陋不堪的图以及KFC老头的眼神和WD远去的背影,LB开始左右为难,到底是画还是不画。LB抓起笔,俯下身去依着那尺子开始拖线,黑色的一条向前延长,那日光灯还是“嗡嗡”的叫个不停,LB本来并不理会,可是他觉得烦闷,LB继续画着,那些纸面上的小玩意一点点多起来,黑色的。


LB强忍着在画,他感觉一切都在和他作对,那日光灯“嗡嗡”的像是苍蝇,尺子似乎不直,凳子一直在摇晃没有稳定感,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心中烦躁,好似草般在疯长,都已经塞的满满当当,而且还是那种狗尾巴草,毛茸茸的使人麻痒。LB低着头,不敢停顿,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放下笔便很难再提起笔来,所以他只有一个劲的画。但是心中的烦闷却逐渐长大,开始结果,尤其是关于那个白色身影一瞬间由温暖到冰冷的转变,昔日只要遇见她时便会出现的蜿蜒河流以及纵情歌唱的魅惑女妖现在都已不再存在,或是即使存在也不似往日的情景,而是面目狰狞。



那“嗡嗡”叫着的灯管旁边聚拢这一群飞虫,它们总是喜欢围绕这光亮转圈,那些翅膀扑扇着,透明或是不透明,使LB更觉烦躁,因为假设在家里他肯定会把这群烂货打死,然后扔出窗外,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在自己头顶上翻飞。LB想继续强迫自己画下去,可他还是停住了,他小偷般的从后门溜到走廊上,他大口的呼吸着,因为LB总认为制图室中空气窒息像是罐头,而且还有一圈转头将他围在里面。LB走到他经常晒太阳的位置,现在夜很黑,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凭借记忆可以知道那里有棵大树以及一座装体育器材的平方,远处小镇的灯光以及风吹过树叶沙沙的颤响,LB还在搜索着关于WD的回忆。



LB似乎依稀记起,就在他脚下的这块球场,每周二的下午,女生的篮球课,总是在此进行,而里面有个女生,或是束着头发,或是戴着顶白色帽子,在阳光下跳跃,并且投下更为修长的身影,你的走路姿势很可爱,而且是充满活力的一蹦一跳,阳光下会使万物灿烂,更使得她散发出不同的光彩,让人不知所措。从此LB就多了个习惯,每周二都会俯身在此,盯着那个身影发呆,或许是她已经发现LB的目光,有时会扬起头来朝着LB看,LB最希望这样的时刻到来,因为他极想知道她的容貌如何,可却总是看不清,所以这是一个大大的谜团留在LB的心上。然后则是一系列的发展,分明显示这将是一个美好的开端,尤其是昨晚此时此地的回忆是如此的鲜明,令LB不由得全身颤动,可是今天却一切恢复平静,甚至更为痛苦,毕竟以前只是陌生人,还可以在路上遇见时投去欣赏的目光,而现在不同则是比陌生人更为冷漠。LB想起原因,难道是因为枪手吗?或许还包括这之后一切的过程,以至于LB开始痛恨自己,那些现在看来似乎已远去的危险突然又会更为迅猛的向你扑来,让你不知所措。LB抬头看了看天,只有月亮,而且还把一个角藏在云层之中。LB突然想给WD写点东西,LB承认自己不是诗人,也不会写那种能酸倒牙齿的情感散文,但他只是想把自己想说的告诉WD,其实LB属于那种沉默寡言之人,尤其是在美女面前,而写信无疑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LB毫不费力的写了两三页,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寄给她还是亲自双手奉上或是其他方法,但是LB想自己能够读给她听,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爱她。LB觉得如何证明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你再也不能像中世纪时穿上盔甲和你的情敌决斗,或者像原始社会那样用肢体语言来表示而毫无顾忌,或者是告诉她自己将拼命赚钱,为她买下一切,或者是当一个天文学家,每发现一个小行星就刻上自己爱人的名字,总之怎么证明你是爱她的,而且爱的很深。


LB打通WD的手机,始终都是“嘟嘟”的响着,无人接听,在打过两三次之后,就关机了。LB已觉得无能为力,冲到走廊上把他们撕碎然后扔进风里。那个广播台的门虚掩着,这是一个荒废多年的广播台,LBBT曾经来过,那些积满灰尘的古董其实还能运转.LB试着打开电源,那些红色小灯开始闪烁,里面还有“咝咝”的杂音,然后端起那个蒙着红盖头的话筒,用手指轻轻敲敲,外面果真响起巨响。LB清了清嗓子,展开那纸开始宣读,声音借着庞大的喇叭,开始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在整个校园里都是。


WDWD,我的爱人同志。”LB开始朗读。
“面对这样的称呼,我大费周折,我不想媚俗而肉麻的呼唤你,称谓你,因为我希望在我身上不带上任何庸俗的味道,这尽管夸张,可是这世上总有种力量让你泪流满面,又总有一个人让你满心痛楚,她的举动让你牵挂,而更有一些事让你长留心底,泛着甜蜜的光泽,会令你在无人的时候自己慢慢品味而脸上带着兴奋的色彩,让自己插上翅膀,升上云端。现实总是像水似的,无声无息的蔓延而将人深深的陷在里面,它不使人窒息,只使人麻木,没有追求的动力。我只希望我对我的爱人保持注视,你是我目光的焦点,而只是像你会感觉到我的眼神,似乎认定你与我将逐渐走近,却不曾料想这却使你像鱼一般悄悄的渐行渐远,因为是爱人之后才是同志,还是同志之后才是爱人,这不得而知,这人的感情交融之后便分辨不出谁先谁后,孰轻孰重,而这分辨的努力也是刀插入水中,只有痕迹而无回应。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俯身下去,你或是束着头发,或是戴着顶白色帽子在阳光下跳跃,你的走路姿势很可爱,而且是充满活力的一蹦一跳,阳光下会使万物灿烂,所以你散发光芒让人不知所措。


今天晚上,阴天,没有太阳,空旷的操场无人行走,只有小鸟在地上一跳一跳的走着,这是你吗?不是。继续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昔日的影子仍在球架边不远的地方奋力的投着球,而那白色帽子下的人在何方?那身边灿烂的光芒也还依旧吗?


静静的听着,那些所谓的老歌和童年故事,就在昨晚你一定会沉浸在回忆中。儿时的你也应该和现在一样,或只是多了些许稚气。


你是否孤独,我并不确认,但我是孤独的,这其实无人知晓。我喜欢骑车,让人切开空气前进,而旁边的万物都会带上一种莫名的蓝色,而使你冰凉。尽管太阳带着温度投射在你的身上,可是当你抬头看天时却连太阳也会莫名的羞涩,这孤独是一种内陷的力量,将你周遭空气凝固如蛋壳,而你是红色的,唯一的红色。这时我应该破壳而去将你融入壳中,可我却畏惧破壳之后又无人进入,而使自己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所以我总是犹豫的将手缩回,发现红色还在游走,轻轻的游走。我缩回手放在袋中,却发现那红光亦将消失,我不知所措,是高声呼喊你的名字让你回头,还是从壳中钻出疾奔向你亦或是涕泪横流而更紧紧的蜷缩在壳中。我不相信行动,只相信纸上留下的痕迹以及梦中的歌唱。你在我梦中出现,站在花树之下高声的歌唱,有风将你的裙子轻摆,而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透过,班驳而你依旧歌唱。”


人越聚越多,都围绕在LB的门外,最早来的是BT,以及一些其它认识或不认识的人,LB透过玻璃向他们摆手,他们也是,脸上都是兴奋的光泽。LB开始读最后的诗,一首忽然从他心里冒出来的诗。


树叶用手歌唱
风带着盔甲流浪
我只是一粒微尘
住在月亮之上
你,我的爱人
游荡没有方向
白色眼睛闪着光芒
青铜翅膀无限延长
我在远处静静遥望
却见你在远之远方
我该如何去办
是赤脚踩踏玻璃
刺痛你的脊梁
还是紧紧蜷缩
遍布泪水化作无知心伤
我只是一粒微尘
住在月亮之上
我只有两天
一天出生,一天死亡
你也有两天
一天出现,一天飞翔
我应该怎样
成为藤蔓缠绕你的房梁
亦或雕琢成鼎,缀满灰泥
满身甲骨,坠地悠长
我只在远方静静遥望
不知时间亦接近死亡
我该如何去办
被烧制陶器,雕刻花纹
盛装你的貌相
亦或一只恬噪小鸟
黎明死去,没有吟唱
树叶用手歌唱
风带着盔甲流浪
我只是一粒微尘
住在月亮之上
LB读完诗,又加上最后一句话:“谨以此诗献给我的爱人同志——WD。”就像那些电影会时不时在片头和结尾出现的一样。窗外人群鼓掌欢呼,而LB则面无表情,但他却被像一个胜利者般的被拥戴,不同的手四面八方的向LB伸来,嘈杂不堪。LB的手机响了,人群寂静下来。LB掏出手机,只是几条短消息,都是WD的。“诗不错,谢谢。”“忘了我吧,你是个好人。”“一切与枪手无关。”“昨天就当它是梦吧。”LB静静的看着,忽然觉得他没有必要生气,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LB轻轻摸过昨天WD在他脸颊上留下的痕迹,那些树叶的甜香没有出现,或许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最后外面吵嚷成一团,都在大喊大叫:“抓住LB,抓住LB。”LB并没有分辨清楚是那儿来的人,但同时也无路可逃,因为LB就在一个向外突出的走廊里。人群很快便被挤开,冲在头里的也是一个满脸凹凸的人,只是头发花白,应该是凹小强的爸爸,而另一个则戴副黑框眼镜,身材敦实,挥舞着大棒,后面还有一干人等,将LB逼到尽头墙角处。“小子,就是你打伤我儿子的吧!”那颗金牙上沾满烟渍。“血债要用血来偿。”那个黑眼镜高举起手中的bangzi。


LB从来没想过如此混乱的局面,以及这几天以后如此丰富的遭遇,总之这快相当于他的前20年,而关于鲸鱼的记忆也使他疑惑非常,LB见毫无办法,便蹲伏在墙角,安静的等他们的大棒落下,LB也并不向他们说些赔医药费之类的,因为他也不想在和这群烂货有什么金钱上的联系。


   
第一棒落下,带着风声,砸在LB的手臂上,而后是第2棒,第3棒,最后LB失去知觉,只知道自己瘫软的像一滩泥,最后等LB醒过来之时,也并没有看见什么四周白色之类的,只是躺在木头长凳上,头上被绷带胡乱的缠着,而后全身上下都涂满红药水。BT坐在一旁,歪着头像是睡着了。LB头昏沉沉的,便靠在那儿。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疼痛,只是有些麻木,似乎这些玩意都和自己无关。时间也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见外面那敲钟的声音。LBBT推醒,BT指指旁边放着的一瓶水,刚才WD刚过来看过你,只是现在走了,看来一切都只是这样。LB微微笑笑,而后拿起那水仔细看了看,最后LB才明白自己原来是在校医护室里,一个不大但简陋的地方,每次体检都在这里进行,那些尖锐的小针管扎进你的皮肤,会有黑红黑红的血汩汩而出,但有时也会出现意外,那些面色苍白的姑娘常会因为静脉太细而要来个两次。WD就是如此,面色苍白没有笑容,只是皱紧眉头。


或许一切都该结束了,BT告诉LB那些凹小强的兄弟也走了,因为他们终于有一个可以下台阶的借口,所以凹小强还是被包成一个核桃似的躺在医院的角落里。LB尝试着下地走走,扶着墙壁发现勉强的还行,只是摇摇晃晃的像只鸭子。


LB觉得很是疲累,便又上了凳子坐好,BT告诉LB一切都快结束了,是都该结束了。那个啤酒纪念碑上的蓝色斑点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而男优则通过关系被确保只是退学回家,并且还有再次高考的权利,似乎只有医生被关在那个满是栅栏的小黑屋里,眼光迷离的望着远方。


LBBT说起关于看到巨大鲸鱼以及医生准备给鲸鱼做手术,还有只要轻轻打个小结就能使它坚挺的事情。BT也是对医生钦佩有加,并声称极想会会这个刀刀致命的家伙。


还有大汤团也告诉LB说愿意成为他枪手的经纪人,因为凭借LB此次坐怀不乱的精彩表现,完全有能力成为一代枪手界的领军人物。据说大汤团已经开始接受预约,并且人数众多。LB问起BT,他那1000RMB是从何而来的,BT完全含含糊糊的蒙混过去,说是什么山人自有妙计,你又何必深究。LB也顾不得这么多,这个世界也变得清净,外面只是有些不睡觉的鸟在“咕咕”乱叫,LB喝口WD给他的水,味道也并不见得非同一般,而与平常的一模一样。


夏天的阳光极其明亮,每个人都像生活在玻璃杯中。每个人都快步向前,只有LB步履蹒跚,据说土豆仍想与LB纠缠不清,LB并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无非是关于他如何让凹小强成为核桃的事实。土豆还是保持他的造型,陷在圈椅里,眼睛留在外面。他很客气的让LB坐下便开始亲切的谈话。“枪手先生,欢迎你啊!”LB头缠绷带嗡嗡直响。然后校长似乎对LB的底牌了解的十分清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等,LB顿时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满是窟窿的破玩意。似乎有人招了,LB想出他还有杀手锏,便高声告诉校长那些底片还在BT手上。校长还是笑笑,从抽屉里拿出那些底片,甩在LB面前。“这些就相当于1000RMB。真贵啊!”校长意味深长的说着。LB突然明白BT那意味深长的笑以及含混的“山人自有妙计”的含义,看来一切都已结束,因为校长告诉LB,因为他的枪手生涯必须有所惩罚。


发生啤酒事件的纪念碑前聚满了拍照的人们,那些草确实还是高人一头,每个人都披着黑色的麻袋片,满脸笑容的想着要告别这个校园,LB穿过他们前行,因为他明白这些确实与他无关。他作为一个枪手,很是称职,作为一个学生,马马虎虎,另外他绝对不是一个导演,他只是在做梦,只是目光迷离的看着远方。BT也混在其中,他看见LB也并不觉得羞愧,LB则觉得他是如此的无趣,只是穿着白衬衫高兴的笑着。校园里确实有人开始收拾行装与回忆,装满一两个箱子然后走人。


LB也胡乱收拾一气,便也开始等待公交车的到来,那是最古老的一种,分为两截,摇晃的前进,那些热风从破窗户漂移进来。LB坐在最后一排,倚靠在玻璃上,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决定在也不想起那些倒霉的鲸鱼和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意,只是看见那些植物在阳光下散发光泽,只是静静的站立,并不知道向前移动一步会是怎样。LB也觉得他应该成为一种植物,满是绿叶,风吹过沙沙作响,而WD则是另一株,开满白花,在他的身旁,闪闪发亮。


后记
LB日记
2000,9,7
天气晴

即将开始我的大学,也就是我理想将要实现的地方,做一个天才的建筑设计师。尽管目标遥不可及或有些异想天开,但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他实现,我会付出我全身心投入到我所钟爱的事业当中。我要做到以下几点:1,上课认真听讲,2,课后认真完成作业,3,按时作息。努力,奋斗,你是最好的。

2001,3,4
2001,3,4是极为平凡的一天,对我来说却似乎意义非同一般。它意味着什么?一个小女孩虽说不是很漂亮但却很可爱,也极有思想,在貌似天真快乐的表面下也有忧愁。真是让人不可思议。我从没想过一个与你不是很熟的女孩向你开启心扉,吐露心事,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爬上了我的肩头,成为一种无形的力量,而她的长发垂在你的脸边,风吹过,痒痒的,面容触在一起。我从来就没这样想过,但又这样似乎自然而然但又毫无预兆的发生,这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她确实爬上我的肩头,似乎更是进入了我的心里。我会记住这一天的:2001年3月4日晚所发生的一切。


2002,4,13

消沉和虚度
前半学期过去,我荒废了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得到。而表面上我似乎忙忙碌碌,整天奔波在寝室,教室,制图室之间,但到那都只是我的虚空,我的实体在那里?我所谓的激情和热情又在那里,似乎都已死了,没有预兆的死了,我只有我的虚空面对我的一切,而我更是褪去了我一丝一毫的进取心。英语62似乎是无关于我的一件事,而别人的成绩似乎也如在路边树上的叶子,根本就不屑一顾,面对课本,我一无所知,茫然无措,这就是我的全部,我都不知道我会落入如此的地步。应该振作了,振作!


2003,5,11
非典来了,尽管四五月的天气中有一些树叶的甜香,但依旧让人感到恐怖,恐怖的是总让人像活在一个玻璃盒子里,被笼罩,看得见四周的景象,却听不见一丝声音,你喊叫,你呼喊,无人理睬,旁人在喧嚣,在吵闹,你只看见情状,看得见四周的景象,却听不见一丝声音,你喊叫,你呼喊,无人理睬,旁人在喧嚣,在吵闹,你只看见情状而没有声音,总之切断一切流通的手段,你只会看见自己和自己的影子。比非典更恐怖的是抑郁,抑郁是丝,轻轻的将你包裹,不留一条缝隙。


2004,9,8凌晨
又是一个学期的开始,大四,一个游走在梦想与现实的界限,世俗与理想之间的分野,一面是构筑着可以挡风遮雨的围墙的校园,一面是吞噬人类灵魂理想的现实。时间总是向前,人也总是进入现实,你应该选择庸碌无为的奔走,还是向着理想彼岸冲刺,理想总是在远方闪烁着光芒,但是能真正为理想前行的人微乎其微,毕竟理想的光芒在世俗眼中,现实面前甚至不及一枚一元钱币坠地时的声响。人总是有理想,然而放弃理想填补各个公司的办公室的空间成为唯一的愿望,让理想灰飞烟灭,任现实四处漫游,自身成为物块,被裹挟向前,于是年薪成为一个自我麻醉的工具,毕竟背弃理想总该有些回报的。我一个青年,也在游走,一面是梦想,一面是现实,梦想如羽毛飞散,现实却是寒铁般坚硬,我该何去何从?


2005,6,10
我是孤独的,这其实无人知晓。我喜欢骑车,让人切开空气前进,而旁边的万物都会带上一种莫名的蓝色,而使你冰凉。尽管太阳带着温度投射在你的身上,可是当你抬头看天时却连太阳也会莫名的羞涩,这孤独是一种内陷的力量,将你周遭空气凝固如蛋壳,而你是红色的,唯一的红色。这时我应该破壳而去将你融入壳中,可我却畏惧破壳之后又无人进入,而使自己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所以我总是犹豫的将手缩回,发现红色还在游走,轻轻的游走。我缩回手放在袋中,却发现那红光亦将消失,我不知所措,是高声呼喊你的名字让你回头,还是从壳中钻出疾奔向你亦或是涕泪横流而更紧紧的蜷缩在壳中。我不相信行动,只相信纸上留下的痕迹以及梦中的歌唱。你在我梦中出现,站在花树之下高声的歌唱,有风将你的裙子轻摆,而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透过,班驳而你依旧歌唱。

[ 本帖最后由 金澜 于 2008-5-22 16:21 编辑 ]
地板
发表于 2008-5-21 14:51 | 只看该作者
标记。。

%@27 %@27

楼主可以把帖子编辑的容易阅读一点

比如说对话段落的编排,可以分开一点,这样读者有点累
5
 楼主| 发表于 2008-5-21 14:59 | 只看该作者
厄,这个哦%@15
6
发表于 2008-5-21 16:24 | 只看该作者
太长了,看不下啊%@51
7
 楼主| 发表于 2008-5-21 16:25 | 只看该作者
.........哎  这个  这个  %@07 对不住了
8
发表于 2008-5-21 16:42 | 只看该作者
我要看图!!!!!
9
 楼主| 发表于 2008-5-21 16:48 | 只看该作者
.....直接的小女生%@13
10
 楼主| 发表于 2008-5-21 16:48 | 只看该作者
看来在这里发表文学作品有难度啊  都这么浮躁
11
发表于 2008-5-21 18:36 | 只看该作者
是尼自己写的么?
12
 楼主| 发表于 2008-5-21 18:58 | 只看该作者
YEAH  自己写的么
13
发表于 2008-5-21 19:43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2楼 的帖子

尼文采还不错爱,支持下,以后会混个什么自由作家当当
14
 楼主| 发表于 2008-5-21 20:00 | 只看该作者
没机会了 呵呵没这个打算
15
发表于 2008-5-21 20:18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4楼 的帖子

想不到建筑的好友这么个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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