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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一】---------------------------------- 我想做一回真正的男人！ 反正，我现在满脑子就这个想法。我也不怕告诉米兰，但是现在的状况下，他显然毫无闲情逸致来管我的事情，他已经要被第一次亲身体会的到的大姨妈的威力给吓到了。 我其实是尾巴，虽然在你们看来，我是米兰，但是实际上，米兰住在我的身体里----简而言之，我和米兰，换了个身体。 那天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冬天，乌蒙蒙的时候，坑看书看了一晚上，终于等到时间可以起床开门，才三更天刚刚过，哪有什么客人，我在柜台后不耐烦顶着被吵醒的起床气算账。 过了很久，天擦亮的时候，米兰开始巡逻。 米兰是负责巡逻的捕快，虽然他的志向一直是做一个有钱的多情的公子哥，但是，他就只是一个捕快，不好意思，还是实习的那种。虽然现在人家看起来孬，但怎么说人也是有前途的孩子，公务员，铁饭碗，每年福利多好生活有保障，所以说石马村里看上他的女孩子还是有不少的。 我是一个账房，虽然数学不大好，但是整个客栈就我的字还能见人，所以我就是账房，但是就好像米兰的梦想是做一个风花雪月的公子哥一样，我的梦想是做一个风花雪月的作家，眼里满满的寂寥如同沙漠上清冷的圆月一样。 你别说我矫情，后世著名80后美女作家王小替说：谁的梦想里没点矫情的东西，那就不配叫做梦想。 米兰刚刚好拐进来啪的一声把佩刀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我正在算账昨天的一团乱帐。指望在老板娘醒来之前搞定，要不然这个月的奖金就算风花雪月了。 我这厢正烦着呢，米兰在那头用他的郊区腔开始叫：“人呐！人呐！看见大爷来了也不来倒茶！” 没人应。天知道坑是不是回去补眠了。我翻了个白眼，反正这不是我的活，当做没看见。 可惜米兰依旧很不给面子，拍桌子更凶了，要是老板娘在看见的话估计要收他精神损失费。 “来人呐！给爷来茶水！还有来点包子油条豆浆！” 无声无息。 “来人！来人！小尾巴！小尾巴！” 我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来找我茬的。你妹！ “干嘛啊你！叫什么叫！” “没听见我要东西么？” “吃早饭不会去拐角的早餐摊啊，神经！”我低头，继续死命算算算，刚刚就差一点了，害我又忘记数到哪里了。 还没抬头，就感觉到眼前暗了，被一个阴影挡住。一抬头果然看到米兰那张要债的脸。 “拜托，我说米兰大哥，我已经把你写进去了还不行啊！” “啊呸，我叫你把我写成个有钱的多情公子哥，你竟敢把我写成色狼？” 这家伙那天看见我偷偷写小说后之后死活要拿去看，之后死活要我把他写进去-----一个多情的多金的公子哥。我在男女主角初次见面将要互诉衷肠的时候生生插进去这个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第二次的路人甲，我觉得我真对不起文学。 “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啊，一，有钱公子哥。二，多情。三，和女主角有肌肤之亲。你自己说说，这三样我给你少了哪样了？”丫丫滴，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害的我的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就变成俗套的女主角路遇纨绔子弟调戏，男主角跳出来英雄救美。 “好你个臭尾巴！你要是不改，我就和你老板娘说你偷偷用工作时间用店里的笔墨纸砚写你的小说，以公谋私！” 果然这家伙又开始利用这一点来威胁我，虽然很不服气，但是我不得不在心里说，这个卑鄙的家伙成功了。我们的铁公鸡老板是我的唯一死穴。 我们的老板娘叫做龙虾，是个精明强干过了头的女人，虽然现在已经许了人家了，但是不顾流言依旧抛头露面，向来敢作敢为，不让须眉。 老板娘的算术非常好，九九乘法表正背倒背斜背都如流，就一点，她不识字。所以有时候我在记账的时候，重要的项目，不但要写字，而且还要画画，就是为了让老板娘可以看懂。 我在西和客栈做了有三年零五个月，但是从来没有涨过工钱，每个月3两银子。虽然包吃包住，但是每个月有时候偷懒扣一点，和坑坑偷偷出去吃烧烤，买点胭脂水粉，买点衣服鞋子啥的，一分都没剩下。 唉，要是老板娘知道我在偷偷写东西，就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店里的纸啊墨啊为什么用的那么快了，那我的年末奖金就算彻底没指望了。更别说我还要回家过年呢。 虽然我怕了，但是我文化人的自尊告诉我，我要死扛。 “呸，我才不怕你，你有种就去找老板娘啊，你上次在这里赊的帐还没还呢你！我们老板娘早就说了，让我见到你的时候告你一声，再不还钱，讨到衙门里！”其实我帐还没算清，我根本不记得米兰到底有没有还清上次的帐，貌似还清了？貌似没还清？ 果然，米兰的脸马上变色，呼哧呼哧从身上的每个口袋里都翻出来找，最后翻出十枚铜板，一拍说：“别瞧不起人！哼哼，不就是钱么，告诉你，爷我先还这些，剩下等过几天发了月俸马上送来。你们老板娘要是等不及，让她问知县要去！” 我心里大骂你妹，看来这小子今天是卯上了。嘿，竟敢瞧不起我这倔脾气！ “臭米兰别以为你是个实习的捕快就了不起，我告诉你，老娘今天还就真改了，我要把你改成一个无耻下流卑鄙的大坏蛋！还是岳不群的那种，哼哼，我告诉你，你可以威胁我，但是你威胁不了文学！” 然后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噌一声，一道明晃晃的白光在我眼前一斜，一股子金属的寒气滑过耳边停留在我脖子上，我听见某人阴测测地说：“好你个小娘皮！爷的刀问你，你到底改还是不改？” 我当时告诉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文艺女青年表现自己的从容潇洒的时候到了，可是我的妈呀，那凉气丝丝的刀可就搁在我脖子上，你妹啊，谁要镇定谁镇定去，反正我就是镇定不了，想起前些日子刚刚有人在说云南那边有几个捕快和犯人躲猫猫的时候把犯人躲死了，现在的捕快杀伤力太大啦！你妹啊，我还没成亲呐！算命的说我25岁的时候会有一个地位很高的男人向我提亲，你妹啊，我才22啊！ 于是我的脚开始抖，还好我站柜台里没人看见。我开始满脑子找话，但是武侠小说写多了你知道，一到这种时候全都是大侠的台词，什么你要杀便杀，啰嗦个屁啊，什么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什么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什么什么反正都是风花雪月不靠谱的。 空气胶着着，我还在死命想，怎么个遣词造句说出来既可以表达我热爱和平的愿望又可以不伤害我威武不能屈的文化人形象，嘴里却在背九九乘法表：“七九六十三、八九七十二、三五一十五……” 哎哟喂汝妹乎，眼见米兰的脸在听清我在说什么之后又黑了一分，我感觉到刀又逼近了一分，有点痒痒的疼，我在担心要是划破了皮以后买去疤的膏又得花大把银子，内心就无比苍凉。我想其实我干嘛那么倔啊，人家要当正面主角也是说明很支持我工作嘛，人家要写就给人家写呗！多钱多金公子哥，大不了我就写个《流星菜园》嘛！ “你出来！” “干嘛出来？你说出来我就出来啊！”啊呸，瞧我这张贱嘴！然后下一秒我的头发就开始遭殃，这没人性的实习捕快抓着我的辫子把我往外拽，你妹啊，我刚刚前几天用火钳烫的妩媚性感小波浪啊，就被这家伙扯直了。 他往外扯，我往里面拉，推推搡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这店里人好像死光了一样，竟然没有一个出来从这个暴力捕快手中救美。 我脑子里哗哗哗跟一团糨糊在里面晃似的，头皮疼心更疼。突然脚下好像绊倒了什么，我最后一个念头是，肯定是蛇这家伙从外面捡到了什么垃圾又藏在这里，下次我肯定好好说说这家伙。然后，天旋地转，等我醒来后，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什么都不一样了。
-------------------------------------------------【二】--------------------------------------------------- 我叫米兰。不，在一柱香之前，我叫米兰。虽然现在我觉得我还是叫米兰。但是如果你要是原来认识我，你要是原来也住在石马村，你就不会叫我米兰。你会叫我尾巴。 原先我今天不会起那么早的，我起那么早只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子里有只跳蚤，咬的我一晚上翻来覆去不能睡觉，于是我起来找跳蚤，被师父发现了以为我起那么早去巡逻，结结实实夸了我一顿，于是我就不得不那么早起来去街上巡逻。 事实证明，那真的是一只倒八辈子血霉的跳蚤，我要是知道后来有那么多事情发生，我宁愿养那只跳蚤养到老死我也不会起床抓它。 总之我巡逻的时候到了西和客栈门口。发现竟然那么早就开门了，我觉得太亲切了。虽然我只有在请女孩子吃饭的时候才在哪里消费，其他都是在衙门的食堂里解决。但是，对里面的人我还是很熟悉的。因为我的师父海绵是客栈老板娘的夫家的二舅舅的三儿子的小妾的二叔公。所以我师父海绵老去那里公干，还会带上我。 娘说让我现在别谈恋爱，专心工作，早点转正，回家给我娶媳妇。我曾经问过我娘为什么不许我自由恋爱，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了，科学表明，那样对以后生出娃的智力发育好。我娘说，我眼光太差，不会挑女孩子。我现在才明白，我娘说的太对了。 在第一眼见到客栈账房尾巴的时候，我觉得那真是一个文静的姑娘，客栈那么吵，就她安安静静站在柜台后，拨着算盘珠子，咬着笔杆，拧着眉头，一言不发，两眼直勾勾定着账本，彷佛世界上除了账本已经没用其他东西可以让她动心了。 我当时想：多么文静的姑娘啊。真文静啊！ 但是，往后日子里证明我是多么的天真------ 后来，我发现她会爆粗口：你妹啊，汝妹乎。 后来，我发现她爱翻白眼。 后来，我发现她超级爱笑，笑到可以看见她血盆大口里的小舌头。 后来，我发现她根本就和文静毫无关系。 后来，我发现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错的离谱的一个倒霉娘们。 后来，最恐怖的是，我发现我变成了她。 那天我一走进店堂的时候，只看见尾巴一个人搁那算账。我本来就想来坐坐喝口热茶。我叫了很多声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就算没有跑堂的，尾巴你好歹也是客栈里的人，我好歹也是个消费者，你总得摆正你的服务态度吧？ 于是我就走过去，我发现她在算账，不，她在账本上画画！是什么东西我实在看不出来，也许是白菜，也许乌龟，也许是其他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和她说话，她就凶巴巴的。然后提到了上次的小说。不提还好，一提我就火大，你想想我一晚上睡不好，一大早就想来喝口热水喝不到我能不火大么我？！ 竟然把我写成个采花贼。我可是人民公仆，这样写多影响捕快在人民群众间的形象，让人民群众怎么放心将治安交给我们怎么会有安全感呢？ 为了正义事业，我提出严正的抗议。但是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儿，依旧拿那双小白眼翻我，于是我火噌上来了，刀也噌拔出来了。 拔出来我就后悔了，我是个实习的，照理说我不能带刀的，今天师父心情好，准我带刀，我还想和小美眉出门的时候炫耀炫耀，没想到用在这儿了，可是骑虎难下，我人民捕快的尊严可都在这刀刃上啊！稍有不甚，我可就完了。 还好像在没人，我想先吓唬吓唬她，然后好好收了刀，没想到这倒霉娘们竟然面无惧色背起了乘法口诀表。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待我放下刀，一把揪起她的小辫子，没想到她还嘴硬，于是我用两成功力拽着她的小头发晃她的小脑袋晃啊晃啊晃，突然，事情就发生了。 这一切太快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知道我们两个人最后都从地上爬起来。爬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怎么看见我自己了。我怎么……那么矮？ 然后我总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难受，低头一看的时候，我发现女人的@#￥。 我看见那个米兰直勾勾看着我。我就觉得奇怪，你是米兰，那我是谁啊？ 我一开口，我就发现不对，我的声音，怎么和那倒霉娘们那么像？ 然后我在“我”的脸上看见惊奇的表情，我永远也做不出那么夸张的吃惊的表情，完全毁了我在捕快培训班里学习的不苟言笑。 我听见“我”说：我不是米兰，我是尾巴，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听见我自己的嗓门发出那种尖叫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茫然回头，看见柜台上明晃晃的刀映出那张倒霉娘们的脸，我说：“我不是尾巴，我是米兰……” 而且，我也想尖叫。
------------------------------------------【三】------------------------------------- 我的名字叫做坑坑。我是西和客栈打杂的。我最近发现一个惊天大八卦，我的好姐妹尾巴在和实习小捕快米兰在谈、恋、爱。我完全有理由相信。 事情要从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说起。我喜欢看小说。那天晚上我看《爱你爱到天荒地老此生不变系列之男女都一样，全都可以上》这本当季最流行的香艳耽美小说，看得我内心澎湃不已。等我好不容易看完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干脆我就起床。起床一看，才发现哪里是天亮，是对面楼老板娘的灯一直在亮。为什么老板娘房间的灯亮了一夜，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么？难道说她在等她的某某某某？还是说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她房间里？ 额额额，不好意思，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开了门之后发现实在太早，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尾巴说她刚刚好要补昨天的帐，所以干脆就呆在柜台那算账。现在我想想，也许那个是尾巴的托词。为的就是和实习小捕快暗通款曲。早知道如此，那天早上我应该假装睡觉然后偷偷蹲角落里偷看，没错，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发现秘密，揭开谜团！ 总之，等我再次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准确点说，我是被一声尖叫吵醒。是的，尖叫，而且是男人的尖叫。是一个男人凄厉绝望的尖叫。那种凄厉和绝望中又带着一丝丝的恐惧，恐惧里又有一种……额，不好意思，这些都不是重点。 总之我想说的是，任何人听到这声尖叫都会被吵醒。 然后等我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发现实习小捕快和尾巴真正两两相望，目光纠缠。尾巴表情很严肃，准确点说是僵硬。小捕快双手环绕抱着自己，满眼泪汪汪，全是怨怼之意，我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动作很有种让人怜惜的感觉。 其他的人都还没有出现，尾巴看到我的时候，对这实习小捕快说：“不许掉下来！” 小捕快反唇相讥：“你说不许就不许啊！我就掉！” 然后在尾巴的抽搐的表情里，小捕快扁着嘴死活忍着眼泪不肯掉。 天啊，这不就是言情小说的虐恋情节么？看得我心旷神怡，你们两个人，哼哼哼，想瞒过我探密美少女的眼睛么？ 真、是、太、天、真、了！ 一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会表现失常。这一点，在我发现他们的秘密后，经过细心的观察，发现尾巴和实习小捕快两个人简直是——任何蛛丝马迹都难逃我的法眼！ 从那天开始，尾巴开始一个人睡觉了，肯定是为了晚上偷偷出去和小捕快见面方便。而且，已经有过好几次了，虽然我没有现场逮到过，但是要是我晚上没有不知不觉睡着的话，肯定会撞见。 尾巴开始不苟言笑，不喜欢多说话，一说出来就是莫名其妙的。也老记错帐，被老板娘骂的狗血喷头，无比的惨。她竟然问为什么要在账本上画画，啊啊啊，老板娘最恨别人提起她不识字这点了。可怜的尾巴，这个月的月钱被扣光了。 而且尾巴的饮食喜好也开始了巨大的改变，我打听过，全都是迎合了实习小捕快的口味。由我看了那么多年言情小说的经验看，唉，这女人陷进去了！作为好姐妹，我好心提醒她，结果人家完全不领情，想想也是的，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 然后，我决定找实习小捕快好好聊聊，我要告诉他虽然现在我的尾巴好姐妹没有理智，但是他绝对不能因此欺负她，要不然我会给他好看。 可是没想到这个人面兽心的实习小捕快，竟然敢调戏他女朋友的好姐妹！虽然我有着莫大的魅力，但是你要是喜欢我，当初干嘛不追我，追尾巴呢？所以，即使你说我再多好话，甜言蜜语我是一句都不会听的。 于是我义正言辞地对小捕快说，以后我都不会再见你！ 我的内心很纠结，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尾巴她这件事情呢？说了，也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不说，我心里憋的慌。 我决定到言情小说里多找找类似的事情女主角碰到会怎么处理！ 至于小捕快，我们此生无缘了。 因为你，是我好姐妹的男人！
----------------------------------------【四】---------------------------------- （沉默了很久，此人都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蛇。 （你在店里主要负责做什么？） 跑堂。 （那天的事情你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以和大家分享么？） 没。 （真的没有么？你好好想想。） 没。 （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发生？） ……我捡来的一个铁盒子不见了。 （什么铁盒子？） 就是我在门口大街上顺手捡来的盒子，放在柜台里，不见了。 （那盒子什么样子？你能仔细说说么，等下，我先找下纸笔。好你可以开始了。） 有盖子，空的。盒子是红色的，上面写的“中秋快乐 高级蛋黄莲蓉”还有…… （等等，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么？） 在这个不能截图的年代里，任何人所做的所说的，都无法成为证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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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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